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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狐疑地看了弗利安几眼,才慢吞吞地回道:“有的。”
“是什么集会?”
“桑斯特消失后,大家都觉得十分邪门晦气,因此筹钱建造了一个教会礼堂,请来了一位牧师进行祷告,原本是居民们自发自动地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每隔四天就要进行一次……今天距离上一次正好四天。”
“每个人都会去吗?”
“不,至少我不去。比起桑斯特的消失,我总觉得……”少年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后,才压低嗓音凑近弗利安耳边,“那儿比桑斯特的消失还邪门。”
“为什么这么觉得?”弗利安立刻反问道,并开始觉得自己似乎抓到重点了。
“我每次去完那儿都不舒服,头昏脑胀的,谢特也是,可他是老板,不舒服可以休息,我只是个可怜的小童工,该做的还是得做,去完后不应该我做的也归我了,你觉得我还愿意去吗?”
弗利安笑了笑:“每一份辛苦都是有回报的,你现在的辛苦是在为你辉煌的未来做基石。”
少年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即使这种话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恭维话,却还是说到他的心底去了——没有几个人会对一个洗碗端盘的小童工说恭维话,因此少年私心地认定,弗利安说的都是真心话。
“我也能参加教会的祷告吗?”
少年支支吾吾了半天,没能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先生想要参加祷告?”谢特穿着正装,一脸惊讶地从楼上走了下来。
弗利安面不改色地回答道:“是的,我也是虔诚的教徒,听到有这样集会,想到有那样多志同道合的教友会聚集在一起,简直开心得快要疯掉。”
阿斯蒙蒂斯轻轻笑着:“你开始……说谎都不脸红了?”
弗利安立刻用两声干咳来掩饰自己的脸红。
“大祭司大人曾说过不允许任何外人参加祷告集会……”谢特看了看弗利安,发现他看起来有些激动地咳嗽,“看样子先生真的十分期待这次的集会。”
“是的,就没有什么可以通融的方法吗?”
“看在您是我们贵客的份上,让我为你想一个方法,唔……”谢特抬起头,摸着下巴想了半天,“魔法师不是都会有件斗篷?”
“法师袍。”弗利安纠正道。
谢特尴尬地笑道:“对,批上那个去,用帽子将脸全盖住,只要在祷告时低下头不被大祭司大人发现,在进入忏悔时间后,你就可以和众多教友谈天论地了。”
上楼穿好法师袍,弗利安在谢特的带领下来到了教会。
教会的外观十分朴实无华,弗利安猜测这样的建筑风格大约象征着世人平等。
人人都怀着一颗虔诚的心来到这里,只要你来到这里,你就是主的儿女。主如同所有父母亲一样,不论贫富贵贱,不论善恶美丑,以最淳朴的心,张开怀抱,将心爱的儿女们拥入怀中,给予你满满的爱。
然而走进教会后,弗利安又萌生了截然不同的想法。
挑高的天花板上描绘着诸神与天使们,壁画的精美让弗利安禁不住赞叹画匠的技艺高超,大小远近的比例让人们产生了天花板是拱形的错觉。要不是谢特拉了他一下,恐怕在见到大祭司前,他高抬的头就已经将他那张对众人来说陌生的脸暴露无遗。
彩绘的玻璃随着走动斑斓地变换着色调,却意外柔和舒适,不会给人一种扎眼的感觉,祭台上摆放着着两个雕刻精美的烛台,还有许多装着蜡烛的小玻璃碟子,每个人都有秩序地排着队,接受圣水的洗礼后,自觉地取走一个小碟子,小心翼翼地护着烛火落座。
弗利安也排着队,当轮到他时,他感觉到大祭司的动作明显迟缓了下来,与其相反的是他的心跳,大祭司的动作越慢,他的心就跳得越快。
最终,大祭司还是用手指沾了些圣水,点在了他低着的额头上。
这算是蒙混过关了吗?
