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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二次从海因口中听到这句话,威格尔失笑,忍不住伸手揉揉海因的金发,心中的那股郁闷顿时消散。「我明白。」他回答,将内心涌出的猜疑与失落的情绪压回去。
他很明白,现在的他们只有一个任务,关闭地狱门。
「睡吧,养精蓄锐,明天一早出发。」威格尔说完,海因点点头,闭上眼将头很自然的靠在威格尔的肩膀上,没一会儿就陷入深眠。威格尔嘴角勾起微笑,海因的信任与亲近让他很满意,靠著海因,闭上眼休息。
看著两人的互动,一旁看著的爱莉娜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其他人或许没有发现,但她跟海因一路相处,知道海因基本上是个不睡觉的男人,原本以为他天赋异禀,看来不过是在威格尔身边才睡得著。
心里有点羡慕,爱莉娜摸摸鼻子,靠在石头的另一边,抱腿睡去。
天色蒙蒙亮起时,他们一行人已经回到昨日止步的地方。黑色的浓雾笼罩著山顶,乌压压的一片看起来极其鬼魅恐怖,彷佛张开血盆大口的野兽,将一片山头给吞噬进去。
「弥漫的速度比我想像中还要快。」威格尔锁眉,他记得很清楚昨天来到此处时,这雾还没浓烈到连雪地也看不见。
海因手中的匕首蔓延出现金色细丝,威格尔一手压著,说:「别在这个地方浪费体力,先把地狱门关上。有方法可以带我们穿过这片黑雾吗?」
海因扭头看向爱莉娜,爱莉娜想了想後,说:「可以利用净灵术制造一个圆形的防护壁将所有人包在里面,第七代的圣者曾经用过这种方法保住一整村的人。」
随手练习几下後,歪歪扭扭的透明金色屏障成功笼罩十人,他们一迈进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一瞬间整片黑雾彷佛受惊的羊群,退了好些距离,避免与金色屏障接触。
「有圣者真好,我都快流泪了。」走进这一片黑雾,跟在赫曼身後的巴德忍不住感慨。其他骑士也有相同的感觉,看到这些嚣张的黑雾现在畏畏缩缩的样子,心中就有种莫名的快意。
在前方的威格尔听得清清楚楚,笑过後却板起了脸,说:「不知道会不会有阴灵藏在里面,多加小心。」黑雾在圣者之前没有攻击性,但阴灵有,且在这种地方更为危险。
突然之间,海因一顿,停下了脚步。一时之间骑士们进入警戒状态,威格尔问:「发现什麽了?」
海因低头,眼睛一眯,又往前踏了一步,脚步却很僵硬。底下软绵绵的,一踏就陷下去几分,黑色军靴上沾著细细白雪,如此刺目。没走两步,又停了下来。
「雪?」威格尔看明白了,海因不喜欢踏上雪的感觉。「别担心,不会掉进去的。」威格尔失笑,海因的弱点实在令人意外,意外的可爱。他握住海因的手,说:「怕的话我牵著。」
威格尔手心的温度让偏头痛好了一点,海因点头,继续前进。
一路上有大大小小的阴灵偷袭,被骑士团快速拦截後,由海因补上一刀净化,最大程度的保留海因的体力,他们之间的默契非凡,前进的速度完全没有落下,顺手的程度让骑士们气势高昂,一个个精神抖擞。
「就在附近。」海因突然出声,忽然之间,从黑雾之中涌出大量阴灵,各种动物甚至还有人的尸首,猛然向海因扑过来!
