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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一定要先把闲人杂人驱出记者席,但现在已来不及,列根向美国劳联——产联的建筑商人的演说己完毕,此刻正要离开酒店,很快就会在这里出现。
莫加泰没有再说下去,他发现26尺左右的记者席内发生争吵,他偏头望去,很惊讶的发现适才遇到的青年挤在记者群中,并跟他们发生冲突。那青年正大骂记者争相拥挤,争取有利位置是目中无人,不可一世,自恃身份为所欲为的态度,记者们却反驳与抗论闲人侵入记者席。一个警察正在安抚调停,答应会替他们想办法,莫加泰忽然生起了一个念头:
“这家伙显然不是记者——但又如此焦躁不安,究竟为了什么?”
在他的思想尚未化作行动前,镁光已闪现了,记者们争相将摄影机高举拍照,并把吊杆传声器尽量伸出群中,希望能收录到列根的谈话,记者席因微乱而致拥前,靠近的警察也立刻制止,但没有多大的功效。莫加泰是想要上前帮忙的,他的眼光正要在人群中搜索刚才那可疑的青年,这时,总统列根等一行人,已在酒店门口出现。莫加泰看见他那骄人的仪容与白发,心中有一阵很奇特的温馨,仿佛他们间不是人与保镖,而是父子般的亲情。
总统出现时的一阵骚动并未曾平息,美联社记者正大声招呼列根,要他回答一两个问题,列根看来那么高大英明,但脸色却过分灰白,这时总统已停下来;向群众挥手致意,白宫新闻秘书布赛迪和助理迪佛先行,左转走到幕僚的车去,也就是记者席的前左方。总统身边有首席保镖柏尔紧随着,莫加泰感觉到有点不安,他不大自觉地移向堵在记者与总统之间,并向柏尔打了个手势,表示要多加注意一些,由于这手势并不是什么紧急讯号,柏尔是提高的警惕,没有采取什么步骤,而且就在那时,情况已经发生了。
发生骤变的时候,列根、柏尔,莫加泰,拦在记者席前的巡警、以及就要步人车中的布赛迪和身旁的迪佛,刚好形成一条45度延伸的线,就在这刹那间,莫加泰忽然瞥见一对深恨的眼光,他马上警觉,再想在人群中搜寻这一对眼睛,就在这时,第一响枪声响起。
枪声响起的时候,莫加泰已经看见欣克利,他双手执枪,稳定射击。这刹那间惊呼、尖叫四起,记者、人们、政要都被这种在电影里的恐怖场面所震住,开始溃逃,莫加泰在脑中闪电般有两个抉择:闪开掩过去夺下那家伙的枪,这对莫加泰的身法和反应来说是轻易可以做到的,但绝不能开枪驳火,尤其在这种时候会误伤人群的。可是他选择了另一项,用为他看得出来刺客还要开枪。而总统就在他身后,他毫不犹疑的就从正面一拦,以高大的身躯面对欣克利的子弹。
枪声第二发跟着响起,离第一响不到一秒,在这一秒不到的时间内,乍闻枪击,很多人都手足无借,“啊,恐怖的事情发生了!”佛迪在那一刹间只想到这一件事。从林肯到肯尼迪,枪杀美国总统,国家首要的事,是人人都深埋在欢笑里的恐慌,而且政要人物一直缺少任何保障,每一刻的每一秒都可能发生,而它就真的在此时此地发生了。“大新闻了!我一定把经过拍下来。”“就算怕也不能退,这下是考验我把握新闻能力的时候了!”有的记者这样想。那是习惯在众多竞争里各展奇谋而出人头地的佼佼者,也有人怕殃及池鱼先恐后地逃出险地后才后悔:“为什么我把握不住那个时机,那时机予我是一个成为英雄的机会!”
