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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青儿拉和戎进门,是想拿莫桃当靠山的。进门以后,牛兴敬和莫桃坐了一桌,柳青儿不管莫桃压根就不理她,拿着酒壶只围着莫桃转,果然将牛兴敬的怒火挑起来,冲莫桃发起脾气来。莫桃不久之后到也察觉柳青儿的用意,甚是鄙薄牛兴敬仗势欺人,原本无意帮柳青儿,被牛兴敬一说,反激起一片狭义心肠,与牛兴敬针锋相对,不肯容让,声音越来越大,终于让外面的周洪和莫天悚都听见。
李佳原不过万人,根本无力与项重硬碰。周洪知道柳青儿和项重相熟,怕牛兴敬惹恼项重,一直在劝说牛兴敬放手。这次他也是得到消息,特意赶下山劝阻的。进门一看大叫糟糕。好在牛兴敬和莫桃原本越吵越厉害,几乎快打起来,看见周洪和莫天悚进来,一人一边分开,倒是不吵了。周洪低声劝说道:“牛帅,一个烟花女子,你让给二爷就是了,值得为她争吵吗?”
牛兴敬怒道:“有功夫你管好你自己的铁矿就是了,不要来管老子的闲事!”气得周洪够呛,闷头不再出声,只朝莫天悚看。
莫天悚冷眼旁观,见到周洪和牛兴敬不合大喜,一个大胆而冒险的计划朦胧形成,拉住莫桃,压低声音,憋着笑低声道:“桃子,上次你就差点打一架,这次又差点打一架。不知道在这种地方争风吃醋算不算是掉价?”凌辰忍不住“噗哧”一乐。莫桃又气又堵,转身就朝外走。向山急忙跟出去。
周洪一直盯着莫天悚,用心琢磨他用一句什么话就能说得莫桃离开,然而凌辰又忍不住发笑,颇觉高深莫测,心中警然。
和戎不服气,冲到莫天悚面前嚷道:“三爷,你胡说!根本是那个牛帅不对!”牛兴敬一听又火冒三丈,吼道:“贱人……”不等他接着骂下去,莫天悚抱拳冷冷地道:“牛帅,我的丫头是比不上元帅身份尊贵,可她再怎么下贱,也没有烟花女子下贱!格茸,把和戎带回去好好看着,不准她再见二爷。”格茸答应一声,不顾和戎的挣扎,拖着她走了。
柳青儿幽幽叹息道:“是啊,柳条青青,这人攀了那人折,谁都比我们高贵。各位高贵的元帅法王,驸马大爷,小女子的地方别污了你们的脚,都请回吧!”
莫天悚嬉皮笑脸地道:“哟,这是下逐客令了!对不起,在下原本是说绿帽子乌龟,两脚王八,倒是伤着水边上不会飞,只会走的秧鸡亲戚,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鸨鸟是类似秧鸡和鹤类的一种涉禽,不善于飞,而善于走,最是淫贱,才被用来代指妓院妈妈。周洪愣一下才明白莫天悚在说什么,甚是好笑。牛兴敬只听懂一半,大怒道:“小子,你骂谁是乌龟王八?”
莫天悚淡淡道:“谁愿意靠上来,我就骂谁。”
牛兴敬忍无可忍,大手一挥,手下就朝莫天悚一伙儿冲过来。十八卫没得到莫天悚的命令却是一个也没动。莫天悚一掌拍在身边的桌子上,将桌子拍成一堆碎木片,挑眉道:“是不是有人想尝尝霹雳弹的味道?”冲了一半的人都骇然停下。
周洪本身不会武功,但知道牛兴敬没本事一掌拍碎桌子,霹雳弹他更是久闻大名。牛兴敬虽然包下整个绿腰院,这种事情毕竟不宜张扬,并没有带多少人来,真打起来,他们不一定能赢只有十几个人的莫天悚。大惊失色,大声吼道:“都不准动手!”死命去拉住牛兴敬,又朝莫天悚道,“三爷,看我面子!”
莫天悚微微一笑,抱拳道:“出去喝两杯,大家交个朋友如何?”
周洪愕然。牛兴敬也有些害怕莫天悚的武功和霹雳弹,又放不下脸面,叫道:“想走,没那么容易!”
莫天悚淡淡道:“也是,江湖规矩,我到你的地盘,不留下点东西,是不能出这个门槛。也罢,送你一副对子吧!”后退两步,拿起另外一张桌子上的两个酒杯,似乎并未用太大的力气,已经将酒杯捏成一堆碎磁片。
牛兴敬震惊于他的指力,终于无法再维持镇静,脸色一片惨白。然而莫天悚的表演才刚刚开始,手一扬,磁片飞出,全部钉在墙壁上,形成两行文字:“贱婢何知,自负红颜违我命!尊帅容禀,恐防绿帽戴君头。”莫天悚笑着问:“牛帅,在下可以走了吗?”
