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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不走?”隶公河急了,“时间已经很紧张了!”
“你。”清平盯着他的眼睛,“你打算让我逃走,逃回东方去,对不对?”
“开什么玩笑!我是让你去找老爷,他和雅乐这么久不归,现在我们需要他!”
“你明知道东方地域广阔,他持着君子扇任谁也寻不到行踪!”清平吼道:“以你从不做无把握之事的性格,怎么会将赌注都压在毫无音讯的元皓身上?若是有那个时间,找水源或者同西羌决斗都比这个来的实际!”
“你这个笨蛋!我这次就是压了赌注!”
清平没理会公河的叫嚷,他感到所有的血液都在冲向头顶,便一把按住公河的手将他压在墙上。“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他质问道,“没想到你隶公河到现在还将我视为不可以并肩奋斗的人!”
“你就是不值得信任!”隶公河扭过脸,“又懦弱又顽固又没有头脑!就连俘虏也要同情!我真是昏了头才阻止罗成不杀他弟弟!我真是……”他声音颤抖起来,挣脱出一只手捂住眼睛。
清平担忧地看向隶公河的眼睛,但是后者把头深深地低下去。
“我真是昏了头……才会……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嗯公河我喜欢你……
☆、守
第七十章 守
(背景乐:杀手——西界)
“我真是昏了头……才会……喜欢你……”
清平觉得脑袋像是被闪电劈中,手上不觉松了力度。当他反应过来时,隶公河早已挣脱,夺门而出。只剩他一人对着空荡的卧房和地上散乱的包裹。
这是怎么回事。他觉得最近所有的事情都开始走向了疯狂。公河刚才说什么?
公河说……喜欢自己?
公河会喜欢自己?公河是男的吧。诶等一下,雅乐也是男的,问题不在这里好像……清平胡乱抓着头发,靠着墙慢慢蹲了下来。公河明明是元皓最信赖的账房管事,也是自己认为值得信赖的朋友,又冷静又机智的——当然,有时候脾气很臭……
喜欢……清平重复这个词,陷入深深的迷惑。
怎么也想不到这样的公河会说“喜欢”自己,或者说,自己有什么值得公河喜欢的地方。他不由得回忆初遇公河的时候,一见面就遭到非难,当时自己应当是被他讨厌着的才对,在那之后……
似乎是在兴邑的晚上,自己中了箭伤,隶公河半骂半打地照料自己,还送了贵重的雪莲散。
沙暴中,隶公河冲过来,紧紧握住自己的手,却又在最后将护卫长失踪的责任独自承担下来。
关北沙漠里,隶公河放弃带着队伍离开危险的机会,同自己一起意气用事地回到阳翟。
城墙上,隶公河同自己持着一柄弓,冷静地鼓励自己。又在自己失去控制的时候,不顾危险地阻止失控的自己,替自己收拾残局。
清平迷惑着,公河所做的这些,到底是出于友情,还是出于……喜欢?
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考虑自己的状况,费尽心思兵不血刃地拿下马贼,到最后还不放心地在城墙上朝自己丢下绳子。抑或是第一时间阻止罗成杀掉宁极,仅仅为了自己对檀痕的口头承诺。
刚才如果没有猜错,公河是想借着找元皓的名义,让自己逃离这个地方。
这就是“喜欢”吗?清平使劲扯着头发。他记得小桃在安静的沙漠里对他说“喜欢”的语气,也记得檀痕和宁极在听到对方名字时,那不同寻常的反应。
似乎都并不在乎对方会怎样,就像自己只希望雅乐能够平安快乐的心情。清平曾经觉得檀痕与宁极都是非常不幸的人,因为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在对方心里有多重要。
可是现在才明白,他们都是幸福的人,被喜欢,被爱。
当然,自己也是。
公河却是一个人在承担,他知道自己喜欢的是雅乐。清平突然想到,于是便一跃而起。
无论怎样,都要解释一下,眼下的情形,已经不能再给他增加负担。
