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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莲一手抱著只刀,一手指著说:“你说吧!”
法广的那张微有麻子的脸上,露出些和蔼之色,说:“我是江南的僧人法广,曾随静玄老师父学艺多年。现在到北方来并不是为寻人殴斗,也不是要设擂台,却是要以武会友,向施主们募些钱,在这里修盖一座庙宇。刚才这个姓孙的到这里来,动刀伤人,虽未出了人命,但也有几个人身受重伤。我出家人可不能像他这样犯戒。你若是不服气,愿意跟我比武,那咱们就放下兵刃,随便你们哪个上手,跟我比比拳脚,胜了才算英雄。”
旁边孙正礼一听,立刻他将钢刀扔在地下,一个箭步跳过来说:“好,好,你也扔下枪吧!你当是我五瓜鹰就会使刀,不会打拳吗?”
秀莲却赶紧把孙正礼推开,她赶过前去,把双刀左右一分,冷笑著说:“法广,你来骗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会几手点穴法吗?有本须咱们一刀一枪的此较,拿点穴法胜人算甚么英雄?你师父静玄若在这里,也叫他给我滚了出来!”
说时,抡著刀扑奔过去,向法广就砍。
法广赶紧用枪招架,往来几合,法广便觉不是对手,于是拽枪跑开。
黑虎陶宏赶紧喊叫了几声:“快回来!”
于是一群人连同法广,全都逃进庄院里,把庄门紧紧闭上了。
秀莲捧著刀向里面不住冷笑,孙正礼是提著刀指著庄门大骂,说:“是小子滚出几个来!跑到家里关上门,算他娘的甚么英雄!”他还要抡刀去砍庄门,却被秀莲把他拦住。
秀莲就说:“他们那些个人,竟怕了咱们两个人。可见他们没有甚么本须,咱们何必要打进他的庄子里去?”
孙正礼又骂了几声,庄子里而没有一个人答言。孙正礼也就将钢刀入鞘,披上大棉袄,得意地同秀莲笑著说:“我当他们是怎样了不得人物,原来都是些脓包。早要知道,不那么赶路跑到这儿跟他们打架!”
又说:“师妹,你何必又来,你不来我五爪鹰一个人也都把他们打了!”
秀莲却微笑说:“我若不来,你就要跟法广北拳了。如若比拳,你非要遭他点穴法不可!”
孙正礼却哼了一声说:“甚么点穴法?我还没听说过。早晚我倒要跟他斗一斗拳,叫他点点,点倒了我,我就佩服他!”
秀莲也不愿同他细请,就上了马,说:“咱们回店房去吧!”
孙正礼还仿彿不甘心这就回去似的,他又向庄子大骂了几声,才提著刀,跟随秀莲的马后走去。
往东走了不远,就见史胖子勒马站在道旁,一见著他们,就说:“俞姑娘和孙大哥快回去吧,打了他们也没有用。现在我听说他们请的那些个人全都没来到。金刀冯茂又因上次和杨小太岁交手,负了重伤,到现在还没有好,所以今天他也不能出头。走吧,李慕白说咱们得另想法子,不必打人,要紧还是得探出那些颗珠子的下落!”
一提到珠子,孙正礼就向史胖子瞪眼,史胖子却说:“快回去,李慕白正在店里等著咱们商量办法!”说著话,他的马就同著俞秀莲并行往东走去。
孙正礼提著刀,在后面一步一步地走,路上往来的人也不很多,走了不到三里,忽听身后一阵马蹄响声。
孙正礼回头一看,他就喊著说:“哈哈又来了!”
秀莲与史胖子也一齐勒住马,回头去看,就见背后来了三匹马,马上的全是和尚。秀莲认得一个是刚才的那个法广,一个是法普,最后一匹白马上就是静玄禅师。秀莲一看静玄禅师,立刻心中燃起了怒火,但同时也有些恐惧。她赶紧向史胖子和孙正礼说:“小心,后面那老和尚就是静玄,小心他的点穴法!”
遂由鞘中抽出双刀,史胖子的面色都吓得变了,他连说:“快走,快走,”
孙正礼却反倒挺刀迎奔过去,说:“好!刚才骂你们,你们都不出来。我们走了,你们又追上来,我倒要看看你们的点穴是甚么样儿!”
