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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
“坦白奉告,我两个来的主要目的便是要见堡主,令公子管寒星已经不再逍遥,他已经落在第三者的手中。”
“什么?”管彤云老脸大变,威严全失。
“我再说一遍,令公子已落人第三者之手。”
“第三者,谁?”管彤云厉声吼问。
“这便是我所说的条件。”纪大妞十分笃定的样子。
金老四一直猜不透纪大妞的舅舅“飘萍过客”在河神庙对她说的悄悄话是什么,她一路来始终故神其秘,现在忽然明白了,管寒星被反扣作人质,这可是相当有力的一张王牌,看来此行的胜券已经在握。
管彤云的目芒由电光变成了刀,锋利无比的刀。
“你们两个居然敢到本堡来玩命!”
“我们彼此都在玩命?”
“第三者?哼!第三者便是你们的身后人对不对?”
-堡主,我们在谈条件!”
管彤云的脸孔在一阵急剧的扭曲之后,骇人的目芒收敛,这表示他的心理有了转变。
“你说,什么条件?”
“用比较好听的话说,堡主救出司徒明月作为交换令公子的代价。”纪大妞一字一句,唯恐说得不够明确。
“还有!”金老四补充一句。“封树人前辈。”
管彤云的脸皮子又起抽动,但没有激烈的反应。
“怎会牵扯到封树人?”
“一加一还等于一,这本是同一个问题。”金老四正经八百地说,由于纪大妞打出了王牌,他的胆子便大了。
管彤云仰面望向天花板,久久才放平下来。
“纪姑娘,小儿现在何处?”
“就在附近不远。”
“如果你现在就可见到你要救的人?”
“我只要发出讯号,就可以完成交换。”
“好,你随老夫来。”
纪大妞内心欢喜若狂,想不到一切如此顺利。
事情并没正面揭穿,但彼此已心照不宣。
纪大妞和金老四随在堡主管彤云身后,一路穿过门户,奇怪的是不见半个人影,金老四心里犯了嘀咕,直觉地感到事有溪跷,忍不住碰了纪大妞一下,使了个眼色。纪大妞摇摇头,表示不必担心。控制了管寒星作反人质,她笃定管彤云不敢玩什么花样,他不会不顾他儿子的生命,同时,她一心一意只想见到司徒明月。
眼前来到一个相当幽静的花园里,花木扶疏,山石玲珑,轩圃精舍,极富园林之胜,使人有置身江南之感。
一个老花匠在专心一致地修剪花木,这是离开大厅之后唯一见到的人,三人从他背后经过,他连头都没抬。
穿过林荫花径,到了一幢精舍门前。
管彤云止步侧身。
“到了!”
“这是什么地方!”纪大妞不得不开口问了。
“贵宾雅舍。”管彤云淡淡回答,没任何特殊表情。
“来此作甚?”
“纪姑娘不是要见司徒明月和封先生么?”
“他们……住在此地?”
“对,他们两位并非阶下之囚,老夫待以贵宾之礼。”
“噢!”纪大妞有些犹疑,本想说什么又止住。
“还是由老夫带路吧!”说着走了进去。
纪大扭与金老四互望一眼之后跟进。
精舍里重门叠户,格局与众不同,仿佛一座小小的迷宫,纪大妞已经警觉情况有异,以询疑的眼色望向并行的金老四,金老四回报的眼色也是同样的,两人不期然地停了脚步回头望去,尽是重叠的门户和交错的过道,根本就无法分辨方向与位置,很显然地已人了臼套,明明不可能的事偏偏发生了。
管彤云正进人一道房门,发觉回头。
“怎么啦?”管彤云带笑问。
“我们要见的人呢?”纪大妞的语调已不自然。
“就在这房里。”
“希望堡主不要做后侮的事。”
“哈哈哈哈,纪姑娘,寒星在你们手上,老夫还能做什么?
你的疑心也未免太重了。”说完,自顾自向前走。
两人再互望一眼。
“老四,你留在门外。”
“好!”
纪大妞进人房门,一眼便看到床上一个身穿皮裘的人面朝里卧,真的是司徒明月,她喜之不胜地急步近床。
“司徒大哥!”她欢叫了一声。
床上人没应。”
这时,纪大妞突然发觉失去了管彤云的影子,立知不妙,转动目光,这房间没别的门户,连窗于都没有,人怎么会消失的?
