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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觉得我差不多知道,小韩打算把他师哥的伤口转移到自己身上。”耿鸣舔着嘴唇心虚地说。
“那你知道,小韩虽然是上位天魔,法力高强,但是他转移到自己身上的病痛和伤口,却是实实在在感同身受半点儿不打折么?而且他就是用这个风一吹就倒的血肉之身去吃这些鞭子啊钳子,当然还有某些强力无敌城管队员的威猛身手。小韩和kyle唯一的区别就是,他没那么容易昏那么容易死,但是他身体不会分泌吗啡神经也不迟钝,他转移多少,自己就要承受多少!这些事情你都是清楚的吧!”余怀忠一字一句地强调给耿鸣。
“凭什么他造的孽要师弟承担,这不公平,我看算了吧!”耿鸣看着那外表柔弱可欺瘦骨伶仃的韩雪衫激愤地说。
“好,你果然仁义。那我们现在就送他去医院,龙类专用消炎素好像降价了,只要5500块一针。不过看他这伤势,光医疗费这一块就能让今年国家GDP保八争十没问题。”
“呃——还有其它方法么?”耿鸣已经用身体无力地靠着墙了。
“有!”余怀中眨了眨眼睛。
“啥,快说么,救人要紧……只要别花太多钱就行。”耿鸣不是小气,他是真的不富裕。
“小韩可以把Kyle的伤势转移到你身上呀!当然楼下其它人也可以。”
“还有么?”
“有!”
“余厅长,您真博学多才。我好敬佩你啊!”
“你自己护理他,反正他现在也没死,根据我对他体质的判断,一个月他又能载歌载舞。如果你能给他爱,很多爱的话,估计也就十天,一个星期也不是没有可能。耿鸣,钱没有,爱总有吧!”
“还有别的办法么?”
“没了。真没了。”
“妈的!小韩,你用你那什么万物同死把他的伤都搬我身上来吧。我算认清这个世道了,就是修桥铺路瞎眼,杀人放火儿多,真他娘的没劲!老子认了,我半辈子都被他毁了,我不想再看到他了!还要我护理他?直接弄死给我个痛快的!”耿鸣焦躁地一跳脚,吹胡子瞪眼地大叫。
“唉,你这个人为什么这么狭隘呢?他的确是个怪物,他也的确对你做过很多awful的事,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呢?你们俩哪一次见面遭遇,不是在卧底潜伏黑帮交易暗杀窃听枪战围攻逼供审讯追捕与反追捕或者干脆就是他们龙族政变天魔舰队逼宫我们全公司上下打成一团——总之就像一部低级荒诞的山寨国产动作连续剧!我知道你看过无数他的卷宗追查过无数他的线索调查了他祖宗关系十八代,你或许以为自己很了解他的生态习性思维习惯,但是,我问你,你有曾经尝试过一次把他当成一个人来看待,和他说过人与人之间哪怕一点点坦诚善意没有政治动机没有侦察目的的话么?你真的有尝试去了解作为一个人而不是一个蛇妖龙王或者死兔子的他么?我说了一个爱字你就毛了,你心里在想什么?爱就一定是在被窝里你上我下么,爱就一定是搂搂抱抱坐大腿亲嘴么?我之所以站在这里和你说这些话就是因为我也爱他,或许我想起他的私生活也很想吐,或许是我偷了他最喜欢的爱马仕钱包踩了几脚丢进了垃圾桶,或许我非常嫉妒他不学无术愚昧无知依然能坐在总公司的顶楼里数钞票买很多让我发狂的东西,或许我极其鄙视他的时尚品味和英文水平;但是,我还是承认我爱他,你知道为什么么?因为我和他还有Stanley在一起的时候,都不是人的我们还能有那么一点点人的存在感,人的姿态,人的尊严!Because this fucking weired world is full of idiotic asshole like you!We don't have many choices!〃
余怀忠唾液狂飞地对着耿鸣数落起来,其实耿鸣只听到一半就被他那晶莹润泽毫无瑕疵的脸所吸引走了注意力,他琢磨着大概也只有阎王爷才有那么强的法力和坚决的意志能把一张男人的脸搞成这种瓷砖样吧。
“咳——”韩雪衫弯着腰缩在浴盆旁边,发出一声悲鸣。
耿鸣和余怀忠扭头一看,只见韩雪衫的裤管里流出淙淙黑色的血水,流进了下水孔,他并不繁茂的头发已经变得苍白如灰,他抓着张仲文的那只手上缠绕着道道黑气已经变成了深紫色。而泡在浴缸里的张仲文正睁着眼睛,很顺畅地呼吸着,湿淋淋的脸上浮现出耐人寻味的邪恶表情,
韩雪衫松开了手,伏面瘫在地上,好像一个受尽虐待奄奄一息的小动物。因为浴盆里是他最喜欢的师哥,他救兄心切,懒得去听旁边的闲人争论计较,主动献身救死扶伤了。
张仲文好像真的情势大好,扭脖环顾四周,淡淡一笑,探手拔开塞子排脏水,接着就开始脱自己身上破烂污损的衣服,半身脱光之后,他看了看虽然伤口已经结疤脱落但是还有无数清淤血印彩纹的胸腹,叹了口气,望着身边挣扎在痛苦中的师弟慢条斯理地说:
“如果你觉得这样我就会买一台wii给你就大错特错了。我说过了,一切都要等我看见你的大专文凭之后实现。不过看着你这么辛苦的份上,我晚上带你去吃pizza。”
韩雪衫缩成一团发出呜呜的声响,不知道是不是哭了。
“好了,看来没事了,耿鸣,你照顾一下小韩,要他休息一会儿。我很忙,我有事先走了。Kyle ;you are wele。 See ya!”
