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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方才竟是何若起用钢叉猛砸尹诺的后脑,解了季复生之困,只不过季复生要进阎罗殿去查生死簿,已是拼尽一切不管不顾,何若起仓促间对泰山王女侍下毒手,却是一念之事,一时惊惶无力不知所措,脑中更是泼洒了整桶的豆腐花一般,愣在当场。
季复生看似言谈无拘,但自小经历的缘故,骨子里待人比寻常人冷漠许多,到了地府,跟何若起说笑之余,也不曾当真把他视为朋友,但此刻见他呆呆怔怔的站着,为救自己竟不顾后果袭击尹诺,不禁有些感动,道:“多谢……”
情知自己在地府能力低微,一时也承诺不了别的,良久拍了拍他的肩,道:“我尽力不让你受牵连……若是泰山王要罚,我会在你前面。”
说着捡起缚魂索,将尹诺捆了个结实,这才撕下一幅衣袖裹住颈子伤口。
一番恶斗之下,宫门处竟然一如既往的冷冷清清,一个鬼影也无。泰山王性情孤僻,除了两个贴身女侍一个判官,偌大寝宫极少有其他鬼役常待,因此季复生便是闹得沸反盈天,也不会有侍从护卫出手弹压。
季复生伤口一跳一跳的疼,苦中作乐的遐想,这就是地广人稀的好处啊,要是帝都也这种人口密度,自己生前做活儿也不会那么麻烦,而且买套X府X园什么的房子也不至于花掉四五百万了……
何若起惊魂乍定,哆哆嗦嗦的开口:“其……其实……她打我几下不要紧的,你,你不用为了我……唉,你……咱们现在可糟糕透顶了!尹大姑娘心眼很小……”
季复生伸足踢了踢尹诺头顶一处,看着她闷哼一声醒转,淡淡道:“我本来就打算挟持她,并不是因为她欺负你。”
何若起一愣,静了静,垂头看了一眼手中钢叉,叹道:“竟然断了……”却一步跨到他身边:“咱们现在要做什么?”
季复生凝视着一言不发的尹诺,道:“我让尹大姑娘带我去见泰山王,你……”
何若起打断道:“她想砸我,你就揍他,所以不管你方才是不是为了我,我都记你这份情。”
哈的一声笑了一笑:“这么几百年,这热恼地狱,还没有敢对七王殿下的人动手的,你是第一个。”
季复生见他神色坚定,也就不再多劝,提起尹诺,踏入宫门,喝道:“指路!”
尹诺呵呵诡笑诅咒道:“泰山王法力无边,这可是你自找的!我若不让你一样一样的尝遍十六小地狱的刑罚,自去轮回台跳下去,永堕无尽饿鬼境!”
季复生不耐烦的哄道:“知道啦,我等着,你最牛X,快告诉我怎么走吧!”
尹诺一怔,气得接不上话,恨恨的一努嘴:“直走过金水桥!”
何若起低声赞道:“你对付女鬼真有一套!复生,你是被掉了包吧?要不就是换了魂魄,跟以前一点儿都不像。”
所过之处均是一片寂静毫无生机,季复生浑身都处于一种一触即发的临敌状态警惕无比,却随口笑道:“女鬼嘛,比以前我们班那帮女生好对付多了。”
说话间穿玉户朱门过复道回廊,绕过一片琪草花圃,是一墨色楼台,楼台下黑雾缭绕,尹诺冷冷道:“魑魅楼后面便是七王殿下的寝宫。”
何若起定睛一看,见黑雾竟是无数无法凝聚的残魂碎魄扭曲漂浮,不禁打了个寒战,忙转开眼道:“复生,你见七王殿下是要看生死簿?”
