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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古脸上隐隐泛起红霞,恨恨地转身又要走,身边眼疾手快的青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且慢,再听听他会说些什麼。”
暧昧地蜡纸灯笼下,说书人为了吸引听客,再接再厉,仿若曾经亲历现场一般,绘声绘色添油加醋地详细描述祭祀大典上,那场惊心动魄的斗法场景,以及如何如何找到指使者,然后如何如何打败对方,将族人救出重
建家园。
没有人注意的小角落里银古黯然,那场大战后,他不甘心,多年来一直在寻找,寻找一种失传已久的法术,以期解开禁锢族人的咒语。
走了远了,还能隐约听到那些听客阵阵惊叹声。
“青儿,易昭主动退出皇位竞争,你以后怎麼打算?”
“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青沫出手如电,拈住一只萤火虫,语气听不出起伏,手上却加重了力道,狠狠地捻。
“万事总归空,平平淡淡也是一生。”银古放慢了脚步,看竹林中无数飞舞的萤火虫。
☆、16
南山,清晨入古寺,初日照高林。
悠扬浑厚的钟声余音未了,丹霞寺仁安殿香火缭绕,瘦成一把骨头的小和尚低头叽叽咕咕,把经书念的死气沉沉。几个信男信女烧香礼佛,神态虔诚。高高在上金碧辉煌的三身佛似笑非笑,一脸木然的慈悲。青沫接过师傅手中一拢素淡的野花,插在供台上的花瓶里。
“师傅,走吧。”他走过来。
庭院鲜花争奇斗艳,下了石阶,转过拐角,眼前的落孤塔高耸入云,气魄宏大。塔身呈方形锥体,由青砖砌成,结构严整。总体观之,格调庄严古朴,外型简洁稳重。落孤,取自“落霞与孤骛齐飞”,老皇帝为追念生母妆妃所建。凡新科进士及第,必要登临此地题名塔壁留念。
大步跨进塔底石门,门桅上线刻佛像栩栩如生,青沫扶著师傅沿螺旋木梯盘旋而上,到达空荡荡的塔顶。
一黑一白一高一矮两个人站在拱券门边,迎风而里,银古宽大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
“很美的地方。”
“是阿,”银古轻轻地附和,斟酌了片刻,小心翼翼地说,“过完这个夏天,我会一个人离开易水。”
身边的年轻人没有任何反应,冰冻了一般纹丝不动,银古偷偷松了口气。冷不防,被一双强劲有力的手臂猛的推到墙上,高大的青沫抓住他的肩膀,像一只发疯的野兽一样啃咬嘴唇,喉结和锁骨,眼底闪著嗜血的幽光。
银古被猝不及防的袭击惊住了,挣扎著试图推开圈住他的人。已经失去理智的人一声不响乾净利索地钳制住他的两只手腕,压在头顶上,身体强行挤进双腿之间,腾出一只手伸进他的长裤。银古倒吸一口气,扭腰避开,纠缠中,早已衣冠不整,露出一半雪白的肌肤。
楼梯口,小孩子的追逐嬉闹声,几个妇人七嘴八舌声音越来越近。
青沫一瞬间犹豫,挣脱了钳制的银古狠狠甩了他一巴掌后,迅速消失在拱券门下。结伴而来的游人有说有笑登上塔顶,却见一男子独自站在那里,周身泛著阴森森的寒气,泛红的眼狠狠地扫过来,杀气十足,吓得小孩子哇哇大哭,脸色发白的妇人赶紧拖著小孩离去。周围重新恢复了安静,隐忍的眼泪终於掉了下来,决堤了一般,怎麼都止不住。
门外,白色的人影裹著披风从塔顶幽幽地驭风而下。
半山腰红叶枫林中蜿蜒的石阶上,一青衣书生跟在金发男子后面苟延残喘,身边几个早起的香客擦肩而过。
“大王子殿下,”恩书停下发酸的双脚,大口大口喘气,额头上汗滴如雨,真是生不如死,“前面拐弯草坪处有个订婚店,去逛逛如
何?”
“哦,有意思。”拉古斯停下稳健的步子,转身居高临下,“可有什麼传说典故之类的?说来听听。”
恩书弯腰手撑膝盖,一手胡乱抹了抹汗,要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反观上头那个人神态自若神清气爽,气得他牙痒痒:“殿下,容我先歇会儿,顺顺气。”
古有书生一人,进京赶考,寄住在山间一处清净的地方。某日半夜被城楼上的更鼓声惊醒。窗外月光如水,他忽然起了兴致,起身出了山间草屋,沿著林中小路闲逛。不知不觉来到了附近的丹霞寺,见一位童颜鹤发仙风道骨的老人,坐在石鼓上翻阅书卷。
书生颇感奇怪,走向前去询问。
“天下婚姻之书,”老人捋著美髯笑道,“天下所有人的婚姻大事,我这书中皆有记载。”
书生又指著老人身边的袋子问:“袋子所装何物?”
