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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好的巧克力么,”他顿了顿接着说,“是为了更好地补充能量。有些事情很消耗体力。”
呃……我怎么好像又听到不得了的话了……屏蔽,屏蔽。
呼啸的火车车窗外,景色有条不紊地倒退。
我从最初的兴奋缓和下来,不再学习壁虎扒窗户。
胡皓递过一杯热水,顺势抓住我的手。我有些僵硬,不满地小声说:“喂喂,公共场合。”
“去过荷兰么?”他凑近了问,眼角眉梢尽是温和笑意。
我摇头。
“下次带你去,”他笑得酣畅,我忽而发现他的睫毛很长,忽扇忽扇地带了丝孩子气,有少许动人心魄,“白色教堂,祝福人群——”
我脸颊热得几乎要烧起来,轻咬了舌尖,想晃走脑袋上幸福的眩晕感。
“——我们在那里结婚。”胡皓认真地看着我,笑意流连,“好么?”
车里的其他人像是不存在了。蒸发在氤氲的空气中,空气里弥漫着微甜的气息,如同种了满眼满眼的玫瑰的山坡。
我不知为何会想到这样的景象。
也许一切太完美,感觉像在飞。
原来幸福的感觉,也可以有泪。
我的手指被紧紧攥着,牙却没有离开下嘴唇,含糊地应了一声。
“说什么?”胡皓笑得光明磊落,“大声点。”
“哦。”我机械地把头转向车窗,怎么都挣不脱手。
胡皓松开我,敲敲我的脑壳:“不乖!”
我转头怒视:“哼!”
他忍不住大笑。
我的心便也随着笑声,飘向车窗外。
一切的一切,放下来,其实并不难。
最初的最初,只因为,自己太固执。
最该感谢上天,还能给我幸福的机会。
这幸福,多长多短也罢;这一次,我要伸出双手抓住。
我在心里对自己点头。
我快乐地看向胡皓,雀跃地追问:“说吧说吧,我们究竟在哪一站下?”
胡皓伸手点我的鼻尖,我两眼便跟着看近;他晃晃手指,我两个眼珠都跟着晃了晃。
“……真好玩。”胡皓的笑意像是不会离开嘴角,“看在你难得听话的份上,就提前告诉你吧。”
我好奇得捏起手心,像生日时等待礼物拆封的小孩子。
“……我们去我小时候住过的地方,”胡皓上扬的嘴角毫不掩饰他的开心,神情里倏然多了一丝怀念向往,“很好的地方哦,边上有不是很有名的一座山,叫终南山。但是我保证,可以让你神清气爽,保证什么毛病都能治好——司秋?”
我的嘴唇突然很冷很冷,张口,却似乎无法呼吸。
“司秋!你怎么了?”胡皓的脸色终于变得紧张,“不舒服?”
我忍了半晌,手摸索到他温暖的掌心,捏了捏,生怕他突然消失似的,然后勉强地从嗓子深处发出声音:“没什么,哈,很好的。”
幸福太完美时,便会格外地不真实。
言皓——我来了。
这一次,我不会再害怕,不会再输给你。
第18章
从前有两个小孩,打小一起玩大。互相照顾互相陪伴,他们住在深山里。
一个小孩遇到了好师傅,飞黄腾达;另一个小孩喜欢上了飞黄腾达的小孩。
飞黄腾达的小孩为了留下另一个小孩,做了那时那个小孩无法原谅的事情,他们分开了。
另一个小孩终归原谅了飞黄腾达的小孩,也找到了自己爱的人。
但是。
飞黄腾达的小孩做了真正无法挽回的事情。
他杀了另一个小孩的爱人。
故事结束了,尽管还没有落幕。
其实这个故事无论结束在哪里,只要不是最后,都可以变得美好。
现在,另一个小孩找到了爱他的人。
每个故事都不完美,但都要继续。
终南山。
以前总不觉得山高,也不觉得寂寞,原是有人相伴。
云雾如丝缎缭绕在山间,如神女淡妆,素雅而立。我紧了禁登山包的带子,总觉得一侧耳,便能听到小时自己的笑声。
……以及言皓的笑声。
胡皓握着的手,没有再多问。能跟他讲故事的大概,已经是我的极限。