牛兴敬迅速权衡,如此暗器功夫,配合霸道凌厉的霹雳弹,自己这方肯定没有胜算,要斗也要多带些人来,一时未答。柳青儿气不过,冷冷地道:“三爷的确威风!真有本事,大家就在战场上见真章。”
莫天悚大笑道:“我不过一个打开门做生意的,有什么真本事,只是会卖而已!和牛帅在战场上见真章的不该是我,而是项总兵。”
一句话就噎得柳青儿做声不得。莫天悚笑嘻嘻地靠近周洪,将他拉到一边,低声耳语道:“周先生不想知道我来勋阳的目的了?出去喝一杯,大家聊聊。”
周洪对他的文采武功深具戒心,真的很想知道他来勋阳的目的,犹豫片刻,还是点点头。牛兴敬看见他们如此亲热,又是一起来的,脸色又是一变。
酒楼的雅间中,莫天悚抢着每道菜都先吃一口。周洪长叹道:“三爷,我要是怕你下毒,就不跟你来酒楼了。唉!我算是被你害死了!”
莫天悚莞尔,拿起酒瓶给周洪斟满酒,微笑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周先生和牛帅的矛盾肯定不是从今天开始的,何以怪罪到天悚头上来?只要平王能信任周先生即可,像刚才那种只会围着裙子转的莽夫,周先生何须在意?”
可惜平王李佳原也并非对周洪言听计从。周洪又深深一叹,皱眉道:“三爷刚到勋阳,就对我们的事情了如指掌,真是来找药的?”
莫天悚大笑道:“牛帅是平王手下数一数二的猛将,项总兵更是湘王麾下掌印的大将,柳青儿和他们都甚亲近,在下知道也不奇怪。若在下是来打仗的,不会只带着目前这几个人。真是来找药的,只不过想在找眼药的同时再找一贴治痈疽的狗皮膏药。”
周洪沉吟道:“这样说来,真是皇上派你来的啰?”
莫天悚摸出龙牌亮一下,点头道:“不敢欺瞒好朋友,是皇上派我来的。不过我来这里的目的和我当初去成都的目的差不多,在意的是湘王而不是平王。周先生有何要求,在下到可以帮忙上达天听。”
周洪摇摇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苦笑道:“在意的是湘王三爷不去荆州,却来到勋阳?大约平王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
莫天悚看周洪没有当场翻脸,悬着的心放下一半,忙又给周洪斟满酒,笑道:“是在下没有说清楚,在下最在意的是项总兵。飞鸟尽,良弓藏。要是飞鸟未尽,良弓是不能收起来的。”
周洪轻声道:“这样说来三爷还是为着平王来的。唉!朝廷怎么可能允许有人裂土称王?平王还是不能吸取从前刘仝王爷的教训,怎么也不肯听我一句劝,否则何至于只兴盛这么几年的时间。”
莫天悚失笑道:“在下难道是洪水猛兽?怎么在下来了,平王就不能兴盛了?”
周洪摇摇头,苦笑道:“虽说勋阳的人杂,天天都有新来的人,但人和人不同,暗礁的人还是很容易辨认的。勋阳住的都是贫苦人,像三爷开的当铺之类是开不到这里来的。区区也下功夫找了些人问了问三爷的情况。结果震撼人心啊!可是牛帅还不知道约束一下自己的行为,唉!”
莫天悚莞尔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我二哥还不是一样!放下行李就去逛窑子。”
周洪起身到雅间门口看看,紧紧关上房门,才回来坐下,正色道:“二爷的性子区区也曾下功夫研究过。虽然不知道他和牛帅是怎么吵起来的,但肯定不是为了女人。三爷,治眼睛的灵药区区还真听人说过一剂,不知道能不能换得平王的平安。招安你看有没有可能?”
莫天悚一愣,迟疑道:“先生爽快!我其实也很着急想离开,就不和先生兜圈子了。能招安当然好,只是不知道这是先生的意思还是平王的意思?你们有什么条件?”
周洪道:“是我的意思。平王前不久才打了一个大胜仗,仗着周围山高林密,根本没把朝廷放在眼里。但想当初刘仝王爷是何等威势,朝廷大军一来,还不是只落得个身首异处。三爷的口才区区佩服得五体投地,平王那里想请三爷去出点力气。至于招安的条件,只要朝廷能让我们留下,有一口饭吃即可。”
莫天悚愕然道:“就这样简单?凭借周先生的威望,就不想在朝廷中谋个官职?平王恐怕也不会愿意受降后还是一介布衣吧?”
周洪摇摇头道:“就这已经很不简单了!朝廷法度,每乡以一百一十户为一里,里内要互相知保,不得隐藏人口,亦不得任意流徙,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