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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心翼翼地捧着小玫,这个瓶子最近越来越不安分了,确切来说是小玫越来越不安分了,总是一撮一撮地脱离头皮,这已经不是萎缩剂的作用了,因此冰晶又被冠上“不晓得又添加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药剂,你个不懂英文的白痴”的骂名——出自摩卡。
我总觉得她把我这个同样不懂英文的也骂进去了。
“小玫你再不好起来我会被骂死的,不过在我被骂死之前我一定会把你灭了的……看着办……”冰晶接过我手中的瓶子,碎碎念着。我一阵恶寒。那个小玫似乎还颤抖了一下。
小玫的确是很重要的环节——方糖说博士是个秃头,所以想要头发,可他那三寸无草之地不靠研究是不可能出来的。
我真心希望小玫好起来。
不然冰晶会被骂死的——不是我心疼,而是每次摩卡骂她的时候我都觉得她在指桑骂槐,但是时刻对我露出的笑脸总让我不想忘坏的地方想——或许那是黎明前的黑暗。
……
一回家就闻到迎面扑来的香味。那不是空气清新剂吧?
僵尸男拿着一个细长的长筒形罐子喷来喷去,空气中的香味指数直线上升。
瓶子上印着威武的四个大字——威猛先生。
Shit!那不是空气清新剂!不是!
“很香吧?我喷了很久的哦,这个味道好闻是好闻不过多了就有点腻了……”
“处理掉,立刻马上。”我想我现在的脸色一定非常糟糕,这个白痴用威猛先生——洁厕洁瓷的玩意儿——来“美化”我家的空气。
“好吧……”他失落地看了我一眼,接着又突然兴奋起来,眼神像是在发光,“看好了!我的另一招——”他依然撇断自己的手,“咔嚓”一声,我心惊肉跳的。断出冒出个跟上次一样的小风扇,不过这个风扇是逆转的——喂,我说你除了风扇就没别的了么?
空气中恶心的味道渐渐散去,僵尸男将断手接了回去,接着打了个响嗝——该死,连个嗝也是那种味道!
“不好吃……好难受——啊——”僵尸男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就像是很多天没上厕所即使上了厕所也是便秘一样的感觉。他翻了一记白眼,我真担心眼珠会翻掉下来,这时候我什么也不能做,只好愣愣地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过了好一会儿,一个惊天动地的嗝打了出来,空气弥漫着比先前更恶心的气味,他一脸“好爽”的表情,对我笑着。
啊……人生啊……
……
玩了会儿扫雷,破了我40秒的记录后,我心满意足地滚回了床上睡觉,顺便拉开帘子看了看僵尸男——熟睡的样子还是很安详的,好在他的脸是真实的,无官俱全(喂!),如果不是个僵尸的话,我兴许会考虑和他成为朋友。
垫在枕头下的左手在他一个不太完美的侧翻身后,“咔嚓”一声断了。
“喔……”一声奇怪的□后,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于是一人,一僵尸,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地板上,就这样大眼瞪小眼。
“嘿、嘿……我的手断了。”他从枕头下掏出断手拼装了上去。我清楚地看到上面越来越粗,颜色越来越深的黑色痕迹。看来不处理是不行的了——没办法,我是个好人。
请不要在前面加个“烂”字。
“我工作的地方是实验室,明天跟我一起去吧,据说那里有个博士可以帮助你。”我放下帘子,躺到床上。
“什么?博士?研究所?帮助我什么?我不要去!”他的反应是想象之中的激烈啊。
“你左手上的痕迹越来越深了,会死的。博士可以帮助你。”我幽幽地叹了口气。
“什么意思?我不想去。你这么相信那个博士么?万一他就是我遇到的那个……”
我真的很讨厌一个男人这样子躲躲闪闪——好吧,僵尸男也是男人。事实总是要面对的不是么?就算遇到的真的是那个博士又怎么样?两条路都是死吧。
“随便你啊,不去拉倒,死就死,我才不管你。死了正好少洗一套碗筷,不用再理出那么大的空间给你住!”冷淡地说完后我蒙上被子自我催眠着“快点睡着”。
僵尸男也什么都没说,就像回到了以前我一个人住的时候,房间里一直静悄悄的。我的话不过分吧,应该。
……
这一觉睡得很浅,浅到我一听见奇怪的声音就醒了过来。厕所里发出的窸窣声,虽然这个房子也蛮旧的了,但是不至于会有老鼠吧?
