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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瞳也看向崔珍，问道：“他没事吧？”
成蔚然不语，目光中却多了几分以前颜瞳从未见过的神情，似乎是带点轻视和鄙夷。
颜瞳身子心里咯噔一下，突然间有些不好的预感，却是跟崔珍无关的。
成蔚然站在树下，而颜瞳则是半靠着树蹲着，脚边有只兔子在刨坑。
树上的桃妖叹息道：“她又看不到我了。”
兔子停下刨坑的爪子，抬头看了那人一眼。
成蔚然道：“这林子跟你初来的时候有何不同？”
桃妖道：“初来的时候……”他说着，脸上多了分怀念的神色，“刚刚循着她的踪迹过来的时候刚好是初春，这是一片即将枯死的桃林，已经不会开花了。”那时候还是小女孩的她，就蹲在树下哭。他为了让她高兴起来，动用了自己残存不多的法力，让这一片桃林开了花。许多的花，一簇簇的，不像桃花，倒像成片成片的雪，飞飞落落，几乎没有衰败。多年不开花的桃树再次回春，这一景观吸引了许多人。以后的每年，这个时间，他都会让桃花开花，可是随着光阴的流转，他的法力渐渐不足，已经不能再让桃树开出满树的花了。
成蔚然对他的情缘不感兴趣，只瞧着树上的半开的花苞，不语。
桃妖失笑：“若说奇怪的话，倒也真的奇怪，某一年桃花开的时候，有个女孩跑过来跌倒在树下，她能看到我，于是我就把她扶了起来，那时是我最后一次用法力使桃树开花。之后的每年她也都会来，而桃树虽然没有法力，却依然会开出两三枝来，今年似乎花要比每一年都要多而且艳丽呢。可是她还没来。”
兔子蹭蹭爬上树，叫一直在旁边研究它的颜瞳吓了一跳，站起来就往成蔚然身后蹭。
桃妖抱着兔子，抚摸着兔子的脑袋，失落的笑容里依稀有几分安慰。
“怎么了，你是觉得这林子有问题？”颜瞳站在成蔚然身后，悄声问。
成蔚然没有回答他，而是对树上的桃妖道：“等着花开。”
颜瞳在心里啧啧两声，第一次觉得成蔚然冷漠面瘫的外表下竟然还有些文艺，见成蔚然转身离开了，连忙又狗腿的跟上。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好多事情要烦闹心啊╮（╯▽╰）╭
☆、吃饭
第十二章吃饭
“好了好了，不要太气愤了，你大舅舅也是被很多事情烦的，不要生气了，大不了我跟你一起去找妖精，让你大舅舅开开眼界。”柯晴海安慰的拍拍张星陌的肩，笑了笑，“多大点事啊，不就被他骂了两句么，我经常被他骂，也没有不高兴啊。”
张星陌硬生生把睡觉的狐狸给弄醒了，狐狸照着他的手就咬了一口，张星陌恨恨道：“你当然向着你哥。”话语里带着鼻音，似乎鼻子有些不舒服。
柯晴海揉揉太阳穴，道：“你不知道，最近有些天下大乱的感觉，分局人手不足，把我哥的得力手下调去了好几个当支援。就我们这些闲差都不得空，我分出精力跑过来看你，你个小兔崽子还不领情。真想扁你哦。”
张星陌破涕为笑：“你们都在忙什么啊？”
“大哥当然忙着查案了，我呢，就查查档案，跑跑腿叫人认领尸体而已。”
“又当销售经理呢？”
“我真扁你哦，别以为我不敢。”
两个人正闹着，门“咔”的一声打开了，颜瞳站在门口换鞋，看见柯晴海，笑着道：“小舅舅来了啊。”
走到沙发边，把张星陌往中间挤了挤，自己坐上去，又道：“你们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张星陌把狐狸甩到半空又接住，道：“说尸体呢，小舅舅又向人推销新鲜出炉的尸体呢。”
说到尸体，本来不关心这档子事的颜瞳突然想到了不久前的一件事，问道：“上次杨柳堤上的案子怎么样了，查到结果了么？”
柯晴海摸摸鼻子，道：“身上只有小指上有个伤口，倒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致死。哎，总之是旧案不了，新案不停，都道哪里出了个吸血妖怪，专吸人血。”顿在这大约两秒，柯晴海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对张星陌道，“你知道我哥这几天为什么要逮着你不放么？可能就是他最近他才发现自己的世界观并不全面，他有些恼羞成怒，所以就对你比较严厉，嗯，是这样的。”