季复生点头:“泰山王每日去森罗大殿议事,只要他能让我跟着去,我就能查到凤双越的下落。”。
何若起心想此事哪能这么简单,道:“阎罗殿的规矩,各王只能带本殿判官。”
季复生已是下了破釜沉舟的决心:“试试看吧,若不去拼那半点机会,便是再等上一千年,我也瞧不到生死簿。”
泰山王寝宫檐飞瓦叠庄严妙丽,层层处处都绘刻五色灵鸟彩羽丹凤,分明是玉石金柱砌成,却不知为何,竟有林木山涧的清新气息。
进得门来,正是一明两暗一正两偏的结构,尹诺示意泰山王憩于左侧偏殿,季复生想了想,将尹诺放到地上,低声对何若起说道:“这里寻常鬼差不敢入内,你留着,暂不会有危险,我先独自进去……见见泰山王。”
说罢抬脚便走,衣袖一紧,却是被何若起拉住,回头看,他咬了咬下唇,声音几乎听不清:“我陪你。”
季复生摇了摇头,拉开他冰冷的手:“多谢你……”指了指自己心口,微微一笑:“我都记着。”
更不迟疑,往里便行。脚下是精雕细琢的青玉石地,镂着各式名花瑞草,足踏其上,触感有如行于厚软草地,而枝叶花朵恍若如生,微微颤动摇曳,心情紧张之下,也不及细看殿内陈设,只感觉华贵新奇,与人间大是不同而已。
季复生深吸一口气,踏入偏殿。
半壁灯明,一行香蔼。
一个身影斜卧在紫檀嵌玉美人榻之上,掩在一幕光泽透明皎洁的鲛珠玉鳞帘后,影影绰绰,身遭如笼云雾烟波。
见季复生进来,那人将手中一卷书册放到榻前象牙蝶几上,侧转身来,以手支颌,却不说话。
季复生停住脚步,透着几丝犹疑:“你……是泰山王?”
帘内人似乎轻笑一声:“我就是泰山王董束月。”
他的音质并不清朗,蜂蜜似的粘稠,沙沙的慢慢流出咽喉,宛如羽毛在心尖拂过,,勾魂摄魄,酥骨噬神。
董束月抬手轻轻一挥,珠帘卷起。
七百年过去,董束月再次站在季复生的面前,近在咫尺。
董束月的美是春江月色掺着鹤顶红,黑色丝袍轻盈如蝉翼,姿态风流得近乎轻薄,一双深紫眼眸似乎笼着一层雾气朦胧,完全没有焦距,季复生默默的叹了一口气:这男人长得像个废物也就算了,竟还是个瞎子,太可怜了……
忍不住抬起手,在他眼前轻轻晃过,董束月长长的睫毛轻颤,眼波流动间陡然有寒芒一闪:“季复生,不要太放肆。”
说罢自行走往帘外,一手挽住及地长发,却是一头月光般的柔亮银发,一边唤道:“千金……水。”
话音刚落,从靠墙云龙纹多宝格架边,突的出现一个侍女身影,青发碧眸,身材高挑,面目虽平凡僵硬,但比之尹诺,已然赏心悦目了不知几许。
那叫做千金的侍女木着脸将一个白铜盘放到帘外一张圆桌上,盘上是一只羊脂玉杯,趁董束月落座,又取来发梳玉冠等物,一言不发,自顾为董束月束发,视季复生如无物。
季复生冷眼观看千金的一举一动,便知自己绝不是对手,因此不敢轻举妄动,也就强自按捺,静候一旁。
董束月就着玉杯喝了两口水,挥了挥手,千金自行退下,又对季复生笑道:“你过来。”
季复生一愣,什么也没说,依言走近前去,董束月将杯子放到他手中:“你渴了,喝两口水吧。”
季复生宫门前一番剧斗,又是一路忐忑,的确口干舌燥,手指触到玉杯,只觉光润冰冷,想来杯中之水定是甘洌清凉,迟疑片刻,却推回水杯:“我不想喝”。
这泰山王全无架子,但不知为什么,与他共处一室,心里却是恐惧,这种恐惧绝非对他的身份权势怀有惧意,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隐忧与挣扎,仿佛迷雾重重中与生俱来拆解不开的命运悬诸于顶无从逃避一般。
董束月眉头一蹙,隐有愠色,冷冷道:“你打伤我的侍女,擅闯我的寝宫,我请你喝水,你竟然还不肯?”
季复生初到地府,骨子里又是根本不顾诸神天命的骄傲,对上下尊卑自然没什么概念,只随口道:“我不太习惯用别人的杯子。”
董束月哼了一声,轻描淡写的说道:“那……凤双越用过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慢热啊,辛苦各位跳坑的猛士……
对了,一刀春色的下册封面线稿出来了,画得很美好,是谢苏,想看的可以访问这里:http://uzk2。blogbus。/logs/62818184。html
妖力
董束月哼了一声,轻描淡写的说道:“那……凤双越用过的呢?”
季复生一震,惊喜道:“你知道凤双越?他也在地府么?”
董束月不说话,烟浓雾重的眼眸直视季复生,神色变幻不定,半晌一笑,又将玉杯递过去:“你喝了这杯水,我就告诉你。”
季复生心急凤双越的下落,更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