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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水不激不跃,人不激不活。
但是这风浪来得太快太凌厉,太莫名其妙太不知所然。
蔡王孙突然心悸,他不喜欢这周维庄。总觉得在他出身贤儒世家,文华盖世的外表下,有一个自章台街尽头慢慢走过来的飘零浪人。他身形泠沽,轻抬足慢落步,黑发挡住眉倨,面目模糊不明,脚登木屐,身披灰白麻衣……两个人影慢慢重叠到了一起……
那个黑影若隐若现,与周维庄反复交替的出现。
对诗授课熟读儒书的是周维庄?
调戏大臣纵情声色的是他?
丹房烈火急智救主的是他?
对月咏诗才惊罗卿的是周维庄?
这假如真是一个人,那该是个怎样惊才绝艳聪智盖世,情趣迭生游戏人间的绝妙之人啊。
那假如真是两个人,迟早就会像丹鼎的丹料燃药一样,什么时候就会分离开来爆破出来,把所有的人都炸的一团焦炭尸骨横飞吧。
那人是谁啊?
周维庄?
周二?
周庄?
庄……二……?
第八章
天气炎热,一群人步行着顺着宫墙向着福瑞街走过去。
周维庄新赐的宅邸红墙高耸,雕花秀木。这里原是荣王的旧宅,中宫之主曹氏买下了转赐禁国公周维庄。果真是候门院落深似海,连绵楼阁竟似一眼望不到边。周府大门禁闭,太子和蔡王孙转了半圈,看见繁花满树的角落里掩着一道角门。
众人敲门,门一开走出了个十一、二岁的幼童。身着白衣青褂,白净整洁。
蔡王孙前问:“周维庄可在家?”
那孩子回答:“不见客。”
“为甚么不见客?”
小家伙瞧他两眼:“我爹病了,自是不能见客。”
太子立时睁大了眼睛,蔡王孙用手指着他,嘴巴张老大:“你爹?周维庄?太傅周维庄?”
“对,我爹就是禁国公、太史令周维庄。”
太子看了一眼蔡王孙:“周维庄有儿子?”
蔡王孙用手抓抓头顶:“他尚未娶亲,哪来得儿子?该不会是跟男人生的……”
太子面色不悦,两人不约而同的想到这周维庄风流成性好不要脸。好男色如命还跟女人有了孩子。竟然长得白生生的粉嫩可爱,这么大了!
蔡王孙问:“周太傅病还未好阿?”
周小少爷脱口而出:“我爹被坏太子打得很重,所以病重不好。”
太子听了心中恼怒,他不与小孩子一般见识,却要跟周维庄计较。
蔡王孙伸手指指刘玉,跟周小少爷扮了鬼脸说:“这个就是打了你爹的坏太子。”
周小少爷看了看他吓了一跳。他啊的一声伸手掩住了嘴巴转身跑掉了。
“坏太子!哈哈好有趣。”蔡小王爷捧腹大笑了起来。
太子心中暗骂,这周维庄真真要死了,竟然偷偷生了这么大的孩子瞒得他好苦。他满肚子的怒气自然不会讲理,周维庄即使有了儿子与他何干。他的怒气不能撒向孩子,自然都向那不成器的爹发去了。
两人回去禀了皇后,一行人直直进入周府。
绕过贤明正殿,来到了后宅一侧厢房中。仆役不敢阻挡,任着众人进入后宅。皇后端坐在正殿候着周维庄。太子和蔡王孙却直直走进了后宅。
只见庭台轩谢掩映着,竹帘挑着,周维庄躺在凉塌上,一旁有丫头佣人打着大扇子,窗前有一个低矮锦凳上坐着一个青衣少年,鲜衣艳鬓眉目缤丽,正是雍不容。
雍不容正在翻着诗经,念着与那周维庄听。
周小少爷跑了进去,叫了一声爹,就藏在了书桌屏风之后。
太子阴着面孔就走了进去。
庄简抬头一看都是熟人,心道我说为甚么今儿个乌鸦叫个不停呢。他急急忙忙一骨碌爬起来,手忙脚乱的穿好官袍,跑到外面正殿里口呼千岁给皇后太子见礼。
太子目光敏锐,瞧那周维庄面色红润,身子矫捷,嘴巴甜脆,嘴角一翘脸上又露出他极厌恶的那种假笑,这哪里是患了“痴懵“之症的半亡人,分明是个养尊处优坐养生息的寄生虫。想必他这一月内吃了即睡,睡饱再吃,天天脚不沾地日日身不晒太阳,方才养的这般气血两旺,精神键铄吧。这混蛋,他担心了一月有余,暗自揣测打的是否太过。他却在宅子里偷偷养了个儿子,跟男人弹琴念诗,还是欠揍啊。
一旁跪地施礼的雍不容忙跪地远远的。这太子刘玉素来就不喜欢他,几月后重见,瞧他阴云密布,煞气腾腾地模样,他可不想被指槐骂桑,祸殃城鱼。
蔡王孙看见了雍不容,忙跑了过去。他双手握着雍不容的手看了又看,突然落泪道:“这该死的周维庄,竟,竟然这般折磨与你!你,你受苦了!”
