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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白一人敌住两人,那边黑虎陶宏又大喊:“无论如何今天不能放走了他!”李慕白却毫不惊慌,展开剑法,逼得静玄师徒后退,然后他蓦地跳出屋外。
此时院中飞燕子郭七已经带著十几个人将屋门围住,李慕白一出来,他们就刀枪齐上。但李慕白手中的宝剑厉害,只见寒光嗖嗖抖了几下,四周的兵刃也叮叮当当的纷纷变成了两截,并且有人嗳哟嗳哟的受伤倒下。
里面的静玄师徒也一齐追出屋来。李慕白真是身轻如燕,“嗖”的一声他就上了房。但他并不由房上跑去,他却向下招呼这:“你们哪一个敢上来!”
法广和向此时手中持著一杆钢鞭,向房上怒喊道:“李慕白你别跑!”说时,他也纵身上房,抡鞭就打。
不料此时李慕白早已预备好了,等到他的钢鞭打下之时,李慕白就左手横剑去迎。
“锵”的一声,法广的钢鞭并未被削断,但李慕白的右手早已点在法广的右肋部,这地方名唤“天法穴”,法广和尚立刻连人带鞭掉在房下。那只鞭正扔掉在徐大胖的肩膀上,徐大胖“嗳哟”了一声,坐在地上,法广就趴在他的身上。
法普赶紧过去解救他的师弟,静玄禅师的手中连兵器也不要,就飞身上房。李慕白举起宝剑,却不忍得削下,但静玄一手托住李慕白的宝剑,一手却向李慕白的胸部“紫官穴”的地方去点,其势极凶,但李慕白“吧”的一伸手就将静玄的腕子揪住。
两人极力相持,四只脚把房上的瓦都碾碎了许多块,然后二人相待著一同又跳下房来。二人仍然彼此揪著不肯放手,黑虎陶宏、刘七太岁等人,就自李慕白的背后抡刀砍来。
李慕白却回身用脚去踢,“当唧”一声将刘七大岁手中的钢刀踢落在地,然后又用力将静玄推得向后退了几步。李慕白又抖起了宝剑,如同闪电一般,四周围的人都纷纷后退,哪个还敢近前?静玄却向地下去拣那只钢鞭,要再奔过去与李慕白决一生死。
这时,忽见一人由后院徒手跑出来,连声大喊:“不要动手了!不要动手了!”
这个人扬著一只左手,右手却下垂著,在月光下李慕白略略看得出是个人的面貌,好像很厮熟,此时四周的人全都住了手,李慕白便也收住剑势,问道:“你贵姓?”
那人的态度很豪爽,说:“李兄,你不记得我了,三年前咱们在北京比过武艺,我是金刀冯茂。”
李慕白一听是金刀冯茂,他便抱了抱拳,说:“冯茂兄弟,你是个好汉子,我李慕白向来佩服你的。今天我来并不是向你作对,请你不要管。”
冯茂说:“既然我在这里,岂能见你们杀成这样我还不劝解?陶宏是我的徒弟,静玄禅师又与尊盟伯江老侠是好友。无请有甚么事,彼此总好说,彼此不应伤了和气!”
李慕白说:“我来此没有别的事,也并非愿意与他们交手,却是听说你们把单刀杨小太岁害死了,得了他的四十多颗珍珠!”
冯茂一听,不胜惊诧,他就说:“岂有此理!李兄你没把事情弄清楚了。单刀杨小太岁,不错他是曾来到这里,一来到,就自称姓杨名豹,向我来要他的胞妹,说是我在北京杀死了他的祖父,抢走了他的胞妹。
我向他解释说:‘我已有三载未到北京,与你家又素无仇恨,如何能做出那样伤天害理的事?’可是他并不容我解释,就与我动起手来,我金刀冯茂不冤屈好汉子。
杨小太岁的武艺实在比我强得多,所以他将我的右臂削下一块肉去,至今还没有好,可是我还佩服他。
后来,法广师父上了手,用点穴法将他点倒,但本想点倒他也就算了,可是旁边的人竟趁势上前砍了他几刀,所以他受的伤势很重,直到现在还没有好!”
李慕白赶紧问:“他现在死了吗?”
冯茂说:“没有死,但是伤势太重!”
李慕白又问说:“他现在住在甚么地方?”
冯茂说:“他受了伤之后,他们就抬到后院医医治想著将他治愈之后,他们要跟他交个朋友。”
李慕白说:“现在你就带看我看看杨豹去。”
这时,静玄却又挺鞭赶过来,说:“李慕白,先将穴道图样给我,然后才能随你去做别的事!”
