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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开得很美,素素的样子,很安静。总让自己联想起那个淡漠的人,就那么无声无息地与自己擦肩而过。
“大哥。”甜甜的声音,恭敬地行礼。
女子特有的甜美,正值最美妙的年华,春心萌动,看着锦都身后站立的人,眉目含情。
“言之见过郡主。”言之行礼。
“沈大哥不必这么拘束,你既是大哥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叫筱若就好。”
“这?”怎么说自己也是个下人怎么敢这么逾矩,言之求救似的看了看锦都。
锦都咽下酸梅汤,摆摆手,“既然若若都这么说了,言之应了就是了。”没有转头,甚至都没有看自己妹妹一眼,他保持同一个姿势靠着石桌。
怎么会不知道这刁蛮的小人儿在打什么主意,自己并无损失,锦都自然不会横加干涉,只苦了不善言语的言之。
“咳嗯。”
“见过王爷。”言之慌忙行礼。都怪郡主一直问东问西,他没见到老王爷在一旁,另两人自然也没注意到,不过好在王爷不是那么计较的人。
“免了免了。”挥挥手,老王爷坐到锦都旁边。
这锦都自是不理,还是自顾自出神。
“儿子啊,你也不想把圣上召来吧?”王爷搭着儿子的肩,一副痞痞的样子,“你说你无缘无故在这逗留那么久不是让我难做嘛。”
“他爱来不来。”锦都闲闲扔出一句,“您老怕他干吗?他来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大哥,你封地离这里也不远啊,每次见到你,二哥总在后面的,今次怎么没来?”突然想起什么,筱若问。大哥虽然好说话,却总不见得多亲近,那二哥尽管有些不苟言笑,却不知怎的要让人心里温暖许多。
“他啊,来了又回去了。”锦都耸耸肩。
“那混小子,连老爹都不见,亏得我拿那么银两帮他续了那么久的命,真是没良心。”絮絮叨叨的说着,老王爷一脸不甘,“你也是的,什么时候让我抱孙子啊,红颜知己多得一个别院都装不下的。”
言之闻言,心里不是很舒服,但是又么可奈何。
“您不老说养孩子麻烦么?”怎么又开始了?锦都郁郁地想,要是成锦在就好了,每次都能挡一下。有妻子,现在又有了子孙,多合老爹心意啊。
“哼,就你老长不大,还有啊,什么时候你准备好要接我的班啊,看我头都快大了。”这老爹越说越离谱了,每次都叨叨地不停,还拣什么说什么,“你不看看这朝廷上青年才俊数不胜数,就你老爹我胡子一大把还得在上面跟皇帝争得面红耳赤的,我容易嘛我。”
“好啦,好啦,我会的啦,不是还有成锦么。”对啊,现在不是成锦在帮助老爹做些枯燥地东西。一直都是的。是啊。一直。
“你啊,不要老欺负你弟弟,别什么都推给他。”
“他不是我弟弟我还不推呢。”锦都不以为意。
“那是啊,连未婚妻都推给人家了。”筱若头点点,轻轻说。
未婚妻?言之一愣。他,早有婚配?
“嗯是啊是啊,当时要不是找不到你,成锦能这样么。”老王爷捋捋下巴上没几根的胡子,一根一根的数过。
“得了,我回去就是了。”锦都越想越不爽,撇撇嘴,说着说着就起身往门外走。
眼见着就要出园子了,他停下,回头,“你们还真一句留人的话都没有啊!”郁郁得很,锦都随即甩甩袖子,“这次真走了。”
“大哥回见~”
“儿子慢走~”
一同出声,然后回头继续小声说着什么。
言之脸色不太好,看了看就要跨过门槛的锦都,又听到了眼前这一对父女的对话。
“不出十步他肯定回来。”
“不出五步。”
“他心情不好你看不出来啊,肯定十步以上。”
“那可不见得。”
“赌多少?”
“爹你赌多少我就赌多少。”
“你个小滑头,哼哼,十两。”
“黄金?”
