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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整理下衣服,抬腿往前走,恩书转头看了看周围路过看笑话的香客,立马老实了,乖乖继续爬山。
人流中,走下来一黑一白引人注目气氛诡异的两个人。
银古一眼看到了山下人群中那头耀眼的金发,十分意外。那人也恰好抬头,於是彼此视线交会。
“殿下,”银古上前,拉古斯抢先一步示意不必拘礼。
“今天真是个好天气,出来烧香许愿,顺便看看易水的风土人情,”拉古斯昂首挺胸,负手而立,有意无意瞟了一眼站在远处两眼红肿的青沫,“你一个人?”
“不,还有我徒弟。”银古转头朝那边招招手,青沫阴著脸穿过
人流,一步一步极不甘愿地挪到两人面前。
拉古斯笑笑,也不以为意,好好把眼前这个浑身散发莫名敌意的年轻人,天花乱坠夸了一通。恩书在旁眯著一双眼,笑得暧昧,折扇一下一下敲著手心。
“银古师傅,我很欣赏你的琴技,那天你走的匆忙,没赶得及和你说几句话,”拉古斯顿了顿,“我住在易瑾将军府,得空请再为我弹几首。”
“随时効劳。”银古淡淡地笑,额头琉璃珠迎著林中光线,折射出异样色彩。
林风阵阵,道上人流如织,银古立于石沿,观望那对师徒消失在山角处。
夜未央,东宫内殿白色纱帐千重,莲华池温泉流水汩汩,易舒独自坐在水中,白日里隂狠狭长的双目变的柔和,盯著水面漂浮的素色花瓣沉思。四周静得连宫女走动长裙曳地的轻微摩擦声都能听到,池边小宫女偷偷打了个哈欠,一旁年长的宫女偏过头狠狠瞪了她一眼。
三股杀气从身后上方迅速罩过来,易舒一惊,只来得及扯了手边一件乾净的深衣,旋身而出,带起无数水花,挡住了凌厉剑势。
落地转身,易舒已经披上了衣服,长发半湿,池边宫女惊恐地望著三个黑衣蒙面人挥剑指向太子,却发不出声更动弹不得,原是被隔空点了穴。
“你们是什麼人?”易舒垂袖而立,眉宇间一派王者气势,“胆敢刺杀本太子。”
话音未落,剑光如水银泻地直铺而来,领头一人身法快似流星。易舒两手空空,只得往后疾退,绕过长龙盘踞的柱子躲避,三柄长剑如影似魅,左右夹攻追著他刺来,白色纱帐随著剑风狂舞不止。
易舒随手推倒了一排衣架,哗啦啦一阵巨响,各种素服华衣满天飞。
隔了两重宫殿的青云轩内,飞樱娴凭栏而坐,窗外中天一轮明月泛著金色光晕。右手突然莫名地抖了几下,於是酒杯不受控制的坠落在地,一地碎瓷片,一屋四溢酒香。
她眼皮猛地一跳,立即捞起手边的青麟剑一跃而下,穿过一片白芍花,飞身掠上宫墙。
一路上静悄悄的,也没见到往日例行巡逻的护卫军,空气中透著不寻常的气息。及至宫殿外,门口守卫也不见了踪影,却隐隐听到殿内物体倒塌的声音,她一惊,挥剑劈开大门闯了进去。
只见大殿内晕染了血迹的白纱帐内,四个人影纠缠不清,飞樱娴三两下挑开了遮眼的丝帘。
易舒几近绝望的黑色眼眸瞬间放光,“小娴!”
“伤势如何?”她如鬼魅一样飘过来,挡在他面前,心中怒极,语气却平静甚至带著几
分冷漠,手上用剑比平日更狠更绝,煞气更甚。
“还死不了。”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易舒放心地望了望她,捂著左胸汩汩流血的伤口,挣扎著向大门挪去,他不能死也不可以死,他还有太多事没有做,还有太多政治抱负没有实现。
三个黑衣人被飞樱娴剑气逼退了去,眼见不能得逞,领头人挥剑横扫后,挽了漂亮的剑花退一步站定,古怪的金色眼眸深深地看了一眼双目冷得快结冰的白衣女子,低声号令:“走!”
