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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婴儿哭得简直震天响。
于是大师兄终于找到我了。
我本来还在赌气,见到他远远站在那,面无表情,像根木桩子,忽然就不气了。从那以后,家里又多了个小不死。
师傅常年不见踪影,那晚却破天荒地出现了,看了看婴儿,道:“我不想收徒弟。”
我说:“别啊师傅,你不收他怎么办啊!当初不是还收我了么。”
师傅面色严肃地说:“你和他不一样嘛。”
我说:“哪里不一样?”
师傅迟疑着,拨开婴儿的裹布,拎起小鸡鸡道:“喏,这个就不一样。”
我瞬间瞠目结舌,哑口无言,大师兄轻轻握了握我的手,叹一口气,道:“师傅,徒儿愿意抚养。”
师傅愁眉苦脸地指了指我:“她这么傻这么讨厌,当初你说愿意养,也就算了,如今这个又捡回了这个,”师傅又指指婴儿,继续道:“必然比她好不到哪去,你看他小小年纪,这盛气凌人的哭声,震死人啦!还有那凌厉的小眼神,将来必然是个更讨厌的小讨厌,你脑子锈掉啦!”
我生气地跺了跺脚,道:“你才又傻又讨厌!说我坏话的时候可不可以背着我!哼,你不让大师兄养,我养还不行么!”
“师妹!”师兄出言训斥,说出口倒带上几分无奈。
师傅也不生气:“你看看,这小脾气,还不让说,一说就生气。”
事实上,我也不知道如何养孩子,但我想向大师兄证明,我已经长大了,有资格爱你了。从那以后,这个捡来的孩子就在此处住下,大师兄说得给他取个名字,我为了显示自己的成熟,自告奋勇地举起手来,道:“师兄师兄,我来取吧!”
他意外而惊喜地看着我:“说来听听。”
我想了想,捡到这个小孩儿当晚,正值九月,我逗他,他还盛气凌人地咬我,干脆就叫九凌吧。
大师兄听后,微笑着摸了摸我的头:“玉姜,长大了。”
我低下头,羞涩地笑了。自从和大师兄表白以后,我觉得我好像变好看了,为了更好看,我又开始花心思捯饬发型,开始喜欢漂亮的衣服。
那天之事,师兄绝口不提,待我如常,我并非不知好歹,他不提,我也装不知道,依然臭我的美,然后高高兴兴欺负九凌。
大师兄虽然温和,可做任何事都很有原则,他只做自己认为对的、符合道义的、可行的事。一旦他认为此事该做,哪怕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索性,师兄的认知几乎从未出过差错,无论做什么,都认认真真,一丝不苟。
就是这样有责任心,敢于担当,体贴周到的大师兄,简直让我爱到了骨髓里。也是从那时起,我发现师兄喜欢努力上进的小师妹,于是开始用心学习道法和仙术。
九凌一天一天在长大,从拖着口水满地乱爬,到蹒跚走路,再到咿咿呀呀学人说话,直至变成小少年,进入青春期,有了自己的想法和秘密。他从来不叫我“师姐”,不管如何威逼利诱,他都一脸天真,坚持叫我“姐姐”。
姐姐长,姐姐短,姐姐姐姐姐姐。
大师兄不同意我去人间,他说人间浊气太盛不利于修行,至于师傅,他老人家总是神出鬼没,偶尔英俊地出现一会儿,就召集起我们师兄妹三人进行学业考核。九凌来之前,师傅每次看着我的成绩,总是愁眉苦脸,后来我开始努力上进,师傅的脸色逐渐由悲转喜,再后来九凌进入考核范围,他惊人的天分,让师傅看我的眼神重新变回鄙视。
所以,等师傅一走,在大师兄看不见的地方,我就尽情地欺负他,我不想干的活,都让他干,不喜欢抄的作业,都让他抄,凡是我闯的祸,都让他背黑锅。九凌还算孝顺,知道我养他辛苦,不管多么不愿意,也只撅着小嘴,一脸奇怪地隐忍,然后乖乖听话干活。
九凌在我铁血手腕的教育之下,终于茁壮长成一棵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成绩优异的好树苗。我坐在太师椅上叼着苹果,翘着二郎腿看他忙前忙后,就觉得很欣慰,养个孩子的感觉可真好啊!
