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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大陆血族断代史-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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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他爆炸了?”
  
  “是呀。”堂娜·伊莎贝拉眼神无辜,“幸好你们把他放在水箱里,过去在我们家的地牢,犯人如果自爆了,那血液那肉块呀……啧啧啧,弄在地上墙上擦都擦不干净,恶心死了。我们拷问犯人之前还得先在周围泼水,以便清理。”
  
  卡尔文虚弱地倚在拉米那肩头。“我……我感觉不太舒服……”
  
  “亲爱的,你没事吧,”堂娜亲切和蔼地说,“噢噢噢,如果你们那个奇怪结社追问起来,就说是堂娜·伊莎贝拉把那家伙的人头弄坏了。背黑锅我来嘛。”
  
  拉米那扶着卡尔文,慢慢走出牢房,回头冲堂娜道:“那您不如也清理一下水箱里的残骸?”
  
  “讨厌,”堂娜又抽出她的小折扇,遮住脸,只露出蓝色的大眼睛,东瞟西瞄,假装四处看风景,“你们两个大男人怎么能让淑女干这种不体面的事。”
  
  “您真好意思说!” 

作者有话要说:  




38

38、黑色利刃07 。。。 
 
 
  拉米那扶着卡尔文,让他慢慢坐到卧室的床上。盲眼青年脸色苍白,看起来真的快把午饭都吐出来了。
  
  “我猜,你大概也不想吃晚餐了吧?”
  
  卡尔文缓缓摇头。
  
  “我光是想象一下那个场景就要把肠子都吐出来了,你亲眼看见,怎么受得了?”他抱怨道。
  
  拉米那耸耸肩:“大概因为我的胃已经一百多年没装过固体了吧。”
  
  卡尔文的卧室里有一座酒柜,里面琳琅满目,摆了许多好酒。管家老托马斯对于在卧室里放酒这种做法极为不满,三番两次试图说服主人把酒柜挪到其他地方去,但卡尔文说他喜欢这样。更何况酒柜摆设是前任主人安排的,卡尔文这么说了,老托马斯便也没辙了。
  
  拉米那在酒柜里挑挑拣拣,拿出一瓶琥珀朗姆,给卡尔文倒了小半杯。他把杯子塞进卡尔文手里,托着他的手腕,生怕盲眼青年把酒给洒出来。卡尔文乖乖地把酒喝完,脸色终于好了些。拉米那把酒瓶放回酒柜里,杯子他打算下楼的时候顺手丢给厨房。如果让管家知道他让庄园主人夜里空腹喝酒,准会把他骂个狗血淋头。
  
  “地牢里那个恶心的水箱怎么办?”卡尔文阴郁地问。
  
  “我会去收拾的。”
  
  “你的母亲一向这么……呃……剑走偏锋吗?”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千里迢迢跑到美国来。”
  
  卡尔文偏过头,噗嗤一声笑了。拉米那的心情也放松了许多。他伸出一只手,轻轻梳理卡尔文的金发,指尖时不时碰到卡尔文的脸颊。盲眼青年温顺地任由他碰触。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受伤了?”他问。
  
  “小伤而已。”
  
  “难怪那天杰姬告诉我你去厨房要了宰牛时放出的血。我早该察觉的。你从来不在早上进食,更何况只有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你才会去喝动物血。”
  
  “它们味道不佳。”拉米那说。
  
  卡尔文握住黑发血族的手腕,将他的手掌轻柔地贴在自己脸颊上。“人血的味道好吗?”
  
  “美味至极。”拉米那低声说。
  
  卡尔文松开领巾,解开领口的扣子,把它往旁边一扯,露出白皙的颈项和锁骨。
  
  “你可以喝我的血。”
  
  “……卡尔?”
  
  卡尔文双手环住拉米那的脖子,牵引着他的头,靠向自己。
  
  “如果你受伤了,请告诉我。”
  
  拉米那伸出舌头,舔了舔盲眼青年的锁骨,换来他一阵颤抖的喘息。
  
  “我不希望你为我担心,卡尔。你要烦心的事太多了。”
  
  “那些都不重要。”卡尔文闭上眼睛,发出一声低沉的呻吟,拉米那咬住了他的脖子,“可我偏偏喜欢为你担心。”
  
  拉米那的尖牙深深陷入盲眼青年的血肉,啜饮着对方体内奔腾着的甘甜血液。卡尔文力气尽失,全靠拉米那抱住他的身体才不至于瘫软下去。拉米那品尝着那生命的液体,耳朵里全是卡尔文失神地呼唤他名字的声音。他们一起倒在柔软的床铺上,身躯紧紧交叠在一起。总会这样。拉米那心想,喉间全是那腥甜的滋味。真像个甜美的诅咒。
  