“去,银子。”
“嘁~”
“黄金就黄金,哼,看你输了拿什么给。”
“你还不是一样。”
……
(半个时辰过去了)
“他不会回来了。”觉得两个望着门口的人已经有龟裂的迹象,言之叹气,“我去看看。”
“我的儿啊~”老王爷远目后不舍的呼唤,甩甩手绢。
“……”言之失笑。
跨出大门,左右张望下,随便选了个方向,边走边看,冷不防被人拖进一个深巷,重重抵在墙上。
“终于来了。”笑眯眯的脸贴近他,“等你好久了。”
眼前这个笑得流光异彩的人,凑过来在他颊上响亮一啵,然后拉着他的手兴冲冲往外走,自己顾着发傻,一路趔趄着随他。
那一整个下午,锦都拉着他几乎走遍了整个京城,包括那些他自己都未曾涉足的角落,像是在满足什么一样。
言之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锦都一言不发的走着,脚步匆忙,自己只能跟着,是不是以后,都只能这样。
眼前的景色一换再换,每走过荫蔽之处,凉爽的风拂面,只是心灵上的灰是怎么也拂不走的。
“要去哪?”拽住锦都的手臂,终于止住他不断往前的脚步。
锦都沉默了,“不知道,就想走走,”顿了顿,似乎想起了刚才的热切,又加了句,“就想让你陪我走走。”语毕,脸色阴晴不定。
从前的这个时候,跟出来的是成锦,而自己,都是很冷漠地让他滚,然后自顾自走了大半个京城,回过头,他还是紧紧跟着,越跟着自己的脚步就越快,不仅是厌烦,还有一丝满足,可能真是他一点一滴惯出来的吧,那些恶脾气,还有任性,因为还有个他,才会那么肆无忌惮。
现在呢,现在拖着一个人让他跟在身后,反而只能让自己更难受。
“算了,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静静。”
不管言之点头与否,他转过身,继续往前走。
始终是进不去的吧,如果他不愿意敞开心门。言之看他消失在转角,深深吸口气,然后慢慢吐出,拍着胸口,一下一下轻抚。
他问不出口,任何他想知道的东西,都问不出口。很清楚的看到了距离,横跨在他与锦都之间,除非锦都愿意,否则,每一次越界的后果无非是一次又一次的心伤。
虽然没有真正去尝试,但他就是怕,怕锦都冷漠地讥讽,毫不留情地抛弃。好吧,就算自己从未被珍惜过。
从那夜一直到今日,不足一月,自己竟已开始可惜,可惜这样一个锦都,认真地贯彻真性情,却不曾用心亲吻过他自己,也不曾认真敞开心扉,一点一点梳理。
“小言,呼呼……”站在原地的言之被人拉住,来人喘气很急,“总算找到你了,王爷呢?出事了!成王出事了!”
甩开他的手,言之冲向转角,本来以为会追出很远,却发现锦都就蹲在角落里,嘴里喃喃着:“临川……”
成王死得很离奇,溺水。
锦王脸色苍白得吓人,一直在抖。
老王爷白发人送黑发人,哀痛万分。
郡主眼泪不值钱似的,滑下脸颊,紧咬着下唇,终于在最后的时候晕倒。
如果这件事能说上让言之记忆深刻的话,只有无意间见到那位气宇轩昂的男人,揽着老王爷的腰。
御医诊断之后皱紧了眉,说成王是死于旧疾复发。
锦王直接把成王的尸体抱进房间,扔到床上,合上门,以背紧抵着,无论外面怎么拍,怎么喊,都不开。
一步步逼近床畔,想仔细辨认却又不想看清楚他的脸,究竟是不是小时侯熟悉得闭上眼都能描摹出的轮廓。
眼睑合着,锦都颤抖的手摸上那张与自己相似的脸,一切都浮肿得厉害,连回忆都一样。
记得,很多事情,不只为人,还有以前,以前的一切。
在还是火狐的时候,小锦都的毛和其他的不一样,他只有当胸一簇是红色,其他都是白色的,尽管白得很纯粹,却还是被排挤。
自小就孤僻,不搭理别人,对什么都冷冰冰的,哪怕是修炼,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只相信一些现实中他没遇到过的,包括爱,他相信,却无法去很清楚的明了,也不愿意去触摸,他就喜欢在旁静静的看着。
但是就这样,临川还是很喜欢跟他说话,尽管有时候他说上十句,锦都一句都不答。
临川血统很纯正,纯种的火狐,深黑的眸子,一身漂亮的红毛。
由于火狐数量很少,所以族群里面的长老们特别注意后代的繁衍。类似临川这样的,重视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