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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起式和尾式,招招关连,式式俱可用为起式,这最后三招只是写在最后,较难练而已。
凌云借着仪余一点真力,慢慢地使了一遍。已累得步履蹒跚满头大汗。旋即命忆君照着比划。
忆君看凌云如此费劲教导自己,心中感动异常,更谨慎地注意他一举手一投足,连最微小的动作也没有放过,这样虽然使出来,毫无威力可言,然而严密的招式,中规中矩地攻守间竟绝无破绽可寻。
凌云看他一会儿间就将天下最难学的功夫,完全贪图,胸怀也自大慰,望着记君赞叹地一笑,转脸向着凤霞说道:“霞妹,别了,人生终须一死你也无须悲伤,但望你善加着顾我这临终前收的弟子。以往的一切让它过去吧!希望你好好练成‘阴阳秘笈’上所载绝艺,成为守内第一奇人,那么我在九泉之下,也可含笑瞑了……记着,好好照顾君儿,不——不要太悲伤——”
凌云说到这里一口气再也上不来,喉头一阵咯咯乱响,“哇!”吐出数口鲜血,微笑地倒在凤霞怀中逝去。
凤霞抱住他已再也不能言笑的身体,压抑已久的热泪夺眶而出,丰润而艳丽的面颊上,挂着悔恨哀怨而无可奈何之表情。
月正当中,明亮月光份外柔和,照得他们三人毫发毕显,怒吼地山风也静止了,寒鸦再也不嘈杂,似乎谁都不敢惊扰这美艳暗哑而多情的姑娘。
凤霞无声地泣着,乾涩难听的哑音,随她一抽一噎偶尔发出,然而此时谁也不会说它难听吧,因为它里面不但充满感情,愧疚,悲伤,并且正是人类所特有的至情表现。
凤霞口中默默念着,苍白滑腻的面颊,轻轻摸擦在凌云失血的额上,从她满眼希冀目光中,似乎她幻想着能利用真情热泪,唤回凌云逸去的英魂。然而这是不可能的呀。
凤霞心中激动地想着:“云哥为我浪迹十年了,云为我不惜跋涉关山,是的,云哥为我一切都愿牺牲了,而我呢?不但无以为报,并且亲手置其于死地,虽说这是无心的过失,然而到底双手已染满血腥,啊!这是云哥的血啊!秘发!秘笈!要你来又有何用呢……云哥别走得太快了,过去的日子让我们再重温吧!别太快啊!等我也完了君儿之事后,马让就会来到你身边,从此我俩再也不分离,再也不寂寞了……”
凤霞从深深地悲哀中苏醒过来,望望怀中渐僵的凌云,脸上露出一片毅然的决色。
她向忆君招招手,记君懂得她意思很快踱至她身边,凤霞待他坐好,突然纤手一点,点中忆君昏睡穴。
忆君陡然昏睡倒地,凤霞怜爱地看着他,两手运足真力连连挥动,一缕缕‘天阴正气’打入忆君体内,贯遍了他周身奇经八脉,将污秽浊气消除殆尽。这样忆君不但突地内力增加,如同坐功二十年,并且沉秽除去,练起武艺来更会进境神速。
忆君冥冥如醒转,睁眼一看,明月仍高挂天空,身旁姑姑含笑地看着自己,疑惑地问道:“姑姑这是干什么,怎么我突然就睡着了?”
凤霞微微一笑,招手示意要忆君跳一下。
忆君从她手式和眼光中觉出她要自己跳跃,心中虽觉奇怪,仍站起奋力一跃,哈!奇迹出现了,平时最多只能跃起三尺的忆君,这下一跃竟达一丈五、六,仍似未尽全力。
忆君高兴得大叫起来,抱住凤霞不住林谢,想不到一个人睡上一觉,醒来即可跃起一丈余,这对他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
凤霞脸色苍白,全身功力像放尽了般,疲惫而困倦,勉强抚着忆君肩膊,在地上写道:
“我也收汝为苦门下,传汝北派组技,因为……”下面的话她没有再写出来。
忆君睁大眼睛,得了一个师父自己很满足,虽然师父马上就死去了,可是他心中仍觉得够了,可是想不到那美丽的姑姑也要收他为徒弟。
凤霞从怀中也摸出两本纲册,递给亿君,又在地上写道:“薄者是‘天阴正气’之练法,厚者是‘灵蛇鞭法’与‘凌霄步法’我先传你‘凌霄步法’其余你自带回练习,如果你在练了‘天开神功’而感觉不能练‘天气正气’,就无须练它。”坐前地面已被她写完了.凤霞换了个地方继续写下去。
“等你功力有一天达到能掀开此场中巨石时,自会发现其下之小白玉盒,得到内中阴阳秘发,参照上载‘导阴辅阳,以柔驳刚’之法,再重行练习。”
忆君不自觉地接过绢册,充满怀疑地看完凤霞所写,说道:“‘天阴正气’不可与’开天神功’同练吗?姑姑要到那里去?”
