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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弟子实在是受了旁人愚弄……”
“谁能愚弄你?”
“就是那……”
说到这里,突然反弹向王蓉蓉,的确快逾电闪,这一着,大大出人意料之外,王蓉蓉距他最近,“杳杳真人”因堵封石门,离他反远,显然,他想挟王蓉蓉以求脱身。
南宫维道一扬手,裴若愚即“唉”了一声,跪倒在王蓉蓉脚前。
原来裴若愚在跪倒说话之际,连用眼角瞟向王蓉蓉,南宫维道知道他想弄鬼,便己留上了心,暗中摸出小玉所赠的宝钗,扣在手中待发。
“杳杳真人”已经上扬的手,放了下来,厉喝道:“孽障,你是至死不悟!”
王蓉蓉举掌便要劈落。
“杳杳真人”一抬手,道:“小蓉蓉,你爷爷与我交情逾命!他该受门规处治,我与你一样痛心!”
王蓉蓉缩回了手。
南宫维道上前,拾起金钗,顺手一提,把裴若愚掷向“杳杳真人”脚前。
“杳杳真人”点了点头,道:“不愧‘造化老人’之徒!”
裴若愚所伤并非制命要穴,身躯一扭动,站了起来,怨恨地瞪了南宫维道一眼。
“杳杳真人”大喝一声:“跪下!”裴若愚全身一颤,但仍站着不动,暴戾地道:“如果我再狠心些,绝无今日的结局!”
“杳沓真人”须发倒竖,气得全身发抖,半晌才道:“你已够狠了,武林中难找其匹!”
“要杀便下手!”
“老夫是正门规!”
裴若愚戾声道:“准备如何处置我?”
“你到现在仍目无尊长?”
“尊长如何,你能放过我?”
南宫维道真想拔剑劈了这无人性的禽兽,但他终于忍住了,对这前辈异人,他是不能放肆的。
王蓉蓉厉声道:“翟公公,对没有人性的畜牲,费什么口舌,我要亲手劈他……”
“杳沓真人”望了王蓉蓉一眼,沉重地道:“小蓉蓉,瞿公公有家法!”
王蓉蓉没法,但激愤怨恨之情,溢于言表,可以看得出她是勉强抑制。
“杳杳真人”到居中石床上坐定,再次喝道:“跪下!接受家法!”
裴若愚横暴地道:“要杀便杀,不必多言!”
“你……想不到毫无人性,至死犹不想悔悟。”
话声中,右掌一圈一划,一股罡气旋处,裴若愚“噗”地跪了下。
南宫维道向王蓉蓉施了一个眼色,双双背转身去,这是江湖规矩,清理门户,外人是不能参预的。
只听“杳杳真人”喃喃祷告了一番,接着是一声闷哼,然后是人体仆倒之声,两小回过身来,只见裴若愚五官溢血,已经气绝,“杳杳真人”须发蓬立,眼眶却含着两颗泪珠。
久久,长长一声叹息,道:“老夫无能,师门不幸,误收非人,祸延至友,唉!本门将从此而绝了!”
几句话,道尽了心中的悲愤、自责、凄苦。
王蓉蓉一个箭步上前,举掌朝裴若愚头颅劈落……
南宫维道闪电般欺前伸臂接住,道:“王姑娘,不可,人死恨消。”
王蓉蓉一窒,收回了手掌,粉腮流下了两行痛泪,显见她对爷爷“苍松居士”的不幸,仇恨之深。
石室呈现死一般的寂静,这场面令人扼腕,也令人惊栗。
这气氛不知持续了多久,才在“杳杳真人”一声悲叹中结束。
“小蓉蓉,你爷爷安葬了?”
王蓉蓉凄然道:“是的,就葬在草堂中。”
南宫维道见说话的时机已到,先施一礼,然后朗声道:“老前辈,晚辈此来,实有所求!…
“噢,求什么?”
“崆峒恶道投入当今江湖枭雄‘金龙帮主’麾下助纣为虐,役使‘行尸武士’茶毒生灵……”
“杳杳真人”栗声道:“什么?‘行尸武士’?”
“是的!”
“啊!这是伤天害理的事……”
“听说老前辈有毁灭那恶物之方,故此特来相求。”
“杳沓真人”哦了一声,站起身来,沉声道:“老夫研得此法,根本无机会使用,很好,你可以拿去一试……”
南宫维道喜不自胜地道:“晚辈先行谢过!”
“杳杳真人”面色一肃,道:“有一点须事先顾及……”
“晚辈洗耳恭听!”
“此法并未用过,如果万一失灵,你必须接受‘行尸武士’的攻击……”
“这……晚辈记住就是!”