余怀忠对张仲文高傲地招了招手,转身想走。
“Kenny; send an army to guard your wardrobe。 My wallet said this is war。”张仲文边脱裤子边说。
余怀忠突然转身,抓着耿鸣的胳膊说:“耿队长,刚才我对你说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没有任何意义的,你完全不用当回事。弄死他,弄的死死的,一切法律和程序上的问题我帮你搞定。Have a nice day! Bye!”
说罢他颠着小脚一溜烟地逃跑了。
耿鸣蹲到韩雪衫身前,轻轻地问:“小韩……你没事吧?”
“唔。”韩雪衫抖了一下身体,发出一声模糊的回答。
“要我抱你到床上去么?”耿鸣有点儿担心地问。
“这不是个好主意,你知道他太太是谁的。”张仲文在一旁怪声怪气地说。
“去你妈的!”耿鸣挥手就是一嘴巴,啪的一声打在张仲文的脸上,这个医药费他花的起。
张仲文捂着脸低沉地说:“我建议你现在就到外面找个泥土松软的地方,挖个坑把他埋下,这样才能保证他晚上活蹦乱跳地回到家。你可以打死我,但是你打得过他老婆么?”
“真的么?”耿鸣询问地上的韩雪衫。
结果韩雪衫竟然点了点头,耿鸣心里叹着为什么不能把盆里的东西一遭埋了,就一把抱住韩雪衫的腰把他勾了起来,只觉他几乎是没有体重的,轻如纸人。再看到他的脸,吓了一大跳,他双眼全白没有瞳孔,一条狼犬般的舌头挂在嘴外面摇摇晃晃。再不及多想,耿鸣抱着韩雪衫急匆匆地也跑出去了。浴室里只剩张仲文一人自顾自地脱得一干二净,泡在热气腾腾的超大浴盆里面色不祥地斟酌盘算。
耿鸣回到浪漫蜜月包房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了,他朝浴室里丢进来几个塑料袋子,就像英勇坚定的解放军面对试图色诱的女特务一样,隔着门对张仲文大吼一声:“把衣服穿上!”
浴缸里的张仲文同志依然浑身僵硬活动困难地泡在热水里发呆——毕竟他师弟与春哥的差距还很远,不能让人原地满血全状态复活,所以他还是浑身难受瘀伤痛楚。业果童子充其量可以将他身上的伤口在短时间内抚平降低死亡的威胁,但是张仲文逆鳞被拔掉的豁口和伤筋动骨的虚损依然需要靠药物营养品物理治疗和时间来恢复,他呲牙咧嘴地看着那塑料袋里灰不溜秋薄厚不明的纺织品,呆呆地问:“What the fuck is this?”
“你耳朵聋了么,我说把衣服穿上!”耿鸣站在浴室的门口背对着他厉声说。
“可是衣服现在都是湿的,而且也不能穿了呀。”张仲文看着地上那一团团破碎污浊的衣裤,心里泛起无边的哀痛。
“我不是给你买了衣服了么!你瞎么?”
“可是在哪里呢?”
耿鸣深吸了一口气,压低嗓门说:“你少装蒜,我没有空和你耍嘴皮子,衣服就在你面前,如果你要是不穿的话,我就用胶布把你缠起来,一样可以拖走。”
“我没有蒜,你买的也不是衣服。我宁愿被胶布缠起来感受一下现代先锋行为艺术,也不会用我的身体触碰这些……I 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