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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默用手肘往后推着闫裴,他听到了一声沉闷的吼声,单单听这声音便能想象出那是一个多大的生物。他扶着树,眼神仍是淡淡的,他说:“他们造的孽却要全部的人替他偿还,实在是……”
“你觉得不公平吗?”闫裴问道。
风默微微勾起唇角,眼神却仍是淡然的:“不,我只是觉得他们的想法很有趣而已。”
“把你卷进返古计划是我的不对,原本你只需要在安全区待着然后等待事情解决就够了。”闫裴说。
风默侧过身看向闫裴的双眼:“这与你无关,原本我就是为了帮助父亲才参与进来的,后来一直没有离开只是想看到联盟挫败的样子罢了,只是后来没想到他们会进展得这么顺利,顺利得让人惊恐。”
闫裴知道博士的死一直是风默心里的一块疙瘩,他本无意将话题牵引过来,但听见风默这么淡然地提及他的父亲时,他有一瞬的错愕。他抿着唇看着风默蹙着眉,有些心疼地说:“联盟会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风默垂着眼帘,他声音放得很轻,将所有的情绪都隐藏了起来,他说:“他们已经在付出代价了。”
闫裴弯从树荫里走了出来,他整个人暴露在阳光之下后。风默朝他的后背看了一眼,又看到了他后背上的那一大片血污,显眼得触目惊心。在找到第二军队之后他们似乎忘记了处理伤口这件事,也不知那被衣服遮住的伤口究竟怎么样了。
闫裴并没有因为伤口的疼痛而皱眉,他的脸上沾了一些泥污,衣服已经变得又脏又破,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他英俊的面容。他朝着声音的源头走了过去,踩得地上断裂的枝干咯吱作响。
风默跟了上去,他看到闫裴反手触上了他后腰的伤口,轻轻地嘶了一声。风默不禁在想,闫裴似乎总喜欢走在他的前面,若是遇到危险,他也会以身去顶,他知道闫裴对他的感情,但是他们非亲非故,这样是不是做得太过了。
闫裴转过头朝风默看了一眼,转头便看见对方有些茫然的眼神,他很少看见对方淡漠的脸上会出现别的神情,他忽然觉得心尖被轻轻地撞了一下。
地下的巨物并未沉睡,似乎只是等待着一个合适的时机来见天日。风默回过神来,他听见巨物呼吸的声音,一呼一吸仿佛死神再临。
明明前面可能存在着粉身碎骨的危险,他们却仍想要前进。人类就是这么在探究中步入繁盛,却又会在探究中将自己导向灭亡。
也许每一个英雄都会想着,在危险破壳而出前,杀死它。
距离震动中心越近,越让人疲惫得难以喘息,这无形之中有一股令人生畏的力量在牵制着他们。闫裴忽然有些好奇,那究竟是一只怎么样的东西。
震动中心周遭的林木已经全部枯死,一棵一棵相隔甚远地孤独站立着,像一个个瘦骨嶙峋的老人。
他们在中心不远处停了下来,但他们惊诧的并不是那些枯死的树,而是前方那道大概有三米宽的裂缝。
闫裴与风默两人走上前去,他们看到裂缝底下有一只睁着的眼,仅有一只眼,其余尽是漆黑一片。那只眼足足比一只猫还要大,眼珠突起,眼里布着几条屈指可数的殷红血丝。
在他们看着那只眼的时候,那只眼也在看着他们,定定地注视着,像是不带任何感情一般。那股令人生畏的力量似乎便是源于这只眼,只被望上一眼便会让人有一种被碾碎的感觉。
风默往后退了一步,他知道,单单他们两人是无法对付底下那只怪物的。
闫裴嗤笑了一声,他说道:“联盟实在是太有本事了,甘拜下风。”说完他也后退着往后走去。
在闫裴后退的时候,山体忽然又震动了起来,整座山轰隆作响,像是巨兽在低声嚎叫。
他们面前那道裂缝传出咔哧声响,碎石滚入缝隙之中,然后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那道裂缝越来越大,分明是要把人吞噬入口一般。
闫裴与风默下意识地相视了一眼,跑,远离这里!
