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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者显然并不赞同:“今天必须运离医院。它半死不活地躺着蛮好,康复了反而麻烦。”
“先输完液吧。”
“两个小时后。”军官的口气暗示,这已是最大让步了,医生不再争执,做进一步检查。
徐者廉木然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白衣黑衣,男女老少,他们和他像隔着层浓浓的雾,作为陌生而模糊的个体和他的生命轨道擦过,不留痕迹。
预定的时间一到,几个守在门口的士兵走进房间,拔掉输液管,将动弹不得的徐者廉弄出医院,将他塞进了飞行器后舱的金属笼子,训练有素地落锁、关闭舱门。
他勉强调整成伏|趴的姿势,地面微微震动一下,飞艇开始中速行驶,估计不出十多分钟就能到达目的地。已经认罪的他下场极其明显,急于带走他的军官,一定是为了及时向长官复命吧。接下来,程序化的审判后,替罪羊会走上预备好的刑台,成为政治博弈的牺牲品。
他要做的,只是等待着痛苦终结的时刻。该死的身体,无时无刻不提醒着痛觉的存在,一波更胜一波地挑战忍受的极限。连桑那款万灵止痛剂,都在无数次的使用后逐渐丧失效力。
笼子底部刻着蔓藤花纹,就着些微的反光,可以看到优美的弧线,他伸出手触摸,指尖随着在地面的滑动,传递来刺骨的痛感。刚要摸到弧线顶端,忽然舱体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前舱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和微弱的枪响。
发生了什么事?徐者廉不顾疼痛,警觉地撑起身体,更加剧烈的震动令他失去重心,狠狠地撞上边壁,他痛得几乎昏倒,头部轰鸣、眼冒金星,胃部一阵阵地作呕。
眼睛疼得冒出泪花,金色银色的光点从中心向四周扩散,一片模糊的视野里,黑暗被光明替代,无数条奢华的光猛地闯入眼帘,他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再缓缓睁开。
光明突显了他的轮廓,将他的头发染成金色,将他的脸镀上圣洁的光辉,将他的眼睛晕成谜一般的水光。
但决堤而出的眼泪,将桑的出现,浸润得如此模糊而悲伤。
他拉开舱门,用手枪轰开笼锁,打开了栅栏状的门,在此期间,他的眸子一直盯着自己。
神一般地降临,如此巨大的福泽令他不知该跪地感恩,还是痛心忏悔。徐者廉只能呆呆地愣着,忘却了一身的伤痛。
难道怀念的次数达到上万次,思念的对象就能心有灵犀、乘风踏浪地来到自己身边,满足死前的心愿?本来想要说的话呢?吞咽到肚子里的语言呢?为什么说不出来?求求你,先不要消失,让我再看你一眼……容我把你深深地烙在心里,永不忘记。
桑伸出两只手:“者廉,出来。”
徐者廉缩在笼子一角,筛糠般的颤抖不止,嘴里漏出一声难受的呻|吟。
桑保持着之前的姿势,温声细语地劝道:“乖,不要怕,慢慢地爬出来,我来救你了。以后,再没人能伤害你。”
“你……不会……消失?”语声嘶哑,血红的眼球里满含破碎的希冀,犹如饥饿的孩子,小心翼翼地抓住不属于自己的蛋糕,胆战心惊地环顾四周,生怕惹祸挨打。
桑错愕地一怔,随即回过神,郑重的承诺道:“我发誓,此生此世不会离开你。”
“桑……”徐者廉四肢着地,每一次爬动都会产生钻心的疼,但他像毫无知觉似的,咬紧牙关挪动身体。
“好孩子。”桑的手一触到徐者廉,就强势地揽过他的身体,死死地揽入怀中,“我绝不放开你,此生此生,这辈子,下辈子,死都不放开。”
被锁入温暖的怀抱,安心的压力带来加倍的疼痛,徐者廉痛得发晕,以为自己会生生疼死在桑的胸膛前。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美好、最温暖的死法。
他醒来之时,自己和桑已经置身于温暖舒适的环境中,宽敞的沙发容纳着他们两个,又暖又软的靠垫撑着腰部,宽阔温热的胸膛垫着脸颊。
“方才我太激动了,抱歉。我们马上回家,到时候我帮你做个身检就不痛了。”桑体贴地说,喂了他几口水。
纯净水里含有少量止痛药,徐者廉瞬时觉得好了不少,起码有力气感到高兴,有力气说几句话。
“桑。”
“嗯?”
