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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了,但是还是和邻里相处得很愉快。”慧曦的语气虽然很平淡,但是张仲文听了很生气。
“你住在庙里?”张仲文看着打扮的又洋气又得体的女秘书慧曦问。
“对啊。我们不可以置办房地产,我又不喜欢租房子。而且那里是我的家,我习惯了。张总,我没记错的话,你也有庙啊,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慧曦不理解地耸肩膀
“……不要提这个事情了。”张仲文脸红了。
“哦。”
“也就是说,你没有像我一样,和自己人身的父母分别……”
“嗯,的确和你有很大差别。我能想象你的感受。但是我觉得我也有比较辛苦的地方,因为人类寿命短暂,所以我妈妈死的时候我在她身边,我爸爸死的时候我也在他身边,我弟弟死的时候我在他身边,我妹妹……总之我全家二十六口所有人死的时候我都在他们身边,看着他们咽气。后来到我弟弟的重孙子辈的时候我觉得人太多赶不过来就没再去了。”慧曦思考了半天,谨慎地告诉他,然后还做了一个不厌其烦的表情。
“Thank you; I do feel better now。”张仲文感激地看着慧曦说。
“张总,我还可以吃一百五十个这个么?”慧曦举着空桶问。
“你知道冰激凌是高热量食品吧……”张仲文倒不是心疼这点儿钱,他就是觉得如果慧曦好像胃口开了,她这么吃下去,办公室里将很快堆满如山的包装盒。
“好吧。午休时间结束了,我回去工作了。”慧曦眉毛微微上扬,嘴唇也比平时高了几度,虽然整体看起来依旧平静亲切,但是张仲文能感觉出她在鄙夷自己小气。
慧曦出去之后,张仲文锁了门,用电脑放音乐,举着冰激凌边吃边跳舞渡过了大半个热量均衡的下午。自从和Chirstina成为姐妹之后,有了热心鼓励和科学的建议以及地狱式的训练,他体重急剧下降,又回复到全盛时期可以在海滩上花枝招展招摇过市的水平……最关键的原因是他在社会关系屏蔽结束之后,就要上永漓阁里亲王画像了……且这个超长卷轴的画像可以看到中国社会五千多年的时装演变史和时尚造型史,按时代和年龄顺序排列的各等龙王们有远古的珠宝珊瑚装,也有封建时代的封王拜相文武朝服,但是到了近代封王的天龙们就走西装革履流了,他绝对不能允许千百年后来游览参观的游客们指着自己的面容和造型发出任何讶异或者耻笑的声音;另外,这个画像上的造型就是他们的所谓正式天龙法身,因为他还没上画像所以各种召唤场合和仪式场合出现的就是默认的唐朝服装,等他上了画像以后再出现的就是个人DIY出来的时代设计。
四点多的时候他惊觉造型设计应该提上议程了,于是就把办公室里所有的男性服装时尚杂志翻了出来,开始做剪报收集资料。这个事情是开不得玩笑的,因为一旦决定了之后就永远无法修改,所以这个造型不但要具有天神下凡的贵气,还要能展现他玄持龙王的姿色与气质,当然一定要经得住时代潮流的考验永不褪色历久弥新千秋万世留下他最美最帅的样子……如果这个造型失败的话,那么成神也好化龙也好就完全没有任何意义了,什么护法救世济民降魔慈悲功德福寿天齐,Who cares?他在老家山里的“县级文物保护单位”的七尺小庙已经要他和全家丢尽脸面了,所以这事关重要的天龙法身造型设计绝对不可以再出半点儿问题。
服装发型和配饰他倒是不怎么纠结,因为他苦思无果还是决定等通讯恢复了之后找个专业的意大利设计师,但是只有一个宝物那一定是要陪伴他永生永世上画像成为他法身的一部分。
他从保险柜里拿出了一双黄色红底镶钻扎带鹿皮靴,泪如涌泉地膜拜了十分钟,这圣器是他去日本出差的时候在涩谷的少女店中发现的unisex四季万搭潮品;一见误终身,惊世未了缘,世间空色在这双皮靴前瞬间凋为尘土,他甚至觉得他可以卖掉自己的女儿来换这双鞋……不过还好,只要税后4万5千日元。