李慕白也挺剑又要与静玄交手。金刀冯茂却从中把他们劝解开,说道:“老师父你先看我的面上不要与李兄动手。等我带著他把那杨豹看过了,他的事办完了,然后老师父再向他索要东西,我想李兄也是慷慨男子,他岂能不给你的东西?”
陶宏也恐怕把事情弄得太僵了,既然不能将李慕白杀死,若将杨小太岁及那几十颗珍珠的事传了出去,便有莫大的祸患,于是他也从中劝解。
李慕白也息下些气,便向静玄禅师说:“静玄师父,穴道图现在我的身边,我已完全学会,要那图籍也没有甚么用处!不过因为我忘不了在长江逼我落水之仇,又因你们这次索要得太急了,而且毫不客气,所以我本想还给你,现在却不能还了。”
说到这里,横剑冷笑,他又说:“你们若不服气,随时可以找我李慕白,将图夺去,我毫无反悔。但是切记著,你们只可以找我李慕白,却不应与我的朋友作对,你们若能忍耐呢,那么在半年之后,我一定将图籍的全份,送到当涂县江心寺,决不食言!”
说完了话,他就向冯茂说:“冯兄,你带我看看杨豹去!”当下他就手提宝剑,同著冯茂走进后院去了。
这里静玄师徒听说李慕白应得交还图籍,但须在半年之后,他们虽然仍不服气,但也无可奈何。
静玄亲自上手将法广解救好了,然后师徒又进到屋里去商量办法。院中躺著几个受伤的人,都由陶宏分派抬到屋中去敷药救治。
当时,这院中刀枪攻击之声已停,黯淡的月光照在庭中,显得格外宁静。李慕白与金刀冯茂走进了一个跨院,这个院中只有两间房子,房中点著鬼火一般的灯光,冯茂就说:“杨豹就在这屋中。”
当下他上前拉开屋门,请李慕白送去。就见屋中有一个三十来岁的仆人,穿著棉袄坐在地下一领破席上,拿著个装炭的瓦盆在烤手,旁边一条板凳上放著一个油灯。
冯茂进屋就用他那未受伤的左手,将灯捻往起挑了挑,屋中就微亮了,他就须著李慕白到了靠墙那张木榻之前。
木榻上盖著一条根新的棉被,棉被里卧著一个人,李慕白走近一看那人的面貌,见正是那单刀杨小太岁杨豹。只见杨豹的形状已迥不如昔日,头上的血迹模糊,身上因有棉被盖著,还不知有几处刀伤。他似乎是昏昏的躺在那里,一点也不能动转。
李慕白自己拿过灯来,就著灯光向杨豹的脸上一看,只见他的左额上就有很深的几处刀伤,上面虽然敷著不少的刀创药,但鲜血仍旧向外溢著。
他看见了灯光,就微微睁开了眼睛。一见有两个人站在他的床前,他身子就要向起挣扎,便使尽了声音破口大骂,说:“冯茂,你们算是英雄吗?拿点穴法害人,有本事一枪一刀的来!”
冯茂羞得脸红,说:“杨兄你不要骂我,我并没有叫他们用点穴害你,我也没主使人用刀伤你。你好好养著,你好了我向你赔罪,我愿帮助你去找令妹!”
杨豹哼哼的冷笑了两声,却不能再说出甚么话来。
李慕白将冯茂止住,说:“他的伤太重了,不可跟他太争论了。”遂又向杨豹说:“杨兄,你且不要生气,我不是这里的人,我是李慕白。”
杨豹此时是非常惊异,他努力把眼睁大,他就说:“好,你来得正巧,德五爷他正托我找你。”
李慕白晓得杨豹此番到了北京,必已见著了德喻峰,本想要详细问问他。但见杨豹伤势太重,似不能说得话太多了,就简捷地告诉他:“现在我来告诉你,你胞妹杨大姑娘已有下落,她在正定麒麟村姜三员外家中,做如夫人,过得很好的日子。俞秀莲已见看了她,她自己说愿意在那里住,叫你放心。”
又说:“现在我来,就是为告诉你这话,还有你那几十颗珍珠,不知是否落在这里人的手中?”
杨豹半晌没言语,喘了喘气才说:“俞秀莲是我杨家的恩人!”
说到这里,他滚出几点眼泪,又停了一会儿才说:“那珠子我藏在一个妥当的地方,决不能落在别人的手中。……李兄,你回去吧!”
李慕白再问他甚么话,他却闭上眼睛不再言语了。李慕白心里明白,知道杨豹并不信任自己,他以为自己也是金刀冯茂一伙的人,所以他不肯把珍珠的下落告诉自己。但看他这样子,倒确实像珍珠没在他的身边,也没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