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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唯也觉手中所握之手霎时间凉如冰,冷如铁,急于抽回,却粘住一般。
不如反握回去,暖一暖这无故失意的人。却觉一股莫大悲哀,沿手指淌进身体里,五脏六腑皆酸楚难当。
苏唯问:“小……小娘子……”
“小什么娘子,有什么样的娘子能养出这样无骨的鱼来?不过是只无用的黑鱼精罢了。”
苏唯一愣,身子被拔离了床沿,落进个温热的怀里面,呼吸可闻,是他家大山猫的味道。
“鱼……鱼精?”苏唯小林和小丁书生,一个比一个惊诧。
“喂,你,要不要收妖?”小白公子搂着苏大夫的腰,面不改色问丁书生:“不过比这个大夫的诊费贵一些,一百文打回原形,三百文眼不见为净,五百文一劳永逸,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收……收妖?”苏唯和小林接着惊诧。
老虎妖要收妖?
小丁书生站在一旁,“我……我……我”了半天,满腹才思也没“我”出什么名堂。
床上的阿银小娘子,起来下了床,赤着一双脚站在地上,深深深深看了他一眼,“你看我这样子,还犹豫什么?哼,捉妖的你都找来了……”说完咳嗽几下,勾起一笑。
眼见她发散钗落,白色肌肤似更透明,眉梢眼角笑地愈发凄楚动人。
当然,小林不知道丁书生眼里,是怎样的光景,只知道他又呆呆,盯着脚下。
这样傻呆呆的神情,和他家先生有时着实相似。
他家那茫然无措的先生呢?被小白公子护在身后面,一只手和一只手紧紧握了。
扬言要付费收妖的小白公子呢?一手又是折扇摇啊摇,分神又去逗那几只游来游去的小鱼。
“你若念在这一二年你我恩情,便让我走。”丁家娘子又说。
“决定好了没?”小白公子闲闲问。
小丁书生想了想,再想了想,弯了身子,从床下捯出双小巧绣花鞋来。
说:“娘子,先穿上鞋,你赤脚,地上凉。”
作者有话要说:吐槽时间。
昨日带着大豆君去打最后一针疫苗。
登记阿姨:什么犬?
我:是贵宾。
阿姨:呀,这个嘴比那个贵宾短,是贵妇犬吧。
我:是贵宾。
阿姨:哎,长得好像小熊啊,泰迪犬是吧。
我:是贵宾……
阿姨认真地写下了——泰迪。ORZ
回去路上思考了一下,终于恍然大悟。原来我一直觉得大豆君长得像啥,原来神似扣扣农场的神兽羊驼,尤其是那发糕头。= =
13
13、第十三章。 。。。
一室寂静,拆做泪两行。
“现在没的好瞒你,我本是小空山半山腰双龙庙西院子缸里养的一条大黑鱼,烟熏火燎三百年,听多了梵铃钟鼓,修了个人身子。总听许愿的人讲那些凡尘事,几多愁苦几多欢乐,便想到人间看看。”
小丁娘子吸吸鼻子,接着说。
“可我这相貌……”阿银姑娘摸摸自己的脸颊。
“自然是天下无双。”小丁书生定定看着自己娘子。
小丁娘子将头低了又低,一双手揉搓着裙子角儿。“瞎说,若当时你初初见我,我便是这个模样,你逃都赶不及。”
一句话噎住了小丁书生,也噎住了阿银姑娘自己。
话说当年小小黑鱼摇身一变,成了个小姑娘。
小姑娘对着溪水看了又看,黑眉黑眼黑脸颊,好似双龙庙地上的黑石板。
阿银皱了眉头,拧着手边上的小雏菊,看着溪水里面一身银白反着太阳光的小银鱼。
阿银坐在水边,将手伸进去,搅来搅去,小银鱼纷纷四散奔逃。
“银鱼银鱼,若你使我像你身白如雪,我付出什么都可以。”阿银自言自语。
“是么?”
阿银回头,见一个黑衣少年站在远处青石之上,笑眯眯看她。
“你是谁?凭什么这样说?”阿银的心里攥了只兔子,急匆匆想冲出来。
“我是小空山种菜的,小娘子你不就是想美一些么,那你只要把你身上白色的东西给我就好。”
“白色?”