打开卧室门,瞥见僵尸男的地铺上没有人,只有乱糟糟的被子堆在旁边。最终我放弃了拿电蚊拍的决定。
厕所门虚掩着,明晃晃的灯光透过门缝倾洒一地。
“喂,你在干什么……”我推开门,正想质问这个半夜三更不睡觉跑到厕所来的僵尸——如果是突然发春了来解决生理问题的话我还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僵尸也算是一种有生命的物种——不对,哪来可以让他发春的东西?
不过我似乎想多了。
僵尸男坐在马桶旁边,头和马桶相互依偎着——多么和谐的画面,马桶拟人化?
他的嘴角残留着黑色的液体,马桶里也是有黑色的液体——如果我没猜错,大概是油和他体内机械的结晶?
僵尸男一头乌黑的头发现在看来颜色变得淡了许多,他的眼睛紧闭着,睫毛虽然很长很像SD娃娃但是我想应该没有哪个娃娃的睫毛这么杂乱吧?嘴唇也是干涩的,如果稍加打扮应该不会亚于我的。(喂!)
如果是他体内的机械和油混合成了黑色的,那这些东西涌出了身体,那不就只剩下一具干巴巴的机械了?虽然说也没有什么机械是充满水份的。
真是个麻烦的累赘啊。我抱着僵尸男艰难地走向卧室——不是公主抱,想都别想了。
于是我决定了,明天就算把他打晕了也要带去实验室研究一下——我可不想每天面对着一个垂危的人还见死不救——好吧,是僵尸不是人。
……
我翻来覆去想了一晚上要怎么哄他去实验室又或者是直接用强的,最终得出结论——视情况而定。
然而我发现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今天正好是星期六啊,双休日啊。不知道为什么,我反而松了口气。
“是不是等你上班了就要把我带去实验室了?”僵尸男冷森森的声音从帘子后传来。他现在睡的可是我的床啊,怎么一点自觉性都没有……
因为地板上铺的床硬了点,他的手啊,脚啊什么的也容易断掉,所以我觉得还是让他睡软点的床,这样会比较舒服吧。于是我这个主人反而打地铺了。好在我这把老骨头还没有挑三拣四择床的陋习。
“嗯。”还是把“你知道你昨晚的状况多么糟糕么再不去实验室会死的”这些话吞回了肚子。
“然后呢?”
“你就可以离开了。”我翻了个身,淡然说。
我的确不是个热血小青年,从来也没有想过去拯救什么人,主要是怕惹上麻烦,一个僵尸就已经够麻烦了。况且我跟这僵尸也没什么关系吧,饲养了这么久已经很不错了——虽然不可否认的是,他是个打扫卫生的好手。
“我走了能去哪里啊?”僵尸男的语气是罕见的暴躁,平时温婉的人生气起来恰好就是最可怕的。
“我怎么知道,找你妈妈去。”
“怎么找她?”很大的动静,帘子被“哗啦”一下拉开了。我庆幸我是背对着他的,不然看到他那委屈的表情我又会招架不住的——没准一个脑热就答应他在我家生根发芽了。
“就是她不要我的!就是她为了赚钱才把我送去当实验品的!我现在回去干什么?回去等着她再把我送回那个白痴博士那里?再来一次轮回?你们所有人都这样?!”
“喂!不要把话说得我欠你的一样好么!我跟你是什么关系?你妈爱怎么对你是你的事情吧?我跟你完全就没什么关系吧,我怎么对你也都是无所谓的好么?我能收留你这么久已经不错了!”
我把被子扔在一旁同样也怒视着他。
本以为他会梨花带雨地哭着跑出去再摆着小手甩着小腿什么的,但他就是那样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直到他的眼珠子掉了下来,流出一滩浑浊的灰黑色物体。接着很没用地往后倒下去了。
在他醒之前我完全不想再看到他了,所以我决定去找汉堡。那个目前为止只出场了一次的傻帽——不可否认的是只有和傻帽在一起我才能放松一点,毕竟傻帽思想很单纯,没准就会把一件复杂的事情看穿。
……
“你要带他去医院他偏偏不去啊?真是个麻烦的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