二百岁生日这天,师傅又回来了,依然例行考核,然后公布成绩。大师兄永远第一名,九凌第二名,由于是我生辰,师傅还破天荒地表扬了我几句,然后让我和九凌并列第二,呵呵呵呵……
考核结束,我央求师兄带我去人间玩,师兄原本不同意,可想了想又同意了。我俩残忍地抛弃九凌,去了人间。
这天竟然是个节日,人们叫它七夕。
很晚的时候,大师兄才牵着恋恋不舍的我回到昆仑山,师傅的小院一侧搭着半壁木架,上面爬满缠缠绕绕的紫藤萝,淡紫色的花瓣零星向下掉,师兄变戏法一样掏出一张面具递给我,道:“生日礼物。”
我羞涩地接过面具,转过身去:“师兄,我听人说,七夕这天,面具只送给喜欢的人。”
大师兄淡淡地回答:“嗯。”
我心中简直乐开了花,恨不能手舞足蹈,普天同庆!幸好此时背对着师兄,他看不见我拼命咬着嘴唇忍笑的蠢样子,然后我调整表情,严肃转过身,也从怀里掏出一只精致的面具挂饰,塞到师兄手中,忙不迭跑了。
我跑进九凌的屋子里,时辰已晚,他的屋子还亮着灯。昏黄灯光下,九凌正认真而小心翼翼地调色,似乎在作画,见我进来,慌忙用手捂住,神情闪烁地问:“姐、姐姐,你怎么来了?”
我急于找个人诉说心中喜悦,自己倒一杯凉茶,边喝边摇摇手中面具:“嘻嘻,大师兄送我的,哈哈哈哈哈!你在画啥?”
他默默收起手里画纸,摇头:“没,画着玩玩。”
一百年了,灯下少年眉目青涩,璀璨精致,像件精心雕刻出来的艺术珍品。我又从怀里掏出一串红绳,绳上转圈打着结,每个结都栓了一把袖珍小弯刀:“九凌啊,一晃都这么大了,姐姐也没什么好送你,人间说银刀属利刃,去祸避凶,用红绳拴在脚上能够一生平坦,喏,送给你。”
九凌接过去,微微低下头:“可是姐姐,今日你生辰,我却没什么送给你,对不起。”
我笑嘻嘻摸摸他的头:“那有什么关系,这样吧,你和大师兄都是男人,不如……你和我说说大师兄有什么喜好,我怎么做他才能更开心一些,毕竟,你们男人,我还不能完全了解……”
九凌道:“大师兄的喜好我摸不准,不过只要和你有关的,我都喜欢。”
我睁大双眼问:“真的?”
九凌看着我,认真地回答:“嗯。”
我喜出望外,觉得倘若他喜欢,大师兄也一定喜欢,于是拍拍他的脸,欢天喜地的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七彩莲子
师傅有棵宝贝疙瘩一样的彩莲树。
莲花树,是昆仑山特有品种,师傅这棵,奇在花开百年,长盛不凋,更有红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天下仅此一棵!
本来莲花长在树上就很稀奇,这棵还是彩莲,师傅简直宝贝如命,在四周设了结界,碰也不让人碰。
只可惜,这棵树,遇上了我。
我不喜欢任何正常人喜欢的实用法门,专喜欢那些刁钻古怪的旁门左道,比如透视、隐身、飞檐走壁、闭气、隔空取物、移形幻影和搭配了奇门异术的结界铺设等。
九凌是我养大的,自然也跟着我学了不少东西,我俩趁师傅不在,早就解开结界,上蹿下跳进去玩过很多回。我还发现树上的莲子味道非常好,非但不苦,还有种五香瓜子仁的味,真是一棵好树中的好树啊!
我带着九凌,消灭树上十之七八的莲子,本来想给大师兄也分点,可九凌说,大师兄不苟言笑,正义惯了,知道我俩偷吃师傅的莲子,下回再偷就不好办了。
我一想,的确是这个道理,便打消念头,然后表扬了九凌,多分给他两颗以示鼓励。后来由于我俩偷吃得太狠,有一回昆仑山变天刮风,师傅回来了,独自站在树下沉思。
一棵莲蓬被风刮下来,师傅充满爱意地捡起……
之后,昆仑山的山体猛地一抖。
我们兄妹三人齐齐跪在地上,我更是抖成筛糠一样,师傅的脸阴沉得像棺材板子,沉声压抑地问:“是谁,说!”
每说一个字,我就颤一下,大师兄看着地上莲蓬,又看看双双做贼心虚的我和九凌,轻轻皱起眉。
师傅用刀一样剥皮抽筋的眼神,沉默而无声地凌迟着我们,终于,我挺不住了,想抬头承认,九凌忽然按住我的手,勇敢地抬头道:“师傅,是我吃的,你罚我吧!”
我欣慰又感激地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