雍不容听他说话阴不阴阳不阳,极不是味儿。他勃然大怒,猛的甩开蔡王孙,转身出了殿门。蔡小王爷连连顿足更将周维庄骂不绝口。好好的一株美人焦,竟然被周维庄养成了这副刁蛮怪性儿,暴蹨天物啊。
庄简跟皇后太子见过礼后,立于一旁。太子冷冷道:“周太傅,你的儿子呢?”
庄简无法,只好招呼孩子出来。
周小少爷走出来,端端正正的给皇后太子行大礼。他人虽小但是教养周全。说话语音清亮,作揖次第甚有礼数。这头磕得结结实实规规矩矩。脸上神色虽稚,但是贵客临门,却是端庄恭谨,跟周维庄的嬉皮笑脸,轻浮虚夸却是大不相同截然相反。
太子细细打量他,他长相方脸浓眉,相貌大方气派。一脸的敦厚福瑞之相。跟周维庄的椭圆长脸,细眉也不尽相同。他与蔡王孙相看一眼,心道这相貌不似父亲似母亲都也常有,只是这孩子若是方脸浓眉像了母亲,那他妈的容貌可不怎么美的说啊。
太子问道:“你叫什么?”
周小少爷教养极好,躬身施礼道:“回殿下的话。我叫周复,今年一十三岁了。”
太子讶然,脱口问:“哪个复?正副之副?”
“是双数之复。”
太子定了定神。周维庄年近三十而立,有这么大的儿子也不足为奇。他好生混蛋,十五六岁就跟女人生了孩子。不要脸之极!
他心里对于男女之事有洁癖,容不得一点不规矩。周维庄好男色就为他不喜,现在看到他跟女人又有了这么大的儿子,他心里立马又划了周维庄一道。
蔡王孙是看着他脸色说话的,马上伸脚去踩庄简:“小复少爷的母亲是哪位名门闺秀?”
庄简一时愣住了,从来没有人问过他这种问题。他认识男人太多却根本不太认识女人。结巴道:“这个、这个,我却忘了。”
太子大怒。蔡小王爷立刻转身问周复:“小复少爷,你自个知道么?”
周复也自老实,说:“我不知。自小儿我就住在乡下,我爹每隔几个月就来看我。带来些书本和糕点。给干爹干娘带来些银子然后就走了。两个月前,我爹才把我带到了城里,叫雍叔叔照看我。”
太子蔡王孙立刻明白。这定是周维庄不晓得跟哪个烟花妓女生的儿子。不敢告诉周拂偷偷找人养在乡下。待他家老爷子死掉了才敢带到京城。
蔡王孙摇头叹息:“可怜啊可怜。小复少爷竟然有这样不负责任的爹。”
周复端厚实在,听得蔡王孙颇有微辞忙为庄简辩解:“我爹待我很好的。在乡下教我读书识字陪我打拳陪我玩,要我好好念书,还说我将来注定要做王侯大官的。”
庄简暗暗叫苦,小复天生实在老实,人是极聪明,性格太过端厚天生良善,真做了王侯将相倒是百姓之福。只是人太老实难免会被人欺,小亏是免不了常吃的。两下子被太子套的筛筐子倒黄豆,利利索索一点没留。
周复看了太子的脸,极担心这个坏太子会生气再打他爹,忙说:“请殿下和王爷放心,我爹很疼我,接我住这么大的房子还叫雍叔叔照顾我。我爹还说,他马上就给我找到了两个有权有势的后爸来照看我。”
“后爸!”蔡王孙一跤跌倒,怒视着庄简:“周太傅!你怎能同小孩子讲这些不三不四的混帐话!你要娶男人做老婆吗?为什么还要找两个?为什么还找有权有势的?”
庄简忙忙摆手后退,连说笑话笑话。
太子沉脸不去理他们这些混话。他与这周复初次见面,不知怎么的却觉得亲近的很。皇后也爱这孩子老实正经,周维庄机灵活泼,周复却是厚道老实,真真不像是一对父子。
皇后命人取了一锭足金的赤金元宝赏给了周复。
太子临出门时身上未带金银。也从手上取下一串东珠念珠。这串东珠个个鸡子大,白昼时隐放光华,实为名贵。太子赏赐给了周复。
皇后脸露微笑:“太子你带着小复去凉亭玩会,我和周太傅有事商议。”
太子盯了一眼庄简招呼周复出门了。太子积威素重,一般人都不敢与他插话打诨,周复却是天生与他亲近,竟然伸手拉着太子的衣袖紧随着他去了。
庄简暗自皱眉觉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