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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星君医生的急诊科日记 2012年6月7日(吉)】
我们单位食堂的大厨一定有大不列颠人血统!我忍无可忍了!今天夜班,我自己带了盒饭。
糖醋小排配蒜茸西兰花——果不其然,我的盒饭在一片白菜炖豆腐中脱颖而出,赢得众多同事的侧目。
我正享受着久违的盒饭乐趣,突然来了一个病人,貌似是朋友间醉酒斗殴受的伤。
所以说,酒不是什么好东西,您不为自己想,也请为我们急诊大夫想想。
我不得不放下美味去为他诊治。好在只是一些单纯性外部擦伤,加右胫骨骨折。
诊治完毕,剩下的活就交给护士了。我回到座位上继续吃我的晚饭。
可是那个病人为什么总在看我?
……还在看我。
他、他还看着我流口水?!
我不会遇到传说中的Gay了吧……
我看看病历,记住了这个名字:陶小铁。
【陈星君医生的病房日记 2012年6月10日(凶)】
虽然今天黄历曰凶,但我还是遇到了好事情:我的转调申请终于被批准了!
从今以后,我就是病房住院医师!再不用和血淋淋的急诊科打交道了!
今天又是我晚班,但是我并不感到苦闷。因为我今天的盒饭是香酥藕夹和香菇菜心,而今晚食堂的菜单是:醋溜白菜,家常豆腐,白菜炖豆腐,豆腐白菜汤。
幸福,果然是比出来的。
我把盒饭从微波炉里取出,烫!中医讲究养生,太烫或太凉的食物都伤胃。于是我决定先去查一圈房,回来再安心享用。
……
等我回来,却发现饭盒已经空空如也。
我想起刚才查房时,唯一不在自己床上的病人:陶小铁。
【陈星君医生的病房日记 2012年6月11日(凶)】
午饭,盒饭,不见了……
【陈星君医生的病房日记 2012年6月12日(凶)】
午饭,盒饭,饭盒,都不见了……
【陈星君医生的病房日记 2012年6月13日(大凶)】
不要逼我!你给我等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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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孟小默,生平最恨两种人。一、坏人;二、吃不胖的人。
饕餮属于第二种人,上天注定我和他的关系好不了。
这厮上个月被梼杌揍了,余爽得不能自已——你能对一份没吃到嘴的食物保持2500年高涨的热情吗?饕餮做到了。他那天看见黄青时,嘴角留下了激动的口水。
不过梼杌显然误会了这口水的含义。于是饕餮现在躺在医院里,石膏环伺。
是的。他现在还在医院里。梼杌并非真下了狠手,按理说,他早该可以出院回家休养了的。这其中的缘由,令我好奇。
于是我美颠颠地跑去看他笑话,特地从渎尘星君在凡间开的“砂锅居”买了招牌砂锅白肉外带给他,还不忘嘱咐大厨:“肉要那块!对!就那块最肥的!”
果不其然,病房里,看见他君上的拿手好菜到来,饕餮的病容陡然消退,整个人神采奕奕。借砂锅白肉的面子,连带我和青龙的慰问,都变得受欢迎起来。
“小貘,不是我说你,这种油腻的食物太容易长胖。”那货吃的不亦乐乎,“这种东西,也就我这种永不长胖的人能吃。看你,再不控制,欧阳真的会甩了你的。”
……
什么是坏人?坏人就是,你饿着他吃着他还朝你吧唧嘴,你胖着他瘦着他还向你瞎臭美!!!
至此,饕餮把第一种人也占全了。
为维护社会主义和谐医疗环境,青龙欲把我拖出病房。挣扎间却不小心撞到进来的白大褂。
小青年大夫笑呵呵地,一脸明媚阳光无害,伸手指指病床上的饕餮:“你想揍他?太好了,帮我补几拳,今晚上我家,请你们吃饭。”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饕餮一个飞手将砂锅丢出窗外,醉倚横卧满面病容残态。再眨下眼,他竟连体温表都已经夹好了,还不忘哼哼两声,以示痛苦。
此等灵敏度,我与他自灵山深交数千年,从未见过。
“陈大夫……咳咳……”饕餮弱柳扶风,“我看,我还是不能出院。”
陈大夫陡然收起笑脸,表情严肃地叹了一口气,“唉……”他说,“不开玩笑了。我今天来,是有件重要的事问你。陶先生,你……你的亲属,可否让他们来一下?”
