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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来也就不成立了。
他糊好了纸衣服,就放在脸盆里烧,片刻后我身上的衣服就换了,变成他糊的那身纸衣服,惨白惨白的,当然这还不是最主要的问题,最大的问题是这纸衣服它就真的只是纸衣服,而且只有外套裤子,没有内裤。
我试着活动活动,那些纸的声音脆脆的,比指甲挠黑板的声音还折磨人,所以我说幻想永远只是幻想,现实里的人永远不会像幻想里那样生活,鬼也是。
千百年来的人们都以为给往生者烧些纸糊的衣裳房子之类的东西他们就能用得上,我以前还见过人烧别墅烧车子和电视的,然而事实上这些东西他们确实是能收到,可是其实用不上,因为本来是纸糊的东西,烧了,它还是纸糊的东西。
从以前开始我就认为这种事情很不科学,事实证明它真的不科学。
不过我至少应该庆幸他给我糊衣服的时候不是用卫生纸糊的。
沈炼脸上的表情很奇怪,依旧是那样杂糅着三分嘲讽和七分悲悯,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这个事,我怀疑他其实是知道了的,毕竟好歹还当了这么多年神棍是吧?但是偏偏我又从他脸上看不出一点说谎骗人的痕迹,或者说戏谑,他看起来异常真诚,可是谁知道呢?这家伙演起戏来可是个中好手。
沈炼就去自己衣柜里找了一套没穿过的新衣服出来,当然,包括内裤,然后放在那个不锈钢脸盆里烧,布料燃烧之后的那股气味非常刺鼻难闻,连我都被熏到了,但是沈炼却一脸淡定地拿着一只筷子拨了拨火堆,好让它们烧得更彻底。
我在活着的那二十五年里很少舍得买什么贵的衣服鞋子,没想到在我死了之后却穿上了一套价钱抵得上我一个月工资的衣服,真是讽刺。
我仍然光着脚,因为鞋子不好烧,反正我是鬼,又出不了这栋楼,不穿鞋也无所谓。
我觉得我就像一个兢兢业业的苦行僧,在人世里翻滚煎熬着,好比一块油锅里的炸年糕。
沈炼说我把一套新衣服穿出了破烂的气质,我去照了照镜子,难得的觉得十分赞同,我看起来依然像具尸体,那身衣服充其量也不过是几块拼凑的比较有水平的裹尸布,再好看也还是裹尸布。
几天之后沈炼突然开始变得忙碌。
最近世道好像变得不怎么太平,我看着新闻的时候发现几乎每天都会发生各种各样的天灾人祸,而沈炼这种职业的人这个时候开始忙碌好像只是一种相对的正常现象,虽然他们正常之后别人就都不正常了。
我好像隐约从空气里嗅出了一丝不一样的气味。
他出去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每天待在家里的时候少的可怜,就连那点可怜的时间里他的手机铃声也几乎从没断过,我偶尔会用他的新笔记本上网打打游戏,或者刷会儿沈炼常去的那个神棍论坛,最近那个论坛也冷清了不少,气氛似乎很凝重,大家都变得很忙似的。
这种情况下估计沈炼也不会有心情搭理我们这栋楼里鬼朋友们的事了,我也没敢提,怕他压力过大直接拿我们出气泄火。
又过了几天之后,沈炼依然不在家,沈琛却来了。
我其实挺喜欢沈琛的,大概是接触的少,而又有沈炼这个糟糕的例子做对比,越发衬托的沈琛形象高大且无比光辉起来,何况他虽然是沈炼叔叔辈的人年龄却没比我大多少,人也比沈炼好相处多了,至少没像他那样无时无刻不在发神经。
沈琛对我现在的状态颇为好奇,问了我好几个问题,我都耐心地回答了,然后还给他泡了杯茶。
他倒是一点儿心理障碍都没有,接过茶就直接喝了,对我这个看起来像尸体的鬼丝毫芥蒂也无,我都觉得有点被他感动到了,也可能是干他们这行的神经天生就比别人坚韧,或者他和沈炼是亲戚所以都长了一个无比坚硬的脑壳,我怀疑就算把他扔在墓园里他都能睡得着,而且还能睡得比骨灰盒里那些家伙还安稳。
这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天上虽然一点云都没有,却也不那么蓝,变得十分晦暗,窗户没关,冷风呼啸着刮进来。
我看了一眼窗户外面,一下子就瞥到好几个白影飘过去,就指着窗户对沈琛说:“你们都不管管吗?”
