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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者廉无奈地蹲□,亲亲他红扑扑的小脸蛋:“妈妈搬到天堂了。她很爱很爱你,一直注视着你的成长。在你长大成人之前,我会替她照顾你,保证你快快乐乐的。”
皮皮兴奋地拍着手,柔顺的及肩黑发随风飞舞,像极了小时候的洛雅,堪称肌肤胜雪、眉目如画:“好呀好呀!”他在原地转了个圈,彻底将葬礼抛之脑后,拉着徐者廉向外面跑,“我们去游乐场吧!对了,先吃饭,我曾经在REN吃过,那儿的食物好棒的。”
徐者廉回头望了眼墓碑,有看着眉飞色舞的孩童,发觉皮皮不仅继承了姐姐的美貌,还有她的个性——深情而冷血,专注而偏执。对于不在乎的,即便对方苦苦哀求都不动心;对于在乎的人,千方百计也要留在身边。
她决绝的用肉体的死亡,绝了他身体中属于徐者廉的最后一丝羁绊。即使他是徐者廉本人,即使没有发生因误会伤害而产生的深刻怨念,即使没有桑介入所带来的良心压力,仅凭她的死,便断了他与端木有可能重新接合的线。
洛雅的死就像压死骆驼最后一根稻草,虽然不再疼痛,却让他感受到了瞬间崩塌的滋味。亲人已逝,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并非情爱之人,埋藏在心底的挚爱浪漫,早已被岁月折磨得腐朽不堪,而最亲最近的家人才是自己的归宿。他不想见端木,而对于多日未谋面的桑,他突然产生了类似于恐惧的情绪,莫名其妙的盘踞在心头,令他时刻提心吊胆。
弯着腰走路太累,他抱起了皮皮,柔缓地说:“REN太贵了,我们去别的餐厅,好吗?”
皮皮不解地看着他,微微嘟起嘴巴:“我喜欢吃它的牛排嘛。家里又不是没钱。”自他三四岁起就过上了优渥生活,洛雅虽然不大爱他,疏于管教,却习惯用丰厚的物质来补偿,将他养得像个娇惯的小少爷,要什么有什么。
徐者廉沉吟半晌,手里的信用卡是艾伦给他的,说白了,就是端木的账户,他不好意思白拿白用,桑的卡在旅馆,始终没刷过,而洛雅积攒下的数百万资产仍在冻结状态,任是以皮皮的名义也领不出来。
此时,墓园外停下一架线条流畅优美的小型艇,身着黑裙。头戴黑纱的女人走了下来,恰好站在徐者廉的前方。她撩开面纱,说道:“埃德温,我来看看洛雅。”
“乔……哦,端木夫人。”徐者廉躬了躬身,“谢谢您的关心,洛雅在天上会收到的。”
“你们这是要……”她迟疑地问。
“乔治安娜,我和爸爸要去REN吃饭。”皮皮抢白道。
“不许直呼端木夫人的名字!”徐者廉轻轻地拍拍小孩儿的脑袋,显见是宠溺惯了的,皮皮自来熟地跑到乔治安娜面前,抱住了这个只见过两面的美人的纤腿,撒娇道:“漂亮姐姐,和皮皮一起去嘛。”
乔治安娜低头抚摸着他的柔软黑发,温柔地应道:“好啊。”
REN作为普灵思城数一数二的高级餐厅,饭菜价格高昂,约莫中等饭点的十倍有余,加上不菲的服务费,普通人家根本不会进来烧钱,出入皆有头有脸的人物。徐者廉生性节俭,除非应酬,很少主动踏入这种贵族聚集的场地。而洛雅则不同,她喜好享乐,过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奢侈生活,从不在乎迅速亏空的账务。反正有一大堆人为她买单,最不济了,还有徐者廉垫着。
怕被人认出来,徐者廉戴上墨镜遮去大半张脸,跟随乔治安娜进入餐厅,走到里面的包间落座。对面的乔治安娜迅速点完餐,不一会儿,香气四溢的美食摆了满桌。皮皮低呼了一声,轻车熟路地围好餐巾,颇具礼仪的大快朵颐。
徐者廉没有胃口,麻木地舀着浓汤,嫩滑的蘑菇汤令他想到了和桑在一起的日子,再怎么吃不下,也要喝完汤那人才放心。他寂寂地想,如果桑也走了,那么茫茫人海中,再不会有第二个人无条件地爱他,不为权势,不为相貌,只为了相互依偎时产生的飘渺热度。
“埃德温,我很担心你,但是幸运的是,你比我想象的状态要好很多。”乔治安娜并未动手边的餐具。
“她过世了,却让我想明白了许多事,其实跟死比起来,那些爱恨纠葛不过是过眼云烟,太在意了,反而失去了自我。”徐者廉淡然地陈述,沉静的眼底毫无波澜。
“我想,你一定误会端木了,洛雅的死并不是他的错。之前我特别羡慕你,因为你们拥有近乎完美的爱情,明明是同性禁恋,却能受到默许和祝福。我从小和端木一起长大,他喜欢谁,喜欢到什么程度我最清楚不过。他爱惨了你。换做是我可做不到。”她掏出手帕擦拭了一下眼眶,眼睛却异常干涩,熬夜似的微红失神,“他白天不要命地工作,晚上则整夜睡不踏实,经常半夜起来,对着你的照片发呆,或是站在阳台吸烟。他伤害你,也是出于无意吧,就不能给他机会吗?”