张星陌翻白眼：“他的世界观跟我有什么关系？”
柯晴海拿手指顶了下他的额头，嗔道：“你还是怨恨着呐。”
张星陌嘟嘟囔囔没有发出声音。倒是一边的颜瞳托着下巴，道：“吸血的妖精？吸血鬼？”还陷在怨恨的阴影里没出来的人一点也没有心情去关注这些，把九凌往颜瞳怀里一放，摸着额头站起来，怏怏的说：“我好像有点感冒，先去睡会，吃饭时候叫我。”
颜瞳把现在已经沦为抱枕的九凌随便往沙发上一放，想起来：“对了，好像没菜了。”
柯晴海看着小外甥走进卧室，转头又对颜瞳道：“不用了，我来的时候买好了，现在就是该想想谁下厨的问题。”
颜瞳伸了个懒腰，笑道：“上次吃的是小舅舅做的，这次就我来吧。”
柯晴海于是道：“我来给你帮忙。”
两个人在厨房里边忙还一边聊天，你一句我一句，聊的虽然是不沾边的，但是也算尽兴。
颜瞳知道了柯晴海上高中前一直是被大哥照顾的，上了高中之后就是他照顾他大哥，他俩少年丧失双亲，相依为命，大哥有了工作之后就把所有精力都投身工作中去了，到现在都没交个女朋友，他除了对看不见的异事物感兴趣之外，貌似也没有其他的爱好。柯晴海也知道颜瞳跟他一样小时候父母都不在了，后来对他好的亲人也都相继去世，到现在他在这个城市算是举目无亲。而且柯晴海之前就是个话痨，除了说这些事情外，还聊了以前碰到的案子，说他感觉有些灵异的事情，可惜的是柯晴海空有古道热肠，至今都还没有真正见过一个鬼魂或者妖怪，他说他很羡慕张星陌，可以看见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颜瞳心道：“妖么，你脚边现在转着要吃肉的某只不就是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其他的比如说鬼魂，颜瞳觉得还是不要碰到的好。不过对于柯晴海一直工作在阴森森的停尸房而没有遇鬼的情况，张星陌好像说过：“天眼被封了，我妈后来跟我说的，好像是小时候跟我一起跑到山上去看到了什么，吓出病来了，外公就把他的天眼封上了。”
颜瞳想想自己，不知怎么想到了十岁的时候遇到的那个怪异的少年。他摆摆头，驱散了心里还未成形的想法。
饭菜还没上桌，敲门声就响起来了，颜瞳正好要出门去把成蔚然叫来，就跑去开门了。门一开，就见身高一米九的门神杵在门口，没穿警服，看起来也没有那么的有压迫力，只是满脸的正气依然慑人。
颜瞳像做了亏心事一般，低头问好：“柯队长，你好。”完了一弯腰从柯穆岩身边钻过去，做贼一般偷偷叩响了成蔚然的门。成蔚然把门一开，他就顺势又钻进去了。
成蔚然和回身的柯穆岩对视一眼，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不过他还是顺手把门关上了。
颜瞳长舒一口气，问他：“成哥，你吃饭了么？”成蔚然不语，颜瞳已经了然，上前道，“去我那吃吧，今天我表弟的两个舅舅来了，人多热闹。”虽然已经比较熟了，可成蔚然在颜瞳捉着自己的手上一扫，颜瞳立马就放开了成蔚然。
讪讪笑了，颜瞳又摸摸自己的头。
屋子里面都是几个男人，自然只是默默吃饭。这一顿饭还吃的相当有默契，就你一筷我一筷的，你不跟我说话，我也不跟你说话。
柯穆岩和成蔚然是习惯沉默，这点柯晴海和颜瞳都各自了解，唯独张星陌因为心情糟糕而神情低落，使得餐桌上的气氛分外压抑。
柯晴海在下面踢了他哥一脚，使了个眼色，努努嘴，示意他看那边那个闷不吭声吃饭的人。他哥倒是光明磊落，夹了一块排骨放进张星陌碗里，只是没说什么而已。
只是他低估了张星陌的小孩脾气和记仇能力，张星陌也一言不发，直接把排骨丢给一直叫唤的九凌吃去了。
柯晴海：“……”嘴角抽搐。
柯家老大面不改色，又夹了一块。张星陌再接再厉，继续丢给九凌。可人家九凌毕竟不是宠物狗，怎么能够随便接受别人不要的东西，他蹦到颜瞳膝盖上，叫着要吃鱼。
柯穆岩筷子又伸到盘子里，挑了块尽瘦肉的给张星陌，厉声道：“不许浪费。”
这一招还挺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