弗利安这样想着,取过烛台走到了教会最后一排长椅上。
“你被发现了。”弗利安能听到阿斯蒙蒂斯这样说着。
“该怎么办?”弗利安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
“继续,至少他没有拆穿你,或许是因为一些什么原因无法这么做,总之,这是件好事。”
最好是对方的魔力非常弱,不敢贸然出手。
弗利安这样期望着,悬着的一颗心逐渐落回原处。
“让我们起身,感谢主赐予我们这个光明的世界。”
大祭司这么说着,所有人都捧起了蜡烛,烛光与玻璃的折射相互辉映,让拉上了黑帘子的教会铺上了一层橘黄色的暖光。每个人的影子都映在墙上,跟随着人们的动作拉长,弗利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他总觉得这样的影子看起来比平常要诡异上许多分。
“让我们坐下,虔诚地向我们全知全能的主,同时也是和蔼慈祥的父亲祷告。你或许可以忏悔一些什么,你或许可以祈求一些什么,你或许可以要求一些什么……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你们现在不过是一名向自己父亲诉说的孩子,主会包容孩子的一切,只要你们诚实,勇敢,自谦,仁爱……你们拥有诉说一切的机会,不要让这样一个机会从你们身边溜走,来,让我们一同祷告,当你感觉到了主的温暖,你便可以吹灭蜡烛,推开那扇大门离开这里,带着一颗干净的心走回崭新的世界。”
弗利安能听到教会中开始断断续续地出现各式各样的祷告词。一些人说的大声,他能清楚听见那些人祈求着赛尔不会再发生奇怪的事情。一些人说的小声,或许是觉得内容见不得人,可他反而觉得,这样的人的表情,跟祷告得大声的人比起来,更为快乐。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不是太突兀,弗利安本来也想祷告上两句,可憋了半天也没憋出一句祷告词,反而在余光撇到阿斯蒙蒂斯时,在心中小小地忏悔了一下。
“这个神也挺可怜的。”
阿斯蒙蒂斯挑眉:“嗯?”
“他家里混进了一个恶魔,和一个恶魔使,不但如此,那个看起来正气凛然的大祭司,还很有可能是禁忌魔法的幕后黑手。”
阿斯蒙蒂斯的目光笔直地投向远方:“这里没有神,这只不过是他们打的幌子。”
“我也就是说说。”弗利安尴尬地笑了笑,也跟着阿斯蒙蒂斯看向了同一个方向,然后看到了祭台上那尊圣洁美好的天使雕像,“即使有天使,天使也会为他们的邪念哭泣。”
“你弄错了什么?”阿斯蒙蒂斯皱着眉看着弗利安,“天使可不是每一个都像你们人间流传的那样圣洁善良,甚至更多的是令人厌恶的石头脑袋和恶趣味。”
“……我想,你恶趣味的程度很难被超越。”
“有时间真该带你去天堂看一看那群蠢货,”阿斯蒙蒂斯抬手指着大祭司,“如果那儿的天使是拉斐尔,他一定会狠狠地踹上那个祭祀的屁股一脚,然后撑大双眼假惺惺地问对方——噢,我的天,你受伤了,是谁将你伤的这么重?或许你需要一卷纱布?”
“你能不能……别恶心我?你的角色扮演让我很反胃……。”
阿斯蒙蒂斯的眼底亮起了恶作剧的光芒,摊开手耸了耸肩:“好吧。”
弗利安别开脸,不想再看阿斯蒙蒂斯可恨的笑容,视线却与一道目光撞在了一起——那是来自大祭司的视线。
“我想,在主虔诚的儿女当中,出现了企图混入其中的异类。”
大祭司突如其来的发言,让所有的人都停下了祷告,循着大祭司的视线,找到了弗利安。
“我认得他!他是那个旅者,”
“他曾试图打听桑斯特的消失事件。”
众人听到这话,惊恐地陷入了沉默。
随之而来的,是一波比一波音量还要大的讨伐声浪。
“驱逐异类。”
不知是谁起了个头,众人纷纷跟风。
“对,驱逐异类。”
“杀了他,用他的生命换取我们的安眠。”
“杀了他,让他陪同桑斯特带给我们的沉痛一起长眠于地底。”
赛尔的居民陷入了癫狂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