  ※
  
  堂娜·伊莎贝拉在布莱克庄园过夜,第二天清晨,她和卡尔文·布莱克一起去庄园附近的猎场骑马。现在还不是狩猎的季节,正适合跑马。接近正午时,两人返回庄园。堂娜表示新奥尔良的太阳太毒辣,会晒黑她的漂亮脸蛋,于是躲进卧室里,直到下午才再次冒头。卡尔文这时在书房处理事务,拉米那则还没起床(他一向昼伏夜出),所以堂娜叫了几个女仆一起玩纸牌。女仆们教她新奥尔良的纸牌玩法,她学得很快,到下午四点时,牌桌上已无人是她的对手。卡尔文承诺明天带她去城里游玩,然后乘船沿密西西比河北上,沿途游览各地美景。
  
  晚上时,卡尔文、拉米那和堂娜·伊莎贝拉共进晚餐,当然,餐桌上只有庄园主人一个人在动刀叉,拉米那和堂娜只是边喝掺了血的饮料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席间,一名仆人前来通报:“主人,海塞姆画廊的人来送货了。”
  
  卡尔文奇怪道:“怎么才来?他们不是说今天下午送来的吗?这都晚上了。”
  
  “是。画廊送货员说拉货的马车半路上坏了,为了修好它,耽误了不少时辰。”
  
  “知道了,告诉托马斯,安排送货员今晚在庄园过夜,然后叫几个人把画像挂到客厅里。”
  
  “是,卡尔文主人。”
  
  仆人退下后,堂娜·伊莎贝拉永无止境的好奇心又被激起来了。
  
  “什么画像?”她兴致勃勃地问,“我能看看吗?”
  
  “当然,堂娜。我在新奥尔良一间画廊里订做了一幅我父亲的肖像,打算把它挂在客厅里。”卡尔文推开椅子,站起身,“请这边走,堂娜。”
  
  堂娜·伊莎贝拉像得到玩耍许可的小孩一样蹦起来,迅速跑到卡尔文身边,跟着他穿过餐厅的走廊,去往客厅。拉米那无言地跟在他们身后。
  
  “拉米那在信中提起过你那位养父。”堂娜说,“据说他八年前离家旅行,然后就不知所踪了?”
  
  “是的。没人知道他的行踪,他也再也没和我联系过。”说着,卡尔文叹了口气,“就像他的出现一样。突然到来,突然离开,没人知道他从何处来,也没人知道他往何处去。”
  
  “真是位神秘人物。可是既然他已经失踪那么久了,画廊的画师要怎么给他画像呢?他又不知道你养父长什么样。”
  
  “说来也巧,父亲曾经留下过一张画像,我就请那位画师按照那个画了。虽然我看不见,但是拉米那和庄园里的很多老仆人都记得他的相貌。要是画的不准,我就当场退货,让那送货员乘着破烂马车回新奥尔良去,一分钱也不给他。”
  
  堂娜·伊莎贝拉哈哈大笑起来。
  
  三人来到客厅,只见一名男仆踩在梯子上,将巨大的画框挂上墙,一名女仆在下面指点他:“往左一点!不对,太靠左了!再往右一点!”
  
  他们忙碌了好一阵,才把画框挂好。男仆跳下梯子,和女仆一起向卡尔文行礼。
  
  “主人,画已经挂好了,不偏不倚!”男仆谄媚地说,“要我说,这画得太神似了!亚当主人就像要从画里走出来一样!不信您问拉米那先生!”
  
  卡尔文扬起手,轻触拉米那的手臂:“你觉得怎么样?”
  
  拉米那望着巨幅画像,点点头:“画得非常好。应该让托马斯和杰姬也来看看。”
  
  堂娜·伊莎贝拉出神地盯着画像,画框中的人是个二十多岁的男子,栗色头发,琥珀双眼。她认得这个人。她的记忆中有同样一张脸。那是一个多世纪前的事了。虽然时过境迁,那面容已经被深埋在记忆之底,可这幅画像又重新将它掘了出来。她瞪大眼睛,观察着画像上的每一个细节。画中男子的胸口别着一枚徽章,上面刻着青藤和花朵的图案。堂娜蹙起娥眉。这不对。她想。这个人胸前的徽章不是这个样子,画师根本在乱画,他的徽章……他的徽章应该是……
  
  堂娜猛地抓住卡尔文的手。
  
  “那个图案!”她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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