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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英雄吃饱肚子之后,却不敢回家,站在濛濛细雨中很用力的打哆嗦。
凤双越柔声问:“怎么了?冷吗?”
季复生摇了摇头,抬起眼睛迅速的四顾一看,说:“我怕鬼。”
街灯的光芒被树影遮住大半,树叶沙沙作响,雨丝映在苍白的灯光下,仿佛随时都会有鬼跳出来。
凤双越好脾气的憋住笑:“嗯,那我会保护你。”
想到他刚才碍手碍脚的一挡,季复生哼了一声,鄙视他:“就凭你?”却不由自主的伸手握住凤双越的手。
凤双越的手白皙修长,力量不霸道,只是恰到好处的温暖:“是啊,不许么?”
季复生一时接不上话。
他不说话的样子很像一只骄傲却孤单的野猫。
凤双越揉了揉他的头发:“我叫凤双越,你叫什么名字?”
季复生很不习惯被人摸头发,想躲开,却有点僵住了似的无法动弹,闷声说:“季复生。复生……就是死了又活的复生。”
其实季复生根本不怕鬼。
笑话,恶人都不怕,还能怕鬼?
这只是一个拙劣的小伎俩,想找个借口跟凤双越呆久一些。
季复生问过自己,为什么突然会执着于要一个人,活像一个迫不及待要把玩具抱回家的任性孩童。季复生以为只是因为孤单,孤单久了,格外需要另一个同类的陪伴,毕竟只有上帝和野兽才喜欢孤独。
凤双越却以为他真的怕鬼,看他头发沾了雨气,漆黑里泛着茸茸的湿光,心底油然而生出一种温柔的感觉,拉着他往H大的方向走:“太晚了,你干脆跟我回宿舍吧。”
季复生迟疑了片刻,点头:“嗯。”
凤双越虽然又老又弱,但跟他在一起应该会很安全很舒服,那么,就试试同|居吧。
宿舍薄薄的墙壁根本挡不住隔壁一对搞对象的小青年挑灯摇床的激|情声响,单人床挤两个大男人的后果就是凤双越一宿没睡着,努力把身体缩得更细些,恨不得钻到墙里去,季复生却大大方方摊手摊脚睡得不省人事。
待他醒来已经是十点半,凤双越坐在窗前,笑容明亮和煦:“我煮了大米粥,吃煎鸡蛋吗?
季复生起床低血压,眨了眨眼睛没醒透,有点懵懂迷糊的表情使他显得比实际年龄更小,竟让凤双越过早的有了身为人父的慈爱心情。
慈……爱?天呐神呐,我一朵花刚开,哪里生得出恁大的娃?
悲愤惶恐的情绪淹没了凤双越,脱口而出:“我才三十!三十一的生日还没过!”
季复生看他一眼,也不觉得这句话没头没脑,只点了点头:“知道了,大叔。”
凤大叔仰头把眼泪往心里憋。
季复生跳下床穿裤|子,说:“一个煎老点儿,一个单面煎。”
凤双越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认命的去用电磁炉煎鸡蛋。
季复生趴在凤双越的书桌前吃完早点,拨冗看一眼凤双越眼眶下的黑晕,大发慈悲:“你的床太小,不舒服,你的宿舍太吵,那个女人叫得像杀猪,今天开始,搬我家住,很近,离你们学校也就五站地。”
凤双越想客套一下说不要,季复生已经绑完鞋带,站好抬了抬腿,脚刚巧停滞在凤双越的眉骨中间,蓄势待发,于是凤双越屁也没敢放一个,答应了。
季复生的家四室两厅两卫一厨,设计风格明快简洁,客厅地面是磨光大理石,一架U型布艺大沙发,卧室是柚木地板,家具的布置摆放舒适有效,与空间配合相当默契,整个屋子里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
凤双越被胁迫住进了季复生的家之后,两个男人同|居的小日子过得很滋润,凤双越做饭,凤双越收拾屋子,凤双越洗两人的衣服包括袜子和内|裤,但每周二下午季复生作为慰劳包身工会拉他去一次影院,用学生证买半价的票,抱一桶爆米花两杯可乐,看一场也许垃圾也许不那么垃圾的片子。
原本凤双越一直认为季复生除了身手好之外,是个很正常普通的学生——就读于一所还不错的大学,读个挺热门挺流行的专业,面临考试会戴上二百度的近视眼镜一边温书一边痛骂某名捕更年期提前,还在学校BBS的某个冷门版面充当版主,每天都要去worldsoccer和joke版辛勤的灌水,甚至还参加校园歌手大赛唱首装模作样的原创歌曲狮子座= =
直到两人一起看完老无所依。
从影院出来,凤双越还有些细节没想明白,季复生却已经开始琢磨晚上的吃和睡,凤双越很佩服他一点就是,他能很面瘫很冰山的表达出兴致勃勃的意思:“吃完肉沫茄子我就睡觉!明天早上没课,我可以一直睡到中午!中午你给我做茄子打卤面!”