“红绳,如系男女之足,缘分既定。此后,不管贵贱悬隔,还是血海深仇,历尽波折,都会走到一起。”老人顿了顿,瞄了一眼书生的脚踝,缓缓地道,“你已经同那女子系在一处,即使再议婚,也是徒劳。”
“她是何人,身在何处?”
“本城城北,有位瞎眼卖菜妇人陈氏,她手中所抱的三岁女童,就是你将来的妻子。”
书生半信半疑,次日来到月下老人所指示的地方。果然看到了那个女童,但是她们穿著寒酸,长相也不美丽。书生起了歹心,教唆家奴杀死女童。家奴失手,只在女童眉心划了一刀。
转眼过了12年,书生中进士,做了参军。刺史见他一表人才,年轻有为,便招他为婿。
不久,新人进门,洞房花烛夜,书生挑起红盖头,发现新娘子把金钿贴在眉心,很诧异。新娘子解释道:“小时候奶娘抱我去市场时,被一个狂贼刺杀,留下刀痕,所以用金钿遮掩。”
“那奶娘是个盲妇?”
“正是。”
书生大为惊讶,小心翼翼把12年前所有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知书达理的新娘很惊讶但是还是原谅了他,从此两人恩爱有加。
“这叫有缘千里来相会,千里姻缘一线牵。”清瑜讲完这个故事,啪的一声,收了手中的折扇,道出一句烂俗得不能再烂俗的人间情爱真理。
“只是传说而已,不能当真。”拉古斯不以为意。
“但是长久以来不少男女来此问自己的姻缘。”
“如果奴伊在,她一定会很感兴趣。”金发男子临风而站,俯视山下石阶上络绎不绝的香客,破碎的阳光洒在他高大伟岸的身材上,稀疏错落。长发飞扬,露出光芒闪烁的水晶耳
饰,白皙的脸在光线中仿佛透明一般。他忽然偏过头,诡异地笑了笑,“我的话,免了。”
“可惜,公主跟著易瑾将军去城外的烽火台巡逻了。”清瑜惋惜地摆摆手,随即打哈哈,“不介意的话,我去试试。”
草坪处,一座枫林掩映的草棚,野蔷薇肆无忌惮地爬满了竹篱笆,朴素的横匾上赫然三个龙飞凤舞的字:“定婚店”。
迎面走出来一对年轻的男女。
草堂墙上挂了几幅枫林墨画,临崖的窗子上风铃随山风晃荡不定,叮咚脆响。头发花白的老者坐在藤椅上闭目养神,旁边小火炉上茶水壶升起袅袅的热气。听到陌生的脚步,他缓缓睁开眼,门口站著一金发男子,身侧一儒雅的少年闲闲地摇著折扇。
“两位贵客请坐,”慈眉善目的老者取了火炉上的茶壶,给来人沏了新茶,坐定,抹胡子眯眼睛盯著拉古斯看了很久。
“想问姻缘的人是他不是我,”拉古斯指指身边的人,好心提醒。清瑜咧嘴,折扇摇得越发欢快。
“向来缘浅,奈何情深,”一语道破天机,“缘在此山中。”
拉古斯细细琢磨,慢慢脸色变了,语气不确定: “他在这里?”
老者混浊的眼睛眯成一条线,但笑不语,脸上层层叠叠的鱼尾纹昭显岁月的痕迹。
金发男子蓝色眼睛渐渐透出阴森的幽光,嘴上却轻飘飘地抛出一句:“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你可有凭证?”
“没有,缘本是虚无缥缈之物,存在与否就在你一念之间。”
“你在故弄玄虚。”拉古斯语气笃定。
“走罢,或许你们还能擦肩而过。”
下一刻,两个人被赶出了草棚,站在人来人往的山径上发蒙。
“臭老头,怎麼没给我看姻缘?!”反应过来的恩书哇哇大叫,一蹦三尺高。
拉古斯狠狠地皱了下眉头,瞪了一眼身边张牙舞爪的人:“你不怕丢脸,别拉上我。”
说完整理下衣服,抬腿往前走,恩书转头看了看周围路过看笑话的香客,立马老实了,乖乖继续爬山。
人流中,走下来一黑一白引人注目气氛诡异的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