然而他们还未转身,一个巨大的推力便从两人身后而来。茉莉便站在他们背后,殷红的裙摆随风扬起,仿佛一丛灼热的火焰。
在茉莉出手的那一刻,轰响停止了。山下的巨物吼叫了一声,沉重得仿佛叹息。
在被推下裂崖的那一瞬,他们的心跳仿佛与那怪物的心跳同步了一般,一张一弛令人胆战心惊。
潜伏在山底的怪物深吸了一口气,巨崖边上的碎石枯木皆朝崖下砸落,闫裴与风默便混在这些碎石当中,被卷入了黑暗深处。
茉莉往后仰了一下摔到了地上,她浑身失去了力气,双眼无神地看着天上的云。这也许是她这辈子做的最后一件恶事了,也是她最后一次去赎罪。没有人听见她的呢喃细语。
“去把那样东西拿出来,然后逃亡吧。”
还在山下的人惊愕地发现,那个持刀的行凶者在停止了呼吸之后,腹部鼓动着似有什么东西要破出一般,果然,在下一刻,那层薄薄的血肉被顶开了,一双细瘦的手从那人的腹部中伸出。
离得近一些的人惊恐地跌坐在了地上,他们惊愕地看着那双手在短短几秒内干枯得只剩骨头,然后倏然又缩回了腹中。
那个被杀死的妇人与行凶者一样,腹中伸出了一双细瘦的手,而那双手又在几秒内干枯,然后迅速地缩了回去。
惊恐过后,他们全都不知该怎么办,有人已经落下了泪来,因为军医说,沈嶙绪已经死了。
在林园精神卫生中心时,那几人便被当做了实验品,但他们自己却并不清楚。在他们逃跑之后茉莉不得不追出来,她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运用催眠使他们自相残杀,这残忍的手段却是她赎罪的途径,在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之时,她已经不想再去伤害更多的人。
闫裴与风默两人与碎石一起坠落深处。
风默忽然想到,就这么摔下去恐怕会头破血流吧,也不知这么一摔会不会摔成白痴,或是断手断脚。其实他是怕痛的,更怕鲜血流过眼睛,然后让眼前的一切事物都沾染上殷红的颜色,浓重的、热烈的、残酷的、无止境的红。
风默闭上了双眼,准备着接受痛觉的洗礼。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他与闫裴一起扑通一声落入了一个冰冷的水潭。
他们浑身被冷水包裹着,这样猛的一坠几近坠入池底,一睁眼便能看见水面漾开的水纹。
风默被水呛到了,赶紧浮上了水面,他半个身子趴在池边咳了几声,一抬眼便看见面前的怪物正睁着巨目贪婪地盯着他们。
那只凶兽与传说中的龙长得一模一样,看起来要比他们上次在路上时遇到的那一条还要大一些。它此时正匍匐在他们前方的地上,背脊上布满了从上方落下的枯木碎石,巨爪抠进了身下的石子里。
闫裴随后浮上了水面,他双手支撑在池边然后爬到了地面。池里的水泡得他的伤口有些发疼,他已经不想再在水中多待一秒。他的上衣已经完全湿透,透出了背上狰狞的伤口。
面前的巨龙并不打算对他们进行攻击,似乎把这两个巴掌大的人类当成了囤积在洞中的食物,对于他们的任何举动,巨龙丝毫没有在意。
风默看向闫裴的背部,隔着上衣伸手触在了半结疤的伤口边。
闫裴一把抓住了风默的手,将他的手挪开了一些,说道:“别看,我真怕会吓到你。”
风默将手缩了回来,然后翻到了岸上,他扯了扯闫裴的衣服说:“把衣服脱了。”
闫裴一愣,勾起了唇角笑道:“你想清楚了?虽然这地方不太好,面前还有个大灯泡,但我还是会让你舒服的。”
风默避开了闫裴的伤口,啪一声拍在了对方的背上,他淡淡地说:“我只是觉得你的伤口不能用湿衣服裹着。”
“喔。”闫裴遗憾地将上衣脱了下来,向心上人以及面前的巨龙展示着自己强健的体魄。
风默偏开眼没有去看闫裴,他的眼神仍是那么冷淡,却比平时要多出一分不自在。
闫裴拧干衣服,然后反过手极轻地擦拭了一下背上的伤口,他看着面前那巨龙,说道:“这玩意怎么办。”
这也是风默想知道的,他朝周围仔细地看了一圈,然后找到了这里唯一一条出路。在巨龙身后有个半人高的洞口,里面应当是一条幽暗的窄道。
当然,闫裴也看到了那个洞口,他盘算着他们该怎么安全进入那个洞口然后逃离。他说道:“也许她就是想把我们引到那里面去。”
风默点头,茉莉作为研究人员不可能不清楚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