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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想将娲母那只罗袖荡开,哪知剑才刺出,便觉剑身一紧,胸前似被一股无形大力一撞,不但剑被卷走,而且身形早已飞出两丈之远,摔落在地,原先伤势不轻,流血未停,再经这一次的坠地震动,顿觉内脏翻转,全身无力,眼前漆黑,立即全然不知人事,便已晕了过去!
就在他失去知觉的那一刹那,似听得头顶上一声大喝,像是天都秀士的喝声,仅听到这一喝声,便一无所知了。
但唐棣只是暂时的晕眩,一是因流血较多,二是因娲母的来袭,精神过度紧张,三是拼力出剑,用劲过度,过不多时,便渐渐的觉得一股暖气,从丹田之中升起,知觉渐复,试一睁眼,只觉强光刺目,两眼难睁,马上又将眼睛闭上,觉得身体下面柔软是被褥垫身,竟也温暖,无风吹袭,不像露身在外,不由心中大奇不止,忖道:“深谷林中,甚是昏暗,这强光由何地而来,我本跌倒在地,此刻无风无声,而又温暖异常,不像露身在外,似乎是在室内,而且铺有被褥,显然是在人家室中,但来到此地时,并未看到附近有住户,显然是被人救离哀牢山了!”
耳边忽听一人说道:“好啦!他这条命,算是抢回来了。”
这声音甚是清脆,分明是个女子的口音,唐棣更是诧异,心说:“她是谁?”
两眼不由得又睁了开来,却见黑影一晃,一人已在门外消逝,消逝于沉沉的黑夜之中,不知是敌是友?如何身在此地?此地又是什么所在?如为敌,自己身躯并未捆绑起来,如为友人,又为何看到本人苏醒以后,又离开自己而去!
唐棣此时内心中疑惑从生,闷闷不解,心想:“如被娲母逮到,必定捆缚起来,也必定派人在旁看守,岂有留我一人在此道理,也许看守的人瞧见本人晕昏不醒,方才出去办理他事,现在尚未返回,故尔只剩下我自己,如果是被天都秀士救回,那方才离去的那位黑衣女子,又是何人,况且麻谷老人和大幻神丐两位老前辈,并无一人留在身侧?”
唐棣越想越是糊涂,越发不能了解这个道理,便索性不去想它了。
原来他并非身在林中,而是在一间房屋之内,张目一瞧,只见房中朴实无华,家具颇为简单,但甚雅致,室内陈设,洁净发光,一尘不染,看样子,这户人家,虽然并非富有家园,但是室内尚属幽雅,陈设不俗,想必是诗书门弟。
身侧桌上,点着一只粗逾儿臂的巨烛,那火焰之高,何止五七寸,故尔房明如白昼,他的身子又躺在一张床上。
这些,全在刹那问,便已看得明白,唐棣最感到奇怪的还是那走出室外的女子,不知是谁?一见黑影出屋,便要翻身爬起,哪知他才往上一长身,忽地一声嗳哟,便又倒下去了,无力爬起。
原来是他忘了左臂右腿的皮肉,均已伤在娲母的那铁蝙蝠之下,流血很多,爬起之时,左臂用力过猛,登时一阵剧疼,右腿伤口,更像力割的一般,疼痛难忍,但发出痛苦之声,这时顿觉疼痛,全身无力。
他这声嗳哟方才出口,忽见门口伸进一位女子的头来,只见她身形与一身黑衣,便知道就是适才所看到,由室内往外走出的人影。
那女子面如墨,两眼圆大,唇薄齿白,鼻兴凸起,奇丑无比,忽然吁了一口,说:“不害羞,这丁点儿伤,有什么要紧,又是一个大男人,一身武功,连这点儿伤,也忍受不了,不但起不了床,还连天的嗳哟之声不绝,岂不让听到的人笑掉大牙!”
唐棣羞得满面通红,他受伤之时,尚且没哼一声,此刻不过因忘了腿臂受伤,突然用力,痛彻心骨,故尔嗳哟出口。
那女子却早扮了个鬼脸,头一缩,舌头一仲,转身而走,便又消逝于黑暗之中,只听风声飒飒,四周寂寂,知道她已然去得远了。
唐棣心中忽然一动,心道:“这不是媚娘的黑衣女儿么?她们也随同娲母前来此地了?
娲母来此,这黑衣丑女,也在此地现身,这并不为奇,只是,自己现在时刻,是在何处,若是那万蜂王的居处,那可糟到底了,除非万蜂王遭了娲母的毒手,方能鹊巢鸠占,若不然此处并非哀牢山中?”