“杳杳真人”移步药架之前,取下一个茶杯大的瓷瓶,递与南宫维道。
“在与‘行尸武士’渎面之际,只消拔开瓶塞,药力自然发散,但记住,必须在三丈之内,否则药力不达!”
南宫维道接在手中,激动地道:“晚辈记下了!”
“杳杳真人”目光移向王蓉蓉道:“小蓉蓉,你还要再出江湖?”
“是的!”
“如此……你们走吧,我要静一静!”
人,总是人,情感是最弱的一环,不管你辈份多高功力多强,在遭逢不幸之后,心灵的创伤,是很难弥合的,此刻,“杳杳真人”便是如此。
南宫维道与王蓉蓉互望了一眼,双双施礼告辞。
“杳杳真人”开启了原先裴若愚现身的石门,道:“这是秘道,可达谷外,你们由这里出去!”
两人颔首应了一声:“走了。”举步朝石门走去……
“杳杳真人”突然大声道:“且慢!”
两人愕然回身,南宫维道恭谨地道:“老前辈尚有何指示?”
“杳杳真人”严肃地道:“你尚是童贞之身?”
南宫维道一愕,俊面登时绯红起来,他不明白“杳沓真人”何以会问出这句话,莫非他怀疑自己与王蓉蓉做了坏事不成?
王蓉蓉也粉面飞霞。
场面显得十分难看。
“老前辈为何要问及此点?”
“你只要据实回答!”
“晚辈所说是真!”
“杳沓真人”用手抚了抚白须,道:“老夫要把‘摧心罡煞’与‘杳沓身法’授与你,以免绝技失传,以老夫年事,再觅传人已没有可能了,而且经此剧变,老夫已心灰意冷……”
这话,大出南宫维道意料之外,他怔了片刻之后,肃然道:“多蒙老前辈谬爱,只是……”
“杳杳真人”双目电张,道:“你拒绝?”
南宫维道低声道:“不敢,这实在是难逢难遇的奇缘,焉有拒绝之理……”
“那为什么?”
“因为晚辈是‘造化门’的后继人!”
“老夫并未要你入门拜师,也不要名份,只要你学,将此技流传,以免因我而断,如此而已……”
南宫维道激动地道:“老前辈,如此的话,晚辈难以心安!”
“杳杳真人”目光的的迫人,紧逼着道:“这是出于老夫本意,何必不安,你有此存心,益使老夫意决!”
王蓉蓉接口道:“南宫少侠,你就答应了吧!”
南宫维道看了她一眼,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笑容,然后面对“杳杳真人”,诚谨十分地道:“老前辈,晚辈遵命!”
“很好!”
“但不知要多少时日?”
“以你的资质,至多一个月可成!”
南宫维道心中盘算与“百花婆”约会的时候是三个月,后来改为四个月,算起来还绰绰有余,心念之中,躬身道:“应命!”
王蓉蓉蹙眉道:“瞿公公,我呢?”
“杳杳真人”想了想,道:“你也留下,公公我也要传你些薄技,以补对你爷爷的亏欠!”
王蓉蓉粉腮绽开了笑容,喜孜孜地道:“瞿公公,你真好!”
“别得意,你还有附带的工作!”
“什么工作?”
“三人的饮食……”
“应该的,那还用说!”
正如“杳杳真人”所预期的,整整耗去了一个月的时间,功德圆满。
以南宫维道原有的根基,再加上“摧心罡煞”与“杳杳身法”这两项绝学,可说百尺竿头,更进了一步,足可以傲视武林天下。王蓉蓉这一月来,也获益非浅。
南宫维道惦着与“百花婆”的约会,与急于报仇复会的大事,归心似箭,无限依依地拜别了“杳杳真人”,与王蓉蓉相偕出山,直奔归途。
一路之上,他心怀开朗,此次大别山“西归谷”与桐柏山之行,有惊无险,如愿以偿,是来时所不敢奢望的。而更意外的是获得了更上一层楼的功力,人生的遭逢,变幻多端,实在无法想像,二十岁不到的短短过程,遭受了人所未经的祸患,但也获得了人所未有的奇缘。
这一天傍午时分,正行走在郾城到临颖的道上,距许州五女店,已不远了。
突然,两骑骏马,迎面而至,马上一男一女,男的身着锦衣,远望如临风玉树,女的一身绛紫,肌肤赛雪,美艳非凡。
王蓉蓉惊声道:“少主,来的好像是‘金龙帮’那狼子朱文华?”
南宫维道“唔”了一声,止住脚步,俊面立时变成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