然而隶公河却一直躲着自己。无论清平试图在任何地方碰见隶公河,后者总会找个借
口马上离开。白天同罗成商量对策时也不露面,只是派个兄弟送信报告一下是否有了新的想法。这让清平一直没有机会。
水源的问题同样也迫在眉睫,在城中打井一无所获,偶尔能打出的潮湿的泥土也会被沙子很快埋没。几个派出城打探的差役也没能再回来。尽管罗成下令将用水的开支一减再减,几个水窖也开始见底。城里已经出现渴死的人,牲畜早就不剩几头,作物在开裂的田地里只剩下枝干。
惊恐的百姓有不少开始逃难,可是像之前派出去的差役一样,没有人有生还的消息。
因为罗成忙得焦头烂额,清平便干脆接下了所有的守城工作,同时每日在城中巡逻,早出晚归披星戴月,几天都碰不到隶公河一面。
宁极与檀痕都被分关在阳翟的大牢中,罗成的审问一无所获。
这样的日子一天天绝望,十多日之后,干涸的河床从上游滚下什么东西。清平带着人冲过去时,周围早就围了不少人。他拨开人群,大惊失色。
是之前出逃的一些百姓和派出的差役的尸体,在干燥的沙漠中居然还能生蛆发臭。清平立即喝退围观的百姓,命令差役警戒,同时喊来驿馆的大夫。
虽然焚烧处置及时,但是尸体上的疫病还是传染了不少人,就在罗成为这又一轮危机发愁的当天晚上,西羌的军队鬼魅般出现在阳翟城外。
虚弱的城池,似是随时都会溃败。清平从一排面色发黄的守卫身边走过,遇上从对面走来的隶公河。
这段时间来第一次正面相遇,清平打量着隶公河:因为省水而一直没有洗脸,同自己一样,满是污垢;眼眶深陷下去,眼睑下有阴影,但是那双眼睛依旧透出冷静与机智的光。
隶公河没说话,径自走过清平。清平也转身,向城门楼走去。他推开门,拿起屋子里的一套铠甲。
曾经觉得自己不会需要这样的东西,可是城下西羌军队那饿狼一般的姿态已经让他没有选择。进入这样的包围,任是怎样的能力也没有办法脱逃吧。
像一个普通的兵士一样去战斗么。他开始穿戴铠甲,护肩冰冷坚硬,胸甲非常沉重,当他束好头发将头盔戴上时,一双手从背后环过来,开始为他系腰带。
“他们已经做了巨型的城梯。”隶公河在他身后轻声说道:“我们架空在四周的工事已经没有用了。”
清平叹了口气,并不显得惊讶,其实这个消息已经不算雪上加霜了。
“大家都知道没有赢的可能。”隶公河急促地说:“罗成也有心理准备的,如果抵挡不了……一定要保全自己……我们可以……”
清平突然转身,伸手将隶公河揽在怀里,将他后面的话挡了回去。
隶公河比清平矮一些,清平能看到他乱蓬蓬
散发着汗味的头顶,隔着铠甲也能感到他最近的憔悴。怀里的人明显挣扎一下,随即绷直了身体。
也只是一瞬,清平便放开了他。“没有退路。”他凑在隶公河耳边说道,便拎起一旁的剑推开门走出去。
清平不记得这场战斗是怎样开始的,也不记得是哪一方先动手。只记得城外火光漫天喊杀声遍地,城中哀嚎四起。
西羌军队人数比想象中要多,队伍后面都带着几丈长的铁城梯,显然是有备而来。无数士兵越过城周围的流沙,迅速攀着城梯向上,还有一些用巨木撞击着城门。
隶公河站在城墙上,大声命令守卫射击城梯上的敌人;罗成手握长戟守在下面的城门旁,防止敌人突入;清平则拔出剑同登上城墙的士兵搏斗。
无奈人数相差实在悬殊,在西羌军的箭雨掩护下,城墙上已经变成厮杀的战场,清平能感到头盔与箭矢撞击的震动。原本射击敌人的守卫已经放下弓箭,持刀与敌人近身搏斗。
天色太暗,火把的光忽明忽灭。清平看不清周围的情形,刚一剑放倒面前的人,又闪身躲过身后的偷袭,却也分不清是敌是友。周围惨叫声此起彼伏,脚下踩着的城砖因为浸了血而打滑,被砍下的人头在地上滚来滚去。
常年征战的西羌军果然不是区区马贼可以比的,无论是体能还是装备都是顶级。清平抹了一把眼睛里的血,一边格挡一边寻找隶公河的身影,后者似乎正一手持着算筹另一手持着一支箭左右开弓,但明显被逼到了墙角。
得阻止他们继续上来,清平这样想着,一脚将身边的一个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