凤霞摇摇头,牵起亿君,突然她拂袖而起,飘飘裙下,盈盈无足妙曼起舞。只见她左三右四,两足连连瞎踩,粗看似杂乱无章,然其中包含了千变万化,迷离难测,刚才她被凌云逼得团团乱转,正是靠着这步法才保持不败。
忆君看得眼花缀乱,赶紧默默记住凤霞出足部位,和上身摆动的方向。
凤霞把‘凌霄步法’从头至尾连施三遍,忆君才完全记住,也学着凤霞,翩翩起舞。
‘凌霄步法’虽较‘伏魔三十六封式’更多细微动作,然在亿君来说,并不太难练,舞过三、四遍,凤霞已大为满意。如果回去再参照一下绢册中所载,则不难使得随心所欲,奇幻难测。
本来如此艰深技艺,以记君毫无基础可言的幼童,实不会一时间练得上手,正因为他受到凤霞打通全身奇经八脉,陡有二十年功力,再加上他无资绝世,所以才能得心应手地使得头头是道。
凤霞在亿君自个练习时,默默调息一阵,功力已回复不少,略显红光的面庞上,挂着一丝得意笑容。不知她是得意于自己的毅然决定,还是欣喜于自己收了一个这样好佳徒,或者两者都有吧。
待忆君练完后,将忆君招至身边,继续用手在地上写道:“吾名石凤霞,即属玄机子门下北派‘神行无踪’传人,吾师即‘白发婆婆’。”
忆君问道:“为什么玄机子门下要分成两派呢?一派相传不是很好吗产凤霞摇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随即又在地上划着,虽弱指纤纤,仍划得碎石翻飞,歪歪斜斜地字体,显示出她并没有读多少书。
“那巨石下,理得有一白玉盒,你回家学习‘开天神功’与‘天阴正气’,但是绝不可逞强硬要使两种力道揉和,必须直到有朝一日,你能抬起此巨石,就可获得内中‘阴阳秘老’,由上面所载‘导阴辅阳,以柔驳刚’篇,自然即能将二者融而为一。”
记君望望那稳坐场中的沉然盘石,脑中浮起有一天,他巍巍站在石分,双手平托,“嘿!”一声这万千巨石就被他轻易地举起,然后一个晶莹白玉盒,被握在他手,于是他就成为了……
记君幻想着,美丽幻梦,使他孩子气脸上挂上满足的笑容。
凤霞又继续写首:“当你练成了‘阴阳秘友’上所载绝学,那么你即成为世上第一高手,那时你愿为姑姑办一件事吗?”
记君当然满口答应,乖巧问道:“姑姑要君儿做啥事?君儿一定好好办到。”
凤霞微微一笑,从颈项上取下一块汉玉佩交到亿君手中写着:“将这玉佩送到蒙古乌拉族酋长石威,或是‘回春手’杨守德处,并且告诉他今天所发生的事情,记住,石威,杨守德。”
记君将玉佩移至月光下,只见上面刻着‘祥云瑞霞’四字,雕塑甚为精巧,想是初生婴儿所配压惊饰物。
凤霞头扬起,一双美目中显出茫然神色,她原来就极其平淡的生涯,实在无甚值得留恋,除非是远在漠北的父母,还有就是可亲可叹的杨凌云了。在往后一年中,与其在充满愧恨哀怨里过活,还不如此刻一死以谢凌云好些,凤霞心内如此想着,凄凉笑靥上挂着两行晶晶泪珠,在闪闪发亮。
忆君瞧着她似悲似喜变化万千的表情,童稚心胸中也冒出一股无名不祥之思绪。
“姑姑,怎么啦?同君儿一道下山吧,我父亲一定会替你将事情办妥的。”忆君悄悄说道。
凤霞摇摇头,在今后一生中她已不愿再见任何人,只见她在地上写道:“君儿,答应姑姑,在十年以内你一定要好好练功,达到返尘还虚之境界,并且十年后亲自将这玉佩带去蒙古,答应我!”
“姑姑相信我,君儿一定遵照姑姑所说,十年内决不出家门,练成两位师父传给我的武功,并且要亲身将玉佩送至蒙古,不过姑姑将来要到哪里去呢?跟君儿一齐回家,亲自教我不是更好吗?父亲一定会答应的。”
凤霞也被他深情感动,喜爱地抚摸忆君头顶,她想以君儿超人天资,十年内当可将秘友所载功夫大致练就,那么挟绝技跋涉大漠,即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