此时,静玄禅师已催马越过他两个徒弟,来到近前,一句话也不说,由鞍下摘下一杆竹节钢鞭,直奔俞秀莲。秀莲赶紧飞身下马,那匹马跑到一边。
静玄又追上史胖子,在马上探身用钢鞭向史胖子的背后一点,史胖子欲躲不及,“咕咚”一声,他那肥胖的身子就跌下马来,连动也不能动了。
这时法广和法普全都跳下马来,一个敌住俞秀莲,一个敌住孙正礼。
静玄也跳下马来,他脸上满现怒色,向他两个徒弟喝道:“闪开!交我来惩治他们两个!”遂挺鞭直奔秀莲,秀莲晓得静玄点穴法的厉害,所以谨慎地迎敌。
静玄掸师先是一鞭盖顶砸下,秀莲赶紧将身子躲开,双刀齐向静玄的左肩去砍,但静玄“嗖”地一个箭步,反跳到秀莲的身右,同时钢鞭向秀莲的胸头点去。
秀莲赶紧后退一步,并用右手的刀向钢鞭一撩,只听“当”的一声,钢鞭没碰开,秀莲反倒觉得手腕发酸。她赶紧又把左手的刀向对方腰际去削,静玄却把鞭抽回来,横著抡起。
秀莲赶紧边后,不料静玄又一鞭盖顶打下,秀莲赶紧用双刀去迎,静玄的钢鞭却不落下,忽然他又抽回,向秀莲的腰际去点。秀莲赶紧向左边一跳,同时翻手要用刀去削静玄的头颈,却不料静玄的钢鞭却极毒极快,早已点在秀莲的左腿上。
秀莲就觉得左腿一阵发麻,坐在地下。她一只手握著刀,一只手扶著地,左腿用力还要立起来,但才一离地便又坐下。
此时孙正礼一口刀抵住法普、法广二人。他的刀法已乱,只仗著一阵胡杀乱砍,居然法普法广的两口刀近不得他的身。
静玄禅师喝退他那两个徒弟,抡鞭过去,只两三台,就一鞭点在孙正礼的左肋上,孙正礼那牛一般的身体也趴在地下,不能动转了。
静玄禅师把三个人全都点倒在地,他就向那两个徒弟一拂手,法广把马牵了来,静玄上了马,法普、法广也一齐上马,他们连回头也不回头,三匹马就像都带著骄傲之气,飞驰著向陶家庄院去了。
这里抛下两匹马,全都跑得远远的,低著头啃地下那枯干的草根,史胖子是仰卧著,哈哈大笑,说:“在这儿睡个觉倒挺舒服的。”
孙正礼是趴在地下骂,秀莲却坐在地上,用两只手杆她那只左腿。
两旁走路的人,刚才都吓得躲避著远处,呆呆地看著不敢动。此时却都走近前来,有人就向俞秀莲说:“姑娘,你招惹他们干嘛?那脸上有麻子的和尚,前半个多月就到这儿来了。他在这儿打擂台修庙,可是没有甚么人敢和他比武,你们三个人今天干甚么招惹他们呀?”
秀莲咬著牙说:“你们不知道,我们两家的仇解不开了。这回我们受了伤,下回也得叫他们吃点苦。烦劳你们,无论哪一位,到安泰店内,把那位姓李的找来,要不然给我们雇辆车来。”
这时忽听孙正礼说:“李慕白来了,这小子……”
秀莲赶紧回来去看,就见李慕白由东边远远地来了,不但他没有骑著马,并且没拿著宝剑。
秀莲不由羞得满面通红,就想早先她自夸武艺能和李慕白打平手,现在她在静玄的手下连受两次点穴法,她不但没有脸见李慕白,连别人她也没有险再见了。
这样一想,她几乎要哭出来,但是把心一横,忍住眼泪,说:“我非要找静玄去报仇不可!”
这时,李慕白已跑到临近,孙正礼就嚷著说:“李兄弟,你先别管我们,你先拿上我的刀,骑上师妹的马,追到黑虎陶宏家里,把静玄那师徒三人给我杀了,杀死了人,由我姓孙的抵命!”
李慕白却满面怒色,咬著牙,一声也不语。此时俞秀莲自己将腿已捏得能够立起来慢慢地行走了。李慕白就走过去,给史胖子和孙正礼解救,经他一著手,不费力就将二人也治好。孙正礼一爬起来,他就由地下抄刀,并抢了史胖子的马匹,就要上马重往陶家庄去斗静玄。
李慕白却把他拦住,说:“孙大哥,咱们先回到店房里商量商量,然后再找他们去报仇!”
孙正礼瞪著大眼睛说:“怎么,你怕他们吗?你不用管,我姓孙的不能服这口气。有本事他们再把我点倒,我要有本事我就要他们的命!”
说著用手一推李慕白,扳鞍就要上马。却被史胖子从后面拦腰把他抱住,说:“老孙,回去咱们喘口气儿,然后再找他们去报仇,反正今天天还早呢!”
秀莲也说:“孙大哥,回去再说!”
李慕白却很激愤地说:“孙大哥,并不是咱们怕他。因为你们才被他的点穴法所伤,若不休息些时,一定要伤势加重。尤其是你被点左肋,那很是要紧。孙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