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汇报完毕,刑部尚书站在少年皇帝面前,见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青,自己身子抖动的幅度也越来越大。
“那么嫌犯可有?”虽然心中已有答案,但是韩湛远依然问了一句。
刑部尚书战战兢兢回道:“回皇上,刑部和大理寺正在联手调查此事……”
一句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冷冷的“退下”给打断。
“胡闹!真是胡闹!”少年皇帝长袖一拂桌面,将奏折笔墨一股脑全扫了下去。
虽然死的的确都是威胁到自己的人,而且没有留下半分痕迹,但是心里就是止不住的后怕。怕被人发现他,怕被人怀疑他,怕再也见不到他。
望着空空荡荡的桌面发了半天的呆,心里头藏在愤怒背后的那份欢喜才后知后觉的冒了上来。
‘
在小皇帝坐在金銮殿上头疼的时候,睚眦正躺在床上午歇。阳光大好,暖风阵阵,正是歇息的好时候。
算算日子,也该来了。
一睁眼,就看见两位老熟人站在床前。
见睚眦醒来,哼哈二将搓了搓手道:“龙二太子殿下,对不住了,天帝派我二人下来,押你回去。”
睚眦难得好心情的点点头。
大殿之上,天帝高坐金銮。左边打头的一身黑袍,是冥帝;右边打头的,则是拼命朝睚眦使眼色的太白星君。两人身后,各跟了一长溜队伍。
看来这下事情闹大发了。
睚眦振了振衣,大大方方往两排人中间一站,正对已经气得胡子一抖一抖的天帝。
“睚眦,你可知罪?”天帝一拍龙椅,大喝道。
睚眦袖手站着,笑道:“知罪。本殿下在凡间,确实杀了那么几个人。”
全然一副游戏模样。
天帝估计是没见过此等冥顽不灵之人,挥袖道:“太白星君,你告诉他,他到底做了什么!”
太白星君叹了口气,腆着老脸出了列,开始流利的背诵:“龙二太子殿下,你杀的成王,乃是紫微星下凡,他才是原本真正的皇帝。而你杀的兵部尚书和林御史,一位是武曲星一位是文曲星下凡,专以用来辅佐皇帝。是以你这次不仅犯了杀戒,而且大大逆改了天命。”
一边的冥帝见太白星君退下,也站出来道:“上次龙二太子你杀的尽兴,殊不知我的冥府现在已经冤魂遍地。这些冤魂按照生死簿上,原本不应丧命,只是因为你一己之快,却让我这边无从收拾!”
说罢,愤然拂袖回列。
睚眦听完,玩弄着剑穗,笑的无所谓:“还有什么,一并说了,我都认罪。天帝,你说要怎么罚我,我照做便是。”
“封住法术,铁链穿过琵琶骨,去东海填海一千年。”天帝此话一出,举座皆惊。
惊的是即便放在天宫,这也算是酷刑。睚眦虽然玩世不恭些,但是人缘也不差,两列的许多仙友不禁暗自为他捏了一把汗。
“好。一千年而已。”睚眦勾唇一笑,语气轻佻。
‘
刺琵琶骨、填东海,这种没新意又无聊的惩戒,也只有天帝那个老古董才想得出来。
睚眦一边拖着石头,一边腹诽。
东海四季长年炎热,在太阳下站一会儿,皮肤就会发红,汗水也止不住的往外冒,更遑论一天到晚从山边,将拖不完的石头运到山崖,再推下海这种高强度的劳动。
铁链摩擦着琵琶骨,钝痛如同黑沉沉的天无边无际的压下来。而身上的汗水流下,再次经过伤口,则又是一番煎熬。不停活动的身体使得伤口无法结痂,将身后石头每往前拖一寸,两肩剧烈的撕痛就好像被洞穿一次一样。
身上的汗水已经分不出是热的还是冒出的冷汗,整个人就像从水里头捞起来的一样。
开始每天还会精心整理一番才出门填海,但是脱衣时,肩膀的伤口和衣衫粘合,撕下来时免不了一番抽气。到后来,干脆光了半身出去,几个月下来,原本白皙的皮肤被镀了一层均匀的蜜色,
睚眦觉得,倒也别有情趣。
其实不是没有后悔当日在大殿上嘴硬了些。
一千年的时间看起来短暂,过起来却一天长似一天。只是饶是如此,要低头也绝无可能。
睚眦将一块大石推进海里,吹着口哨向山上走去。
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柄刻刀,在石头上刻了四个飘逸的“天帝断袖”小字。
这里荒野无人,若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些乐子,岂不是还没累死痛死,倒先闷死了。