但大部分保安特工的脑里,闪过一个念头是:行刺!跟着下来说:保护总统!他仍立刻寻找枪声来源,捉拿凶手,这是一件极端危险的事,一场有计划的大暗杀,活拿凶手的成算根本不大的。柏尔立刻看见列根的脸色死灰,而且如被重拳兜撞胸一般地瘫软,一颗子弹击中车子,反弹入他左胸内,他立刻就做了一件事,就是他平常训练有素、连梦中都可以使出来的方式,一手压低列根的头,另一手把他推入车厢,如此他可以身躯掩护列根,他自己也借势倒入车中,并大声呼令司机开车。但在这惊怖的瞬息间内,列根还是可能中不止一枪。但是莫加泰伟岸的身形一拦,一颗子就射进了他的腹部。
凶手共开六枪。欣克利己疯狂了,他豁出去了,他觉得这是历史性的一刻,反正不过一死,多杀点名人,比较划得来。他觉得他命中了列根,但不知能不能使他致死。“总不能先负伤。”他为这掠过的念头而杀性更炽,恨不得发枪连击下去,要把那老人的身体击得千疮百孔为止。但是一个高大的人挡住他的射程,便是那令人震惊的特工!既然你要挡我就给我死!他继续开枪,然后他看见布赛迪的头,他照样往那张阔脸上开枪,又向身前接近他的巡警开枪。他们全部都得死!我欣克利在这里!他心中狂喊,子弹也失去准头,他完全沉迷在这一刻的枪声、惊呼与狂乱里。
枪声甫起时,是惊变:发生了什么事?然后想到:是不是刺杀?跟着是,枪手在哪里?然后才是,总统有没有事?我自己安不安全?总统先生的安全人员,却不能像常人一般有最后一个问题。他们其中极快的已找出枪声来源,扑过去,千锤百炼的擒拿手已搭上了欣克利的手,其他安全人员也一拥而上,风衣因飞跃过急而划成一道折扇般的劲风,有的人是制住凶手,有的人是造成人墙,拦住凶手,以免凶手被别人射杀灭口,这时候他们的任务居然是保护凶手的安全,让他受法律的制裁,另外有的人持枪观察情势。这是惊变的一刻,人人都占好位,表示了平常训练有素,以及作为总统保镖的勇色与矫敏。
枪声甫起,列根突然觉得自己像一只被抽空的气球,他十分辛苦,但不是惊讶,而是有些伤心愤怒:我是个很努力的好总统,他们也要谋杀我?跟着下来便被人推入车中,他的额撑在车沿上,但不觉疼痛,反而清醒起来。他意识到身边的是柏尔,正在帮他松开领带、除掉西装、以及探看伤势,而且车子已经开动,他安全了,并没有死。谢天谢地,我还没死。他虽然觉得胸部好像吞下了一块灼热的炭,说不出话来,但他一直反复的想着:这是变乱的时候,我是好总统,我是强人,我一定要表现坚强。不要让人感觉到我老了、我垂危,我一定要保持幽默感,让别人知道我不怕,我支持得住。
莫加泰在一刹那间舍身护主,他只感觉到腹部好像有一根锥子,直刺入他神经末梢去了,四脚百骼都失去了力道,蓬地掼倒地上。脸部贴着冷硬的水泥地,他觉得很荒谬:去他的!果真应验了!他替那老头挨枪。可是他一点也不感到悲哀,反而有些欣慰,只不知道总统老头儿怎样了?希望他没事,这他挨枪才挨得有意义。他可以感觉到前方很吵嚣,他心中想:我无能为力了,伙伴,抓拿凶手的事就靠你们……模糊间他又好像听见他儿子指着电视画面,侧着问他:
“怎么讲话的那个不是爸爸?”
他乏力的地叫了一声他妻子的名字。这时才感觉到有点伤心,有人蹲下来,大声问他:
“感觉到怎样?”
新闻秘书布赛迪离开枪手欣克利最近,他听到枪响,循声转身,欣克利极端讨厌他的样子,便残忍的向他头上开了一枪,布赛迪只觉有一盘番茄在他额上炸开,随后就空洞洞不省人事了。他原本不拟出席这次总统在希尔顿的有关经济政策之演讲的,直至出发前半小时,才决定随行的。他是被一颗子弹自太阳穴贯入,后脑贯出。他就算不死,脑部也会受到永久性的伤害,而只因欣克利在失去理性的一刻,“顺便”在他脸部打了一枪。他身边的助理布迪,听到子弹在他耳边带着尖啸划过,清楚地发出爆炸的声音。
另外一位警官迪伦罕,在维持记者席秩序,也给射倒,这是他第一次能接近总统的特勤,他本来因此项工作而觉荣幸。欣克利一连发六发子弹,先二发,再一连四发,只用了两秒钟时间。到了第三秒钟,保安人员已抓住了他的手腕,施擒拿术夺枪,其他数名特工,也包围过来,完全制服了他。他脑子空洞洞一片。只知道他全身都被扣得紧紧的,呼吸有些困难,但是他反而放松了,不像先前的焦躁不安:茱迪,假如你不爱我,我就去杀总统;欣克利想:现在我已经杀掉总统了。
他很快地被解走,押到车上,这时场面已被控制下来了,倒在地上的三个人:莫加泰、警官和布赛迪,都有人照顾救助,他上了车,两个彪形的保安人员,如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