凤双越一直自认比季复生聪明,毕竟自己二十七就从H大博士毕业了,不光没延期,而且还提前了,这是相当牛X的一件事。
所以凤双越淡定的小心眼的发难:“你都看懂了?”
季复生点头,说:“快点儿走,回家给我做饭……”
凤双越抿了抿嘴:“答不上问题就没茄子吃。”
季复生看了看他的脸色,眨了眨眼睛,很认真的说:“你问,我一定不吝赐教。”
“齐格在Regal Motor Hotel找钱那段,开抽屉为什么是从下往上?”
“节约时间。如果不这样,就得先把上面的关上才能打开下面的。”
凤双越想了想,由衷的称赞:“小朋友智商不错。”
季复生点点头很欢乐:“谢谢老……师!晚上有茄子吃了吗?”
老字拖很长,凤双越默默的扭过头去,告诉自己:“我打不过他我打不过他我打不过他……”,然后数数到100,平静的问:“那么,齐格为什么要杀雇主?”
季复生不假思索:“因为齐格想换辆车开。”
凤双越对这个答案持有异议:“我以为是那两个美国佬对他不礼貌。”
季复生的笑容有些冷:“齐格是个非常专业的杀手,他杀人绝对理性。他在高速公路上杀那个开车老头,就是因为他想到那辆偷来的警车太张扬,所以要老头的车,那个运鸡车的司机死因同理。”
看凤双越若有所思,季复生继续说了下去:“生命对职业杀手而言,只分为两种——一种收费,一种不收费。”
同|居半年来,季复生对凤双越并不设防,蛛丝马迹处处可见,凤双越则统统视而不见,顺手抹去那些痕迹残留。
凤双越看着季复生在夕阳下漂亮得坦荡的眼睛,知道自己一直拒绝了解的真相即将浮出水面。
季复生在路口红灯前停下脚步,顺手拉住凤双越因为恐惧而冰冷的手:“还有问题么?”
凤双越静默了片刻,才慢慢问:“那么雇主的会计和莫斯的老婆被他杀了吗?”
季复生的语调似乎没有起伏:“都杀了。”
齐格从莫斯家出来时,看了看鞋底。杀人很容易把血蹭到鞋底上——那次凤双越特意帮自己刷鞋,大概看到那一点血迹了吧?
齐格杀人灭口前问会计:“你看见我了是吧?”,只是多此一问的多疑和残忍——凤双越,我杀人很小心,如果有不相关的人误入,我宁可放弃哪怕是最好的机会,你信我,别怕我。
凤双越叹了口气:“我原本以为杀手都酷得跟猛犸一样,而且不食人间烟火,只吃白水煮蛋。”
季复生低着头不说话,虽然是自己主动揭开另一重身份,面临可能的分手却还是不知所措,又倔强的抱着些许期待。
凤双越习惯性的揉了揉他的头发,纵容的笑:“没想到还有杀手喜欢吃肉沫茄子,哎,除了茄子还想吃什么?。”
季复生霍然抬头。
下一刻,大庭广众青天白日,一个热烈纯真的吻落在凤双越的唇上。
那天晚上,季复生爬上凤双越的床,内心青涩脸色绯红的问他:“你要我么?”
季复生之前没有被爱也没有爱人的经验,他自认为这句问话的意蕴很深远,大致包含以下内容:我很喜欢你,想当你的恋人,你能不能接受我,喜欢我?如果你也喜欢我,那么我可不可以上你?
至于为什么爬到别人床上去问这句话,季复生的理由很简单,因为当时刚好已经半夜两点,凤双越刚好在床上而已。
老着脸皮问完这句话,季复生紧张得都快跳下床去了——如果凤双越还没有任何反应的话。
凤双越很明显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