最近的确有些太不寻常了,以往虽然也会看到一些路过的野鬼,但是数量很少,有时候一个月才碰得到一个,但是这一阵子几乎每天都能遇到好几个,更有甚者就像现在这样,往外面一瞥就有三五个。
沈琛说:“管不过来啊,就干脆不管了。”
真是不负责任!他这番作派简直对不起他的职业啊有没有!
沈琛却笑眯眯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包含着太多我看不懂的东西,我觉得有点毛骨悚然,真可笑是吧,一只鬼居然也会觉得毛骨悚然。
沈琛一直待到晚上十点多仍然没有要走的意思,沈炼还没回来,我瞥了眼古董挂钟,只好陪沈琛坐在沙发上看电视,CCTV6正播着一个场景粗制滥造剧情毫无逻辑可言狗屁不通的大陆鬼片。
十一点的时候沈炼终于回来了,我下意识地看了眼窗户外面,对面的那栋楼已经全黑了,连路灯都灭了,感觉全世界都已经死了一样,只有我面前的电视还亮着,只有我旁边的沈琛还活着。
然后门开了,沈炼一脸疲惫地走进来。
Chapter。18 日记》》
他冷冷地瞥了沈琛一眼,说:“你来干什么?”
语气很是不善,完全不像是跟长辈说话的时候该有的口吻。
沈琛笑着说:“也没什么,只是多日不见有些挂念,特来慰问慰问小辈,顺便看看好侄儿你死了没有。”
哈?这俩真的是叔侄么?我怎么觉得这气氛有点不太对啊,剑拔弩张的,空气里好像还弥漫着一股硝烟的味道。
我一直觉得他们家应该是神棍世家,虽然沈炼没说过,尤其是遇到了沈琛之后我就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毕竟有子承父业的却没见有侄承叔业的,可见沈炼是继承了他老爸的衣钵,沈琛是继承了他老爸的衣钵,也就是沈炼的老爸的老爸,也就是他爷爷,因此他们应当就是传说中的家族企业,一大家子人都在搞封建迷信,哎呀,真新鲜。
只是除了沈琛我还没见过沈炼的其他亲戚呢,也从没听他提起过他爹妈,当然了,我就是一个跟他没亲没故的死鬼,他也完全没有理由要跟我提起这些就是了。
沈炼去浴室洗澡,沈琛依然还悠哉悠哉地坐在沙发上看晚间新闻,说是要了解一下最近的国际局势,比如哪个国家又爆发武装冲突了,哪里又发生恐怖袭击了,那谁和那谁谁又产生了核武器争端问题了,看他看得津津有味的,好像比八百集电视剧还精彩。
我又去给他泡了一杯茶,当然用的是去年的老茶叶,我隐约能闻到一股陈年的霉味,但是除此之外我也找不出别的茶叶了,我就骗他说这是普洱,味道都这样。
我问他:“这么晚了,您是打算还在这儿待下去?”
沈琛挑了挑眉,说:“怎么?不欢迎。”
“当然不是。”我说,“但是吧,这里有一个问题,这里只有一间卧室和一张床,您老难不成要睡沙发?”
我可不认为他们叔侄能睡在一张床上抵足而眠,估计刚沾上枕头就得打起来,就这气氛,跟一对冤家似的,再说了就算他俩能在一张床上睡觉那我怎么办?让我睡惯了软绵绵的床再去睡墙角地板什么的也太不人道了。
沈琛说:“沙发就沙发吧,总比露宿街头的好。”
我建议他说:“其实这一整栋楼里多的是房间,你去找找说不定还能找着几间有前任住户没搬走的床架子的,凑合着也能睡一晚,就是估计灰挺大,你要有呼吸道疾病的那就不建议了。”
沈琛突然拉着我一只手说:“啧啧,小朋友真贴心啊……”
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在这时候停了,沈炼头发还在滴着水,腰上围着条浴巾就出来了,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说:“睡觉。”
我应了一声哦,然后抽回我的鬼爪子往卧室里走,走到门口的时候我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沈琛,见他正笑眯眯地望着我,那眼神显得特别的意味深长。
等我爬上床的时候才想起来,不对啊,沈炼这厮什么时候这么主动了?我看着他,他正在擦头发,头发上的水滴在身上,然后顺着那漂亮的皮肤缓缓往下滑。
我突然想到沈炼最近一直很忙,已经有一阵子没带人回来了,他今天这么反常不会是欲求不满所以打算拿我当充气娃娃奸了吧……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