他喝了一口汤,脸色被热气熏得粉红。
乔治安娜一副快哭而哭不出的表情。
“……”徐者廉把蘑菇咽下去,怔忪地看着女人。
“因为我和端木的婚姻?”
他不知如何解释复杂的前因后果,只得点点头。
“连你这么心软的人都不会回头,那么他……他一定恨死我,不,或许他已经不在乎我了……”乔治安娜猛地捂住了脸,干哑地低泣,“我没脸见他,没脸解释,不如直接死了好……”
徐者廉一下下地抚着她的肩头,不知说些什么。皮皮从牛排里抬起头,满嘴酱汁地说:“乔治安娜,你虽然远不如母亲美丽,但绝对中上水平,怎么会没脸见人?”
随手将鸡腿塞进小孩嘴里,徐者廉说:“别瞎想,一切都会好的。”对于乔治安娜那段闹得沸沸扬扬的丑闻,他听说一二,她似乎有个身份不明的情夫,曾经一度与之私奔,后来被抓回禁足了多月。
那是三年前的旧事,没成想两人仍有联系。
乔治安娜抬起头,眼睛通红,脸颊上却没有多少眼泪,抽抽搭搭地低声道:“其实我有事相求,只有你能帮我,请为我保密。他……陷入了麻烦之中,有可能搭上性命,并且害了……端木。”
徐者廉脑子一昏,险些背过气去,急切地捉住她的手腕:“他竟然是……”
她点点头,“他是血。今天中午,他突然发短讯来,让我为端木准备葬礼。”
徐者廉嫣红的眼睛仿佛泛出血光,摇晃着乔治安娜的身体:“为什么不通知你丈夫加强防范!”
“近半个月来,他知道血在追杀他。如果我这次特意提醒的话,不就是把奇拉往死路上逼吗?他被我害得够惨了!这次,我迫不得已只得过来找你,希望你能阻止刺杀,并且看在我的份上,留他一命。”
他匆忙穿上外衣,捞起抱着冰淇林的皮皮:“端木在哪儿?!”
“答应我,救救奇拉吧。”乔治安娜乞求地望着徐者廉。
“我尽量。”
她像吃了定心丸似的,语气也平静了些:“端木在西海码头。”
徐者廉恨不得索性不管他了,拖着病体在荒郊野地四处乱跑,这不是成心找死吗?
“他要找东西。”乔治安娜小跑着跟上徐者廉的脚步,“说是你给他的盒子,被他弄丢了。我很奇怪,怎么丢到那种地方了!端木不会骗我吧。”
“他没骗你。”徐者廉将皮皮紧搂在怀里,终于感觉到了久违的暖意。
作者有话要说:把桑的剧情跳了,直接上端木。泪,偶昨晚明明想的是桑的剧情!!为什么,写着写着就拐到端木那儿了……
真不习惯桑的真空,本想让他露个脸,但是本章超字了,不管怎样下章再说。下章偶会省略省略端木的戏份。
以后偶要勤奋勤奋!七点起床,努力学习,努力写文!偶要实现梦想!!!
=。=
☆、C27 措手不及
桑站在监控台前,透过巨大的屏幕,能看到经过处理的能源爆裂的画面,无数细小的光点瞬间膨胀成绚丽的圆球,道道光圈环绕流转,虽然弱化了反射效果,从监控室的角度看,仍堪称壮丽耀眼的奇景。
但是他显然没有被耀目的光辉吸引,身体站得笔挺,手指烦躁地敲打着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