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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难免常去苗山泄愤。”
当下麻谷老人又将苗山早被万蜂王扫穴犁庭,现今由娲母之妹秀姑继承道统,重建家园,发扬苗山武学,各处禁止放蛊,解救受害青年。这些仁慈广被,德泽全施的事向唐三钹说了个大概。并且说道:“唐三老儿,若是你知道那秀姑就是那个你最痛恨的娲母之妹,你必定因为她姊姊罪大恶极,未得到手夺其命而甘心,便会迁怒到她妹妹身上,秘会前往苗山寻仇,但我不是拦阻你的高兴,休想你从今以不能寻仇,而且应该从今以后,更要将那杀子之仇,一笔勾销,化干戈为玉帛,来个两家好!岂不是两全其美吗!”
大幻神丐却哈哈大笑道:“唐三钹老儿,你岂止要将杀子之仇一笔勾销,而且老实得告诉你,今番请你前来,不是要帮助你报仇,事实娲母一死,又那儿再有仇可报,乃是要你随我们前往苗山,主要得却是向秀姑道贺,乃是主要的目的。”
燕山客在容一怔,道:“唐老英雄请坐,他们二位这么一说,你必定仍然不明白这其中的真相,也许心中更是糊涂不清,大惑不解,你先心平气和静下心来,听我详细的告诉你!”
燕山客随将秀姑早年搭救天都秀士,娲母由爱生恨,迫害秀姑。秀姑半死了十余年,多亏万蜂王以金蜂疗治成功,得以残死而复生,娲母痛恨仍旧,追杀未成,反被醉菩提将她置之于死地。娲母一死,苗山失去统领之人,是以秀姑,急返苗山,承继娲母的道统,目的乃在于移风易俗,力使蛊毒之害尽除,为西南各省之人造福,免再遭涂炭。重振苗山武学燕山客燕山客,为人与利。
燕山客又向唐三钹说道:“你想想,这秀姑离开苗疆这些年,一切都不熟稳。这次到苗山,一身的责任,是何等重大,又是何等的艰巨,抱着悲天悯人之心,慈善仁德胸怀,重整苗山,你虽然胸中杀子之恨难消,岂能为一己之私仇,意忍心让秀姑壮志难酬,善念难现,而使那蛊毒祸于无穷,残害青年?”
唐三钹听完燕山客一番话呆呆地坐了半晌,随即右手向头上一拍,但是一声长叹,道:“罢了,就不必再说她身系艰巨,造福人群,兴利除弊的事啦!
就以她被娲母迫害之惨,竟能甘心忍耐,不图报复,我虽有伤子之仇,但两相比较,我今天尚有孙女在侧,慰我晚景,我怎能再忍心向她寻仇而加罪于无辜!罢罢罢,此恨便在今天一笔勾销!”
麻谷老人先前还以为要唐三钹放弃寻仇,定然很难。哪知三言两语。他不但立刻消除了那杀子之仇。而且喜形于色,当下一但大拇指道:“难得你老兄不再记前仇,从此以后,剑阁苗山两地一块乌云,化得无影无形,阳光再现,和暖生春。痛快!痛快!今晚我们几人,必要痛饮一番,不醉不休。”跟着便大呼店小二送佳酿,添好菜。
听说娲母惨遭醉菩提杀害,那唐三钹虽然未能亲手杀死娲母,但她业已惨死,心念老天有眼,恶有恶报,可为作恶者戒。所以心中的仇恨,实已消了多半,便觉舒畅多了,更是酒到杯干,喝个痛快。大幻神丐更不消说了,一生酷嗜杯中物,见酒发疯,狂饮不停,燕山客儒雅长者,只是浅斟慢酌。麻谷老人,虽然饮酒不多,但是今天晚间,有唐三钹在座,原先就声言替他接风,又加上唐三钹为人豪爽,几句话便放弃向苗山寻仇。麻谷老人又从旁欢酒,便也多喝了几杯,唐棣虽然可以喝上两三杯,但今天有师父在座,也就一杯不动了。唐三钹、大幻神丐、麻谷老人三个人,却真的喝得酩酊大醉。
唐棣服侍几人了一晚,第二日清晨,几个人便收拾好了行装,算还店钱,一行五人,全放开脚步,直往苗山疾行,百多里得路程,以几人的功力来说,何用半日,便已到达,只见那一块废墟之上,重新建好了几间茅屋,虽是简陋,但从外观看来,却也雅致,别有一种,情调,及走到近处一看,却大有不同,茅草为顶短竹为篱,居所内外周围,鲜花遍地,红黄争艳,藤花蔓草,绕篱而生,绿意盎然,红花似锦,环境清幽典雅,真乃世外桃源!