最后几个字,当真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那声音里竟然透着悲凉。
饕餮不明所以,愣着眨眨眼,伸手指了我和青龙。
“最好不要是朋友,是亲属。”陈大夫伏到饕餮床边,温柔的眼神落在他身上,满满的遗憾,仿佛就要从眼眶溢出,“就是那种手术能为你签字的,懂么?”
……
我和青龙大为震惊!——这、这不是宣告绝症的常规桥段么?
纵然我与饕餮平日里再互戳刀子,值此生死关头,我必然也不能袖手旁观的。我上前:“陈大夫,我们自小一起长大,无论任何事情,我们都一定会陪他到底的。”
青龙在一旁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陈大夫抬头忘了我们一眼,眼神中传达的信息过于复杂。我心里乱了套,好希望欧阳此时在我身边。
人类的心,层层相叠,每一层的含义,又时隐时现。我来到这世间近千年,却始终对此读心之道不得明了。但是欧阳却看得明,看得真。他就好像灵山之巅的那轮明月,天再黑,雾再重,只要他在哪里,下一步的方向就明了了。
是的,就如同我记忆中那个人一样。这也许就是我自从遇到他,尽管之间发生种种喜悲,却从不曾疏远他的理由。
“我不会把他交给你们的。”沉默许久,陈大夫语出惊人。他像下了很大的决心般,紧紧握住了饕餮的手,“走!如果你没有亲人,那么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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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星君大夫说到做到。饕餮的手术通知单,就是他签的字。
嗯,牙齿根管治疗手术。
“四颗蛀牙。”陈大夫伸出四个手指向我们比划着,“很严重,真的很严重,已经伤到牙髓了。其中至少两颗要杀神经。”
陈大夫当然不是牙科大夫,他今天甚至不当班。于是在饕餮整个“手术”的过程中,他就一直陪我们在楼道里聊天。一来二去,就熟悉了。
我们三人谈的很投缘。陈星君爽朗好客,当晚就把我和青龙请到家中做客,甚至特地借了一把轮椅,把脚上仍打着石膏的饕餮也捎上了。
陈星君这晚貌似是使出了看家本领:四凉四热八大琴瑟,三素五荤管弦搭配,最后压轴的是一曲西湖莼菜羹,整张饭桌如春天的西子柳岸般,让人挪不开眼。
就在我和青龙面对这一桌艺术口水横流时,饕餮也再流,不过流的是眼泪——由于麻药的作用,他现在不仅尝不出味道,说不清话,连下颚都是歪的。
有什么惩罚,比让一个吃货面对着满桌美味却吃不到嘴,更残忍呢?
陈星君体贴地推给饕餮一碗白水稀饭,还不忘强调:为了招待客人,他闷了一锅新米饭。不过新米饭硬,他便特地从冰箱翻出了上周的剩饭,给陶小铁同志煮了病好餐。
“陈星君!”饕餮暴走了,“你要不要这么小气!不就偷吃了你几次盒饭吗!”这几句吼声,配上他唔唔噎噎的口齿,完全没有爆发力。
陈星君摊手表示无辜:“哪里哪里。你不知道,我这人最好看推理小说。得益于每天跟凭空消失的盒饭斗智斗勇,现在我看任何迷失杀人案,都能在前1/3就猜到凶手。这一定要感谢你。”
“今天算我栽在你手里。”饕餮咬牙,“君上教育我做人要有骨气!从今往后,我若再控制不住自己的嘴……”
陈星君眯起眼,迫不及待地问到:“怎样?”
“……”饕餮一时语塞。
“我把你的住院又延期了20天。”陈星君跷着二郎腿,手里举着一只红烧鸡翅膀。翅膀在饕餮眼前,飞来飞去,飞去飞来。“在这期间,你只许吃医院的病号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