海因迅速蹲下,抢在先锋的雪狼被瞬间削断身体,威格尔的长剑划过弧度,又解决了第二头雪狼,海因的金鞭已经出手,最靠近的一圈尸体被狠狠抽开。
但,身周的黑雾钻入这些停止动弹的尸体,这些尸体又爬了起来,继续攻击。
「看来必须将整片黑雾都净化才有用。」威格尔朝海因大喊:「别净化这些阴灵,先封印地狱门!」
「怎麽做?」海因将匕首插入其中一只阴灵的额头,回头问。躲在一众骑士中间的爱利娜喊:「用净灵术笼罩住地狱门,地狱门会慢慢消失。」
海因点头,向黑雾最浓郁的地方跑去,恶臭也跟著传来,阴灵的数量越来越多,源源不断的从黑雾中冒出头来,挤的他们快要使不出手脚来。骑士们身上已经负伤,硬撑著身体的不适,挥动著手中武器,给海因开出一条路来。
黑雾太浓,尸体倒下去後又会站起来,海因头皮发麻,这才真正感觉到杀不死的可怕。尽管如此,他手中的匕首仍然没有停止动作,将背部放心的交给骑士,他们在尸海之中缓缓向前移动。
「怎麽会有这麽多阴灵?」粗喘著气,满面都是血的班边问,手中的剑刺入一头牛的胸腔,抓著牛角往旁边一甩,反手又砍断了一具人尸的头。
赫曼同样浸泡在血液之中,有他自己的、战友的、还有这些阴灵的。他咬牙,说:「谁知道,撑著!」
「地狱门也有传送阵的效果,感觉到圣者的气息时会将阴灵给传回来!」爱利娜在後面为班解答。班苦笑,这还真是个不好的消息。
海因用匕首切开了一只挡在自己面前的大鸟,进入目光之中的是一座散发著黑气的水池,水池内宛如被倒进浓稠的墨汁,从里面不停的爬出阴灵来。
想必这就是地狱门,一片乌黑,死气重重,还带著侵略性的气息,仅仅是靠近就觉得浑身皮肤都在刺痛,尤其背部更是火烧般的痛。
海因回头对威格尔说:「护住我。」
「明白。」威格尔说完,海因两步冲上前去,两把匕首快速插进水池中,浓厚的金光以其为中心散拨开来,所触及的阴灵跌回地狱门里,整片金光笼罩住乌黑的水面,将他们完全封锁在另一边。
突然之间,海因感觉到一阵失重,眼前一花,金光瞬间淡了许多。 双手发烫灼热,彷佛浸泡在滚水之中一般的疼痛,而体内的力量彷佛堤霸泄洪,如瀑布一般倾入这黑色无底洞之中。
海因咬牙加厚了一层净灵术,水池的边缘总算开始缓慢的萎缩。
作家的话:加油加油,娘亲给你们加油加油(挥彩球)
小剧场
海因(雪地上走路跟企鹅一样笨拙)
跟在後面的班:「噗……」
赫曼:「忍住,千万忍住!」
达伦:「海因走路怪怪的,伤到脚了吗?」
偷听的班:「不,他只是讨厌雪地而已。」
威格尔(看不下去,伸手):「我抱你吧。」
海因(认真思考):「现在必须保存体力。」
威格尔(楞,心想):意思是不用保存体力的时候就给我抱吗?
(11鲜币)第七章 【白色天地跟誓言】02
「赫曼、巴德,你们先休息,其馀随我挡住阴灵!每半小时换班!」威格尔一声令下,他们的阵形随之改变,由威格尔率领其他五人环成一个圈,里面赫曼跟巴德守在海因的身边警戒同时抓紧时间调整自己。
密密麻麻的尸体不停的扑上来,威格尔等人咬牙撑著,不顾身体的疼痛跟钻脑的疲惫,绷紧肌肉,直到手中的剑都钝了,虎口都磨的全是血,仍然不曾停下动作。
爱莉娜蹲坐在海因身边,盯著地狱门,不时给予指示:「海因,把能量聚集在边缘向里面压制,中间只需要薄薄的一层就够了。」
海因马上照做,果不其然地狱门收缩的速度开始变快,但也更加消耗自己的能量。他双眼一眯,手臂上青筋显露,大颗汗珠顺著鼻尖滴落,浑身的衣服已经湿透。
地狱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内收紧,聚集的阴灵发起猛攻,刺耳的怒吼充耳,一只只狰狞的露出血盆大口,獠牙锐爪扑面而来。不畏惧不退缩,骑士们双腿稳稳的踏在地面,固执的守住最後一方阵线。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威格尔他们已经轮番休息了好几次,在地狱门边,海因仍死撑著,一点一滴收拾地狱门。
与休息中的达伦换班,威格尔摔落在被血染黑的泥泞土地上,大口喘气,用布条绑紧腿上的撕裂伤, 嗓子极痛,声音乾哑,他仍朝爱莉娜问:「进行的如何?」
「比预计中还要快。」爱莉娜回答,抹了额上的汗水,说:「已经超过四分之三,後面收尾会慢一点,只要没有意外,以海因的力量只需再一小时。」
「不错。」威格尔露出一笑。收拾地狱门本就不是简单的活,一位圣者收拾一扇地狱门,需要的时间半天到一天不止,其间必须全靠骑士团硬撑下来保护圣者。
以往收拾地狱门,整个骑士团百馀人都会出动,但这次任务自己只带了二十六人,中间又折损半数,仅存体力近乎透支的八名骑士与一位没被训练过的圣者,想起来,威格尔只觉得这世界真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