唐棣一想到此时,心中大骇,要知万蜂王关系着那秀姑和二老的生命,最为重要,便不顾疼痛,慢慢的咬着牙,坐起身来,这时才发现腿部,臂上的伤口,都已包扎好了,但显然是在匆忙中包的而且用的是自己长衫的下摆撕下来包扎的。
唐棣看到床脚尽头有一扇窗户,便挪身前去,用手一推,那扇窗户竟随手而开,陡见黑影一闪,一人已站到床前,只见他向窗外一招手道:“老化子,进来啦,人要生得俊,到处都有便宜可占,我说的不错吧?必定有人来给他疗毒不是?不但疗毒医治,人家还心疼得不得了呢!”
来的乃是麻谷老人,唐棣面上一红,好生尴尬,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坐到那里看着麻谷老人。
跟着大幻神丐也飞身进房,匆匆向唐棣望了一眼,说:“麻谷老儿,要是你料错了,他这条小命岂不就完蛋了,没想到那婆娘的铁蝙蝠竟这般的奇毒,连蜂王也束手无策。”
麻谷老人却呵呵笑道:“老化子,我从来就料事如神,哪会错得了。”
大幻神丐却呸了一声,说:“你别再吹牛了!你要是料事如神,哪会着那婆娘的道儿了!
我看你吹牛的本事,倒是不错,马后炮放得更响。”
唐棣从两人的谈话中,已明白多半,必是在自己受伤晕倒之时,天都秀士和麻谷老人、大幻神丐三位老前辈赶到,赶退了娲母,这才将自己救出,来到此间,那万蜂王并未遭到娲母的毒手,安然无恙,此间也必是蜂王的居住场所,绝对不是娲母的住处。心中倒是宽慰了许多。
他正要挣扎下床,向二老拜谢,麻谷老人早已明白他的心意,道;“小娃娃,还不躺下,你虽然敷了她那独有的解药,但那铁蝙蝠上的剧毒,一时半晌哪能除尽,此刻万不能再让血流加速,减低了恢复体力的功能,不要再勉强逞能了,现在是恢复体力最为重要!”
大幻神丐也在一旁打趣的说:“小伙子,我看你是因祸得福,挨了打,受了伤,虽然吃点苦头,但却换得美人心,人家黄花大闺女,替你疗伤敷药还不算,更是体贴入微,把你照顾得周周到到,你小子真是艳福不浅,就好好得在这儿养上几天罢!”
唐棣听麻谷老人说得伤势这么严重,暗自心想:“自己只晓得铁蝙蝠威力惊人,绝对没有想到上面涂有剧毒,而且这种剧毒除去娲母而外,别无解药,自己也深感庆幸,得到黑衣丑女的救助,并且善加照顾,现在总算脱离了险境,心中倒不觉得黑衣丑女为可恶,反倒觉得她,面貌虽然黑丑,其实她心地善良纯洁,实属难得的一位姑娘!所以俗语所说的:‘人不可貌相’的那句话,确实具有刻骨的哲理,现今的人多以貌取人,听信花言巧语,结果常种恶因,最终使得到败亡的后果。”
其实唐棣也感到四肢无力,臂腿之上,也疼痛难忍,但是在两位老前辈面前,不敢失礼,所以忍受着疼痛,要挣扎起来,经麻谷老人发言制止,大幻神丐开的玩笑,便知道两位老人家,不但不会怪罪自己,反而关心倍至,也就不再客气了,便道:“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便依言躺下,只见大幻神丐在房中罢了一周,对门窗都细细的查看一番,神情谨慎严肃,深恐发生意外。
麻谷老人待他躺下,方道:“你听好了,这两天中,你对任何的事,都不用管,好好的把伤养好,以后还有好多的事情要做,绝不可轻举妄动,粗心大意!那黑衣姑娘,必要前来替你换药,若能从她口中,打听到娲母落脚之处,便算你大功一件。”.当时唐棣急忙点头,但是心下却在奇怪,既然知道,那黑衣姑娘,再能前来,就凭二老的轻功,还怕蹑踪找不到娲母她落脚之处么?为何一定叫我从黑衣姑娘口中探听这一则消息呢?
忽听大幻神丐说道:“麻谷老儿,我先走啦,你也快来!别再加噜嗦了!这个时刻,可是紧要关头了,千万大意不得。”
声落,已飞身出屋,麻谷老人,似已瞧出唐棣心中的疑惑,道:“小娃娃,你知甚么?现在那万蜂王在为秀姑治疗,我和老化子成了护法伽蓝,半步也不能离开这左右,如果你能从她口中探听出娲母落脚之处,等到此间事情一了,我们就好去找她算帐,你须紧记我的话,必定在这短时间内,完成这项任务,不然此间事情一了,再各处去找娲母,那就要多费时日,更要登千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