飞樱娴听得清楚,那人操的竟然是一口秦西语。
领头人说完便侧身轻点地面,向敞开的窗口斜掠而去,另两个同伴闻声也不再恋战,相继迅速离去。
飞樱娴眉头挑起,嘴角露出阴森森的笑,左手摸到腰间一把短刃,刀光闪过,最后准备离开的黑衣人被迫跪倒在地。她冲上前去制住,待要拷问一番,却见那人挣扎两下就断了气。
☆、17
清风徐来,月悬碧空,窗帘上花影重重。
西苑书房里,青沫倦怠地合上账本,端起桌子上福伯送来的冰镇莲子汤,尝了几口,顿时暑气全消,清凉宜人。
“隔帘花影动,疑是玉人来。”屋内飘出男子低低的揶揄声,“进来吧,你要在那里站多久?”
很快,两扇大门被用力推开,一个风尘仆仆的红衣少年出现在门外,带著满脸掩饰不住的憔悴。
“你几天没睡了?”青沫挑眉。
“出了趟远门,”花月拖著身子走到书桌边坐下,“还没来得及回府交差。”
“我让福伯给你送碗莲子汤来。”书桌后的人起身欲走,花月连忙抓住了他的衣袖,仰起一双布满红丝的眼睛:“不用,我吃不下。”
“你有话想说?”不然不会才回易水就直奔这里,摇曳不定的烛火中,青沫琥珀色眼眸幽光闪烁,掺著寒气。
“我的母上,玉华公主,你该听说过吧?”红衣少年趴在桌沿,倦倦地闭上双眼,“世人只道易水最美的公主与扶桑使者一见钟情两情相悦,事实上,她只是被自己暗恋很久的人拒绝了,意气用事一心想要离开易水,才胡乱答应使者求婚的。”
“那个人,可是易昭?”
“正是,”花月猛地睁开眼睛,惊讶不已,“你如何知道的?这件隐秘的□应该没有外人知晓。”
青沫笑而不语,幽深的瞳孔如一潭秋水,清清冷冷,却藏著无数秘密。
“母上离开易水到了扶桑镰仓后,郁郁寡欢,尽管夫家对她很好。”花月累极了,再度闭上眼,“我年幼懵懂时,常见到她独自在庭院里感情伤怀,也曾不止一次从她嘴里听到一个人的名字。有时候我天真问:‘那个人是谁?’母上便轻轻地抚摸我的脸,说:‘那个人是你舅舅啊,惊才风逸,雅人深致的一个人。’风鸟院族人都知晓此事,直到她情伤而死也不敢声张,只怕辱了家门名声。”
“等我长大些了,想出去历练一番,父上答应了,於是我来到了易水毫无目的地四处走。易昭得了风声,派人来找,很快我见到了那个听说过无数次的人。”初见时,那人头戴束发紫金冠,一袭绣金线的紫长袍,狭长的眼眸几分清冽几分魅惑,眼角轻佻,鼻若悬胆,似黛青色远山般挺立,薄唇色淡如樱,嘴角微微勾起,尽显风流无拘。
》 “所以你也像玉华公主那样爱上了他,”青沫一语道破,比武招人那天被他夺去头筹后,花月会那麼生气,是因为那个人就在观台上。
红衣少年布满血丝的双眼忽然睁开,瞪著对面的人:“是阿,我爱他,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即使要为他铲除危险来源的人是你。”
“这话怎麼讲?我可是易昭亲自挑出来的第一杀手。”青沫脸色微微变了,半眯的双眼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那个秦西商人死不开口又怎样?我亲自去了很多地方,比如岛石镇,比如月沙川,总会有蛛丝马迹,”花月的话还没说完,一只手如鬼魅一样伸过来,刚还软软瘫在书桌上的人,急速起身,堪堪避过迎面而来的杀气,顺带踢翻了椅子。
黑色人影抽出贴身的短刀,不依不饶地缠上来,招招出手狠毒。
“逼急了?”不知何故,花月身形失去了平稳,四处躲藏如影随形跟过来的刀锋,唇角却勾了勾,竟然带著几分伎俩得逞的欢愉。
身上立即被划出几道见血的伤痕,他边喘气应付边咯咯地笑出声来:“从来都是临危不惧处变不惊的人,也会有狗急跳墙的一天阿,长见识了。”
青沫不管不顾,一招急过一招,他只记得眼前的人说过他还没见到易昭。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可惜,来这里之前,我的手下已经飞鸽传书给舅舅了,”话音刚落,眼前一花,白晃晃的刀刃已经抵上了花月的脖子。两人近距离地面对面,青沫的眼底隐约泛起暴戾的血色。
“我倒是,很想亲眼,看看,你入魔嗜血的模样,一定很美。”吐出的语句破碎凌乱,挟著嘴角不断地溢出的血,黑色的血,“好羡慕你,一直羡慕得要死。如果你是我的亲哥哥就好了,这样我就不会从小被十几个姐姐妹妹欺负,却没人帮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