“没事,就是想叫你。”
“疼吗?”
“不疼。”
“骗人。”
“没有骗你,我一点也不疼。”他笑了笑,结果牵动的肌肉传递出负面的信号,他忍不住轻轻地抽气。
“你不疼,可是我心疼。”桑西子捧心状。
“是吗。”
“你有什么好,却总是让我牵肠挂肚,辗转反侧,每夜都难以安眠。”
“我也不知道。”
“不,你知道。你是故意的。每次突然地窜到我身边,然后无情地跑掉,连个影儿都不留。”
“乱说。”
“你既然能说话,为什么不向他解释……”
“我累了。”无力地垂下头,手却扒着桑的衣襟,轻声说,“不要走好不好。”
“好。”
飞行器在底层车库停稳。桑却不打算动弹,半躺在沙发上,手虚虚地搭在徐者廉肩膀上方,看着他在睡梦里坚强而努力地呼吸,胸前持续地起落。
“我爱你。从六年前开始,我就深深地爱上了你,不能自拔。”桑淡淡一笑,云淡风轻的神情掩盖了复杂的心思,“我一直等着,你真正属于我的一天。”
他想了想,补充了一句。“你偷了我的心,要负责哦。”
徐者廉在桑的怀里安睡正酣,忽而转醒,懵懂地嗯了一声,又重新躲入梦乡。梦里,满满的都是抱着他的人,深陷其中,难以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都怪亲的评论,害得几几像打了鸡血似的,大晚上鸡冻地更出一章,实现了从虐情到甜蜜的狗血飞跃~双更啊有木有╮(╯﹏╰)╭
(PS:亲们讨厌哪个攻呢?如果压力大的话,为了不让有限的小猫三两只雷跑,几几可以考虑换掉预定的结局…)
JJ把我打败了。如果15没在文章界面出现,请勇猛地点击下一章,穿越过去。
☆、C15 深层意识
桑本以为他只是小睡一会儿,但是做完两个小时的体检后,日暮西斜,他仍在安宁地休憩。次日清晨,端着早餐的桑坐在床头,轻声呼唤了一会儿,徐者廉并没有苏醒的迹象。
盛满餐点的盘子摔落,破碎的瓷片噼里啪啦地散了一地。
空阔房间里,回荡着沉重而慌乱的脚步声,门口新安放的绿色植物被打翻,细细的枝干从中折断,鲜艳欲滴的浆果被闯进来的人踩得稀烂。
手术室内,桑匆忙地换上手术的衣服,戴好细薄的手套,对周围人命令道:“颅脑手术准备,对脑电波进行测定。”
米拉帮他整理手术服后的细带,手指无意中碰触到了那绷紧的背部,不由得疑惑起来——无论多么关系重大的实验或手术,他向来表现得闲适松懈,这一次却突然紧张兮兮的,导致她也惴惴不安,生怕被严格的上司迁怒。
“嘟……”脑电波图谱平缓而稳定。
“索恩博士,一切正常,只是深度睡眠,无需手术。要继续探测吗?”
当人进入深度睡眠时,可以通过仪器和适当的辅助措施,检测到思想活动的电波,而且能用图像显示出来。但成功绝非易事,也需要看实验对象的潜意识是否配合。
停顿了两秒钟。
“记录五分钟。把它保存下来。”
“好的。”
米拉将探针小心翼翼地刺入颅脑。
“滴滴滴滴……”检测顺利,几乎并未受到排斥,电脑屏幕白屏了半分钟后,立即开始飞速地刷过乱码字符。
五分钟后,米拉屏住呼吸将探针利落地拔了下来。
桑松了口气,光是看着,汗水就层层地冒出来,关心则乱,有了以前的教训,他不敢再给者廉做手术。不是因为他的手法不够娴熟,而是因为他太在乎,越是在乎,越容易在简单的事上犯错。
如今,者廉终于彻底地向他敞开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