我淡淡地笑,吸了吸鼻子。再努力再拼命地融入世间,原来都不能忘记这里。
山上行人不多,这里并不是旅游区。细瘦陡峭的山路走起来并不容易,我再不会腾云驾雾,能依靠的只有手里的手杖和胡皓总是适时伸过来的温暖掌心。
当一个人的手掌看起来那么宽厚时,总想把指尖轻轻地放上去,就此眼睛一闭,安然此生。我闭上眼睛又睁开,握住了胡皓的手。
这是我一个人要面对的事情。
第一次发现,终南山这么难攀登。到了半山腰,每走一步,肺里都像又把刀子,钝钝地切割。每走一步,都把很多年华压在脚下。
最美的年华,掺杂着最纯真的感情。只有在这里,我不会否认。
我们太倔强,才会错成那样。
最美的愿望,是能遇到一个你最爱而最爱你的人。
可是——
你最爱的人和最爱你的人,往往不是同一个。
在半山腰的小路侧畔,有不为人知的隐秘通道,通向我和言皓的小小天地。
终年阴霾的山麓一侧,有长长的草坡,现在正值晚春,不知名的花朵开了遍野。微微的芬芳,细碎的白色花瓣随风飞扬。
胡皓一脚上一脚下,抬手搭起个遮阳棚看着远方的山尖:“真美!我小时候都没发现这里呢。”
半晌他又说:“这里的空气很甜。你现在身体这么不好,在这里多呆些日子吧。”
我歪斜躺在草地上,双手枕在脑后看天,将衔着的草叶吐出:
“才不要,你早点回去赚钱,好养我。”
胡皓靠过来刮我的鼻子:“咦?什么时候脸皮这么厚了?吃得太好了最近?”
“是啊,”我伸手回敬,但胡皓笑着躲开,“你烧的饭有让人脸皮变厚的功能。”我一下坐起,敏捷地纠住胡皓的耳朵,另一只手刮上他挺直的鼻梁。
“所以,亲爱的大厨先生,脸皮最后的人,是你哦。”
胡皓大笑着把我推倒,滚落草地时白色花瓣飞了半空。打滚打滚打滚,笑声飞扬半空。
这样的快乐,才是我所要的。
简简单单,没有难以猜测的心情,没有自私的安排,没有一手遮天的自以为是。
爱得太浓烈,才会结束得那么像一场苦难。
嬉闹累了,我们并排成大字倒在草地上,看着青色的天空,那天色美得如此纯粹。
夜晚来得很早,小小村落灯火稀疏。胡皓家的祖屋早已没了人,他脱下衣服铺在床上,我便依偎着他的体温。
将睡未睡时,胡皓的下巴抵着我的头顶,忽而模糊地说了一句什么。
我偷偷笑,揪着他的衣服,继续装睡。
从未如此安心。
却未想到,这是最后一次。
早上睁开眼睛,胡皓却不在旁边。我一骨碌爬起来,登时就清醒了,四周安静,屋外似有鸟叫,小小村庄早起人们忙碌的声音不时传来,让人心安。
我蹿下床,环视着这个胡皓度过童年的屋子。不算很干净了,却还整洁,像是经常有人保养的感觉。胡皓的家人早已不在,原来他也是如我一般孑然一身。粗糙木桌边,茶杯下面压着天青色的便条。
“宝贝:我去附近小店买东西,乖乖等我回来哦。”
我笑着把纸条捏在手心,歪着头想了想,还是走出了门去。
有些事情,我一定要解决了,才能对得起胡皓,对得起焉甄、封仙殿大仙和最亲爱的景页。
你们一定要看着我,等待我。
第19章
从半山腰弯出去的小路有两条,我带胡皓去了一条。
另一条,通向我和言皓一起度过了千年的地方。
小小的竹屋搭在水边,结界一点都没变,虽然我已没有灵力,却还认识我。轻易地又到了那水边,我不自觉地顿足——水里映着我的面庞。
凡夫俗子,瘦削不堪。其实千年来我一直就是这个样子。言皓抵着我的额说我漂亮时,口是心非得可以。青绿水面反射着青灰天空,静无波澜,只是缺了曾经那个天青色素服的俊美少年。我又踟蹰了半晌,终于还是看向竹屋。
直觉与理智都告诉我,言皓不可能还在这里了。这几年没见,没来就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