麻谷老人、大幻神丐、唐三钹,皆曾到过此间,见往日那轩楼宏阁,已成过眼烟云,都有无限感慨。叹日才光之有限,悲人生之无常,转眼成空,一切均离我而去,是以名利之心不可有,争强斗恨之意应早弃,娲母如此,其他之人,又何独而不然?人生当以利他为目的,去私心,舍邪念!仰不愧天,俯不怍人,心安理得,快乐一生,但是幸福,何必妄求,自寻苦恼!
唐棣一到此间,却有不同,竟置如画美景于不顾,两眼巴巴地向四下里瞄看,一心只想早点看到蓝茜,哪知不但没有看到蓝茜,而且也没有看到一个人前来迎接,心中倒好生失望,不知蓝茜现在又跑到哪儿去了?
几人走得近了,只见那屋前屋后,有几个白衣女子在锄地,像是在耕种。头也不抬,专心的翻土播种,并没有看见来人。
忽听咿呀一声响,那茅屋的门开处,出来个白衣女子,正是媚娘,她倒像早就知道几个人要来似的,并无半点惊讶,迎了上来。
道:“敝师叔已派人前来传话,说几位这几天早晚必到,只因她老人家最近忙于到各地,宣谕苗胞,安心工作,今后禁止使用蛊毒害人,免得拆散别人的家庭,伤天害理。今天不及赶回迎迓,请各位恕宥,乃命我留在此地恭迎在驾。”
说罢,便请几人进入屋内,各人都落了座,媚娘奉上茶来。这时唐棣便急忙上前拜见,这时仍未见蓝茜现身,心中好生失望,媚娘在这时,却莞尔在笑,仔仔细细向他由脸上往下看到脚下,将头连点。
麻谷老人呵呵笑道:“老化子,你说这叫什么?这叫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爱看,越看越有趣,哈哈,我们这一趟来得可不冤枉,这杯喜酒,是喝定的了。”
大幻神丐也大笑道:“麻谷老儿,你还说不冤,其实冤透到顶啦。我说不该让这娃娃拜师,你却不理,这媚娘现下成了我们的亲家母,你说我们今后岂不是比天都秀士和秀姑矮下一辈去,人家作官的都欢喜连升三级,你我却降级一辈,你还在那儿嚷着不冤枉,我看你是冤枉到家了。”
两个人这一打趣,嘻皮斗笑,惹得满屋的人都大笑不止,这其中只有康棣例外,他不但笑不出口,却羞得满脸通红,抬不起头来,偷眼一看媚娘,只见她眉开眼笑,极端高兴的样子,道:“各位和敝师叔,和天都秀士认识在先,订交在前,自然仍是平辈论交,何必另改称呼。惟独小女自幼放纵,顽劣成性,难成大业,今后倒要请诸位时时教诲,多多指导!”说着,向燕山客一裣衽。
那媚娘在太行山和哀牢山两次见过唐棣,对他也很认识,只是未曾说过话,蓝茜两个多月以前,赶回苗山,才知道她娘并未远离苗山,那日万蜂王一把火烧了苗山去后,她就返回,召集了星散的女侍,待火一熄,便立刻整理废墟,伐树砍竹,刈草拌泥,建了几间简陋的茅屋居住,此外更督促侍女们每天整地播种,植花栽草,以为师父闻讯即可立即返回,哪知最先回来的竟是女儿蓝茜。媚娘倒惊惧不已,为蓝茜耽心,本想让她立即逃走,岂知蓝茜一说所看到的情形,才知娟母伤重险些丧命,已由女儿雪娘,救往小五台山中,求医治疗,生死不明,这才替女儿放下心。
数日后,秀姑和天都秀士也到了,即日承继了道统,四出宣谕,严禁苗疆女子,再对男人放蛊,且将那些已受益毒的男子,施药解救,释放回家。
秀姑四出宣谕,仍由天都秀士陪伴,并携带蓝茜同行。蓝茜在未出发之前,早已将结识唐棣的经过告诉媚娘。并且从师叔秀姑,和天都秀士口中,得知康棣生性仁慈,爱心不渝,急公好义,并且这一年多以来,虚心接受罗位武林异人指导,武功大进,未来的发展,必在武林中出人头地,真是一位杰出的青年。
其实媚娘早就看出蓝茜对唐棣生出爱情,以在哀牢山中冒死救唐档,盗药疗伤,特别关怀来看,蓝茜对唐棣一见倾心,钟情于他。故尔今天一见康棣,便不转眼细细地观看。同时也可了解女儿的眼力如何。
武林中的人,都具有豪爽性格,自无世俗的那套虚假,麻谷老人和大幻神丐一打趣,故尔那媚娘即恁地说话,燕山客忙一拱手。
道:“小徒愚蠢,今承媚娘不弃,何等庆幸!”
麻谷老人呸了一声,说:“别咬文嚼字啦,燕山老儿,须知徒弟现在可不是你一个人的,我和老花子,也都有份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