“司徒大哥!”她再叫了一声。
床上人依然没动静,伸手一推,床上人虎地翻身坐起,纪大妞一怔神,本能地后退了一步,就在这瞬间,只觉穴道一麻,人便瘫了下去,对方出手太快了,快得根本不见他出手,而且点穴的手法完全不同一般武学。
这时,她看清了,床上人赫然是刚才所见的花匠,只是多了件皮裘,他是怎么进来的?
太大意了,后悔已是不及。
“砰!”地一声,房门自动关闭,金老四被隔在门外。
花匠褪去了皮裘,提起纪大妞扔在床上。
纪大妞浑身软如棉絮,连手指都不听使唤。
花匠朝纪大妞笑笑,片言不发,走了开去,到壁间伸手一按,板壁一翻人消失,板壁又复原,没半丝痕迹。
纪大妞心头还很清楚,她努力镇定心神,默默运功解穴,她的武功别出蹊径,玄妙无方,是别人无法想象的,表面上绝对看不出她有任何行动的迹象。
没多久,管彤云的声音不知由何处传来,但字字清晰。
“纪大妞,好好听着,司徒明月加上你两个是三比一,老夫再不担心寒星的安全,现在规规矩矩回答老夫的问话,先报上出身来历?”
纪大妞的嘴闭得很紧。
“你要是不开口,知道老夫怎样对付你么?”
纪大妞仍无反应。
“你真的不开口?很好,看起来你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虽然长得丑,但身材满不错的,堡里多的是壮男粗汉,他们对女人不会挑剔,老夫每次派三个进来,让你乐到开口说话为止,你意下如何?”
纪大妞连动都没动,完全充耳不闻。
“老夫从来不对敌人姑息,说了一定做到。”
说完,声音顿杳。
金老四被囚在阻湿黑暗的地牢里,他是站在房门外由翻板陷落下来的,穴道没受制,人也没受伤,只是摔下来时皮肉遭了点殃,他练的功夫就是能挨打能跌摔。牢里散发的气味使他肠肚翻腾,凭经验他知道这牢里常有死人,闻到的气味是死尸留下的。
他现在无暇去揣测纪大妞的遭遇,一心只想脱困,而且要趁对方没对付自己之前,如脱不了困便注定烂在这里。
他沿四壁摸索,手触及的是平滑而冷硬的石壁,没半丝隙缝,也摸不到牢门,看来牢门是暗藏由机关控制,他对这一道是外行,所以想都不必想。
摸着摸着他摸到了角落里贴地的一个铁板,两尺见方,栅枝粗如儿臂,想来是地牢的通风孔,从栅边空气流动这一点可以判断出来、他的精神振奋起来了,甚至不用想便已有了脱身之道,对这方面他是经验丰富的。
“顽铁大师”南宫宇送他的短刀是最佳工具。
宝刀削铁如泥。
他坐在铁栅边动手开始切削,相当吃力但不觉其累,因为老命比累更重要。他尽量不弄出声响,如果被发现了便一切算完,同时也要争取时间,意外的状况随时会发生,网中之鱼要真正溜脱才有活路数。
铁条一共四根,是铸死的,他必须切断两根才能脱身,至于铁栅之外又是什么景况那就无从臆测了,反正断栅求脱是眼前唯一的生路。
好不容易切断了一根,连喘口气都不想又切第二根。虽然宝刀削铁如泥,但铁并非真正的泥,交手时夹以内力快挥猛切,断人兵刃容易,削一根死铁棒可就大大地不同了,现在他的里外衣都已被汗湿透,由于力量的剧减,越到最后越吃力牢顶响起一声“嚓!”
金老四机警地收刀翻身靠在栅孔上。
一道亮光照射进来,扫移了一阵之后照在他的身上,他的心收缩了,要是被看出破绽,便将功亏一篑。
“金老四,现在你说……”不见人只有声音。
“没什么?”金老四力持镇定。
“管少堡主现在何处?由何人控制?”
“不知道。”
“你会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我是半路被纪姑娘邀来的。”
“你谁备受点活罪才肯说?”
“杀了我也是一样,不知道要我怎么说?”事实上金老四并不完全知道,凭判断他只知道是“飘萍过客”的杰作,至于藏人的地点和看管的人他真的是不知道。
“如果你肯合作放你一条生路,否则就烂在牢里,神仙也无法救你出来。”
“我认了!”
“断气之前的时间是很难熬的,你会受到做梦也梦不到的款待,到那时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