左看看,右看看,阿银就这亮闪闪的名字,还是隔壁那只大青缸的阿金给她的。
阿银说:“你戏耍我?我哪里有白东西。”
黑衣少年走近她,拔了一棵草咬在嘴里,嚼了嚼说:“有啊,百年的鱼骨,比龙骨的效果也不差,炼出来的浮白,可是世间难得的好药,脱胎换骨不在话下。”
阿银浑身一寒,这一身鱼骨给了他,她岂不化成了软塌塌的鱼泥?不值得不值得。
黑衣少年把草一吐,目光灼灼盯着阿银,如燃着两只火烫的太阳:“别急别急,只要你半付鱼骨,炼了两颗,你一颗,我一颗。顶多痛一些,这一生过活,不就是消耗了自己。你思量下,成不成?”
“……我……”阿银摸着自己黑黑的脸颊,望着山脚下招展出一条线的酒旗,闻着双龙镇酒肆里荡漾上来的香甜酒气,听着脚下浮世的喧嚣。
“我不着急,慢慢等你,若是想好了就来找住在小空山月亮谷的唐小夜。”
黑衣少年踢了一颗石头进小溪里,回身扬长而去,如一只黑猫隐入山林。
水里的涟漪一圈儿一圈儿,晃画了阿银的丑影子。
胭脂。画眉。贴花黄。
轻衣罗裳小扇摇,偶调闲情杯酒醉。
身如春花浪里推,岁如星转梦里移。
一日去书坊买书的小丁书生一抬头,那日里扶钗的阿银姑娘一低首。
两两相望起相思,蜜语甜言不尽,翻云覆雨,与有情人做快乐事。
及至丁小书生掏出身上所有积蓄,赎出了这个天河轩娇滴滴的玻璃姑娘。
阿银离开天河轩的那天,才觉得人世间繁华尝尽,不过如此。
唯此一人,唯此一桩事情,才是永生受用不尽的欢乐。
那半身鱼骨,换一身浮白,确实是世间的一笔绝好生意。
可梦到深处终须一醒。
小丁书生是个病弱的种子,长出了一棵不强壮的身子,云雨之间又多有消耗,愈发虚弱了。
每每小丁书生秉烛夜读,阿银端了苏唯开的暖热汤药过去,瞧见窗扇内一灯如豆,听见自己相公咳地一声重如一声,心里比骨肉离身那一刻还痛。
时间长了,阿银更担心那长相厮守的愿望哪天成了小鱼吹出的泡泡。
一碰就破,不碰也会自己破掉。
小小瘦瘦的阿银心里装了一块儿沉重的大石头,她也回去找阿金商量过,也求过双龙庙里面的神灵。
可是阿金摇头摆尾吐着泡泡当听不见,神明忙得要命,吸着烛烟没有时间搭理小小的阿银。
月亮谷里面的唐小夜也不在。
阿银思来想去,就打起了鱼骨的主意。一枚浮白,脱胎换骨。
阿银捉了小溪里面的银鱼,买了集市上的鲜鱼,甚至还打过阿金的主意。
可惜完败。
最后只好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
一根刺,一条小黑鱼,换了小丁书生日渐红润的面色,越来越少的咳声。
阿银再为自家相公端汤送药,听他又做了首诗,又写了什么文章,虽不懂,心里却欢喜地很。
可小丁娘子自己,却如秋里面去的花儿,渐渐萎了。
可这时候,阿银却怎么也说不出来。说不出来原因,说不出来结果。
他叫了大夫来。还请了捉妖的来。
黑色的丑阿银被看到了,一场缘分,一个大梦,终究到了最后。
小丁书生看着娘子,心痛地很,脱口而出:“你不要走。”
阿银捂着胸口笑了几声,“要不你把我熬了汤才解气?”
“我……我……”小丁书生攥了阿银的手,又想腾出手来替她去抹了满脸的泪。
小白公子落井下石,“你要是不喜欢吃就送了我,我不收你银子替你拿了她。”
“大花!”苏唯低低喊了一声。
“嗯?”
“饿了?”苏唯问。
“嗯。”
“回去路上给你买香喷喷包子店的肉包。”苏唯诱惑。
“好。”
“那就别吃鱼了。”苏唯劝。
“谁喜欢?腥气。拿回去熬了给你补身子,你看这书生,不就被那鱼骨汤养地红润油滑。”
小丁书生手抖了抖,紧紧将阿银拥了在怀里,眼圈儿抹了红。
“你给我吃了什么?吃了你自己?”
阿银小鱼变了蚌壳子,什么话也不说,低着头,长睫毛也垂下来。
“你这是干什么?”小丁书生声儿也打了颤。“苏先生你看能不能救救她,救救她。拿我命换也好。”
阿银细细说:“我……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