还没到山顶,远远地就看见一个杏黄的身影站在前方。
赶紧闪身到林中的一处池塘,用水弄干净了伤口,才大摇大摆走过去。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罢,你来有什么事?”睚眦笑道。
嘲风抬眼上下打量了一番睚眦,从袖子里头抛出一块玉石,睚眦抬手接住。
“唷,回春石,好东西。去腐生肌,止痛消肿,你小子可以啊。”睚眦笑嘻嘻道:“那么为兄便不客气了。”
“二哥。”嘲风喉头滚动几下,道:“你这又是何苦。”
睚眦愣了愣,笑道:“你这又是何苦?神仙还可以回归仙班,凡人一世灰飞烟灭。算起来,这笔账我可比你赚得多了。”
嘲风望了一眼睚眦,神色复杂:“湛远天君他回来了。”
“恩。”睚眦已经猜到了结果。
“他已经忘了凡间的事情。”
“恩,这样也好。”睚眦抬头望天,天空中一轮太阳火辣辣的,刺得眼睛直发酸。
“还有,三天之后,天帝会率领众仙驾访南海,可能会途径东海。”
“恩。”
两人相视了片刻,皆是无语。
“二哥,我走了。你自己保重。”嘲风叹了口气,驾云离开。
三天后。
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
三天后。
睚眦破天荒的起了个大早。
天气甚好,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到了正午时分,忽然云头翻滚。眯眼细看,就见一干神仙驾云而来。
其中一人,青衫磊落,银簪羽冠,浑身透着清冷。和记忆里的眉眼一模一样,未有半分改变。纵然经过了这么多的大小波折,似乎一回首,还是当时初见的模样。
睚眦正在吃饭,见此拿着馒头的手一顿,有一刹的失神。
众仙很快便经过了东海,其中不乏有几位交好的仙友,趁着天帝背过身去的当儿,悄悄扔了一些法器食物下来。
只是那个素以清冷闻名的湛远天君,至始至终未有向这边投来一瞥。
说没有失落那是骗自己。
·
有了回春石,睚眦的日子好过了不少。日子过得也快了些。
每一天都是一样的生活,一百年和一千年也没什么区别。只是现下又是西池的莲花开放的时候,今年的银耳莲子羹怕是没有口福了。
睚眦也只是这么一想,又立即投入到篆刻事业之中。
这些年唯一骄傲的,就是每经过自己手的一块石头,都刻了“天帝断袖”四个大字。一百年下来,不知道东海里头沉了多少块这样的石头。
刻得累了,睚眦眯了眼,惬意的靠在石头上打起盹儿来。
忽然梦中闻到一股沉香,立即被惊醒过来。再一睁眼,明明身边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这样的梦,也不知做了几回。有的时候太真切,若不是肩上的痛楚,反而分不清哪个是梦,那个是现实。
只是夜夜好梦留人醉,睚眦觉得,哪一样不是过日子呢。
这夜,那人依旧入得梦来。青衣束发,眉目如画。眼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伸了手来。
睚眦握住那手,轻轻一带,便拥在了怀中。
忽听得那人开口道:“龙二太子殿下。”语气不卑不亢,却带了疏离。
睚眦冷汗一出,睁开眼睛,却看见湛远天君正站在面前看着自己。
“又是梦。”睚眦嘟囔一句,扯过斗笠盖在头上,挡住了阳光。忽然猛地一个激灵,使劲掐了自己一把,痛。
“你……咳,湛远天君,你来可是找本殿有事?”睚眦后退半步,望着眼前人心里五味杂陈。
“是天帝吩咐我过来看看。龙二太子殿下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可跟小仙说,小仙回去便禀报天帝。”话语内容谦卑,但是经过他的口,说出来平添了几分清高。
睚眦看了看周围,无所谓笑道:“这里还不错,也没什么需要的,请天君带话给天帝,就说睚眦多谢天帝记挂了。”
“好。”面前人面无波澜的点了点头,转身就要走。
“诶,你不记得……”睚眦不禁脱口。说出来,又觉后悔。
那人转身,疑惑看向睚眦:“记得什么?”
睚眦扯了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