“I will definitely walk into the infinity with you ; my precious!”他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宝物,努力示爱了一会儿之后把皮靴放了回去。然后又瞥了一眼保险箱里面,咬了咬牙,从内格里拿出一个黑色的皮袋,一抖手,一串澄黄耀眼富贵逼人的金项链滑落手心。
不能不说他真的是很有钱,这个金链子是细锁环结构,又粗又重,没有一斤也有八两,但似乎经历了岁月的风尘洗礼,链扣中已然有暗黑霉斑历历在目。他攥着这个金链子,面色发白地低头,深深地嗅了一口气,然后用胳膊抹了一下眼睛,把这个链子戴到了脖子上,同时用衬衣不露痕迹地掩藏好,默默地起身,回到座椅上,仰头闭目,独自沉浸在办公室里越来越暗的暮色中。不过这种神圣的孤绝感并没有保持多久,他就把办公桌上女儿的照片扣倒,然后把右手伸进了裤裆里,左手一挥发出裤带脱落的声音,然后脑袋微微晃动,胳膊在办公桌后面推上拉下,呼吸渐渐变得粗重,牙齿咬着内嘴唇,面孔逐渐显露出妖怪们特有的凶恶。
五分钟之后他皱着眉头闭住气全身向后颤抖了几下,休息了几秒钟之后,猛然睁眼,从办公桌上抽了几张纸巾缩手到办公桌后面擦了起来。之后果然去洗手,抽烟,然后趴在办公桌上睡到了天黑。
他懒洋洋地爬起来之后悲叹着工作好辛苦,发现手机上的信号回复了正常,网络也通了,没有什么新鲜的新闻,还是铺天盖地的歌唱比赛各种消息与花边;大概是因为断网的原因,听众们无法下载或者投票,所以他们的参赛曲目还保持在第四位。其实张仲文知道即便这个排名不是第一也无所谓,因为这个只是网络预选赛,前一百名就能进复赛,复赛好像就是唱现场了,那估计还要一个多月之后,所以他们天龙歌舞团根本就不着急。
他收拾了下东西下班回家,来到电梯前看见告示屏上说现在全公司交通通讯回复了正常。他就掏出手机给李远坪打电话,想询问一下今天楼下的情况,但是李远坪手机却一直占线,他咒骂了几句之后就安然下楼。
阿閦回旋里依然行人稀少,美丽的前台小姐们都复工了,张仲文闻到了一股清新潮湿的气味,大概是白天的时候太热闹,所以傍晚保洁员们彻底打扫了卫生,整个阿閦回旋应该是被强力消毒却又无刺激性气味的乳海清露彻底擦洗过,地面和装饰品们都闪闪发亮,看起来纯净无瑕的美。张仲文沿着下楼的电梯走向车站,却在自己被蹲坑殴打的金属通道的拐弯处遇见了李文武,他带着一个随行的金刚力士,胸前都带着标识明显的员工证,大摇大摆地从监控中心里走出来,看见他之后,李文武依旧是那样谁欠他二百吊钱一般皱着眉,似乎不愿意和他同行,就挺身站立不动;张仲文假装客气地对他点了一下头,就朝候车站台走去,但是他还是心有余悸地看了一下通道里的摄像头,发现这些摄像头竟然是关闭的,于是加快了脚步……他不想再重复上演一场被围殴的悲剧,几乎是小跑着来到了站台前,看了看表,时间竟然已经夜里九点。
李文武带着他的随从远远地站在最北面的站台上,不言不语,好像是在巡查监视车站里的情况。通勤车进站之后,张仲文上了车,李文武也带着人上了车,然后张仲文发现李文武把他的随从挡在自己身后,趾高气扬地瞪着一双鹰眼放眼四望车厢内,还是一副在执勤工作中的状态。
“Something is odd。”张仲文看着李文武的衣服发出怪异的轻哼。
因为李文武整洁的外套左前襟处有一道泥灰,虽然不是特别明显,但是在浅白色的衣面上还是有点儿扎眼,印象里他是一个洁癖成病活得极为仔细的人,不可能对这块污垢视而不见任人观瞻的。
车开动了以后,李文武和他的随从都没有走动,就是静静地站在车厢一角;奇怪的是他身后的随从也尽量把脸对着车厢,不像是在观察监控的样子。当李文武发现张仲文在看自己的时候,喉节微微动了一下,然后继续半点儿表情没有地用眼光扫视车厢。
“That’s fun。”张仲文转过脸去,用最高情报等级拨号给檀其卢打了一个电话。檀其卢在十几秒之后接通了电话,张仲文把手机放在下巴上低语起来。
他挂了电话之后,抠了一下耳朵,喃喃地自言自语:
“作为一个前妖怪,为什么我就不能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