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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护人员强拉着她,拉到车上。
车上还有一个少了眼睛、昏迷不醒的信徒,救护人员一人在里面,两人在驾驶座,陈瑛被其中一人抓着。
她盯着二哥,二哥还在地上,然后视线越来越远。
她上车,却不再吵闹。
因为她知道,二哥是真的被山神带走了。
山神还是带他走了。
她沉默地流着泪,无言地和二哥道别。
陈瑛被送到精神科做心理治疗,一切都很正常,并无大碍,但仍然需要复诊。陈瑛的爸妈醒来之后,对事情一点印象也没有。陈瑛的大哥从此失去一只手臂。
陈瑛的三哥再也不曾回来过,陈瑛的二哥死了。
信徒无故死亡,导致陈家的庙宇失去公信力,也渐渐没落。
一切起因,警察也查不出个所以然,因此变成了悬案。
在陈瑛幼小心灵里,她恨鬼、恨妖怪、恨神。
是神带走了她的二哥,是妖怪,让她家陷入浓云惨雾之中,是鬼,促使她看到一切。
从此,她更是不愿让别人发现她的能力,对那些漂浮空中虚弱的鬼,也视若无睹。
总使如此,她内心深处,却还是很想看看二哥的灵魂。
可惜,多年后她再度上山,也不曾看到二哥的灵魂,也不曾见到山神的影子。
就算是山猪怪,她也想碰碰运气找看看。
但什么都没有。
她也曾去当年飞出妖怪的那座山,寻找根源的那棵树。
树根错节盘根交缠在一起,树长得很壮大高耸,但近看树的内部却是中空。
陈瑛上前一看,发现一张被撕毁的封印符。
陈瑛拿下封印符,顿悟。原来当初飞出的妖怪是破封印而出的妖怪。
如果没有这张符,如果没有封印这么多妖怪。
此时此刻,她更恨道士。
她槌打着大树,发出空洞的声音。
二哥──
她低下头,歇斯底里地哭了。
就算找到事发的原因,她的二哥也不会回来了。
猛然惊醒。
陈瑛坐起身,惊魂未定,香汗淋漓,喘着大气。
原来是梦。 怎么又作梦了。
最近一直反覆重播着一样的梦境,一样的回忆。
虽然已是小时候遥远的记忆,但每次都令她难过地无法呼吸,更别提脸上止不住的泪水。
「怎么了?」
她身边的枕边人醒来,拿起小桌子上的眼镜,顺势打开床灯。
室内总算有些灯光。
「你哭了!」枕边人惊呼,随着光亮看清她的脸、她的泪。
「没事。」她捂着脸,遮住泪。每次梦到二哥都是这样,眼泪一旦流出来,便很难克制。止不住泪,她索性遮住脸。
「你又作一样的恶梦了。」枕边人一看便了解。他伸出手,环抱她,想给她力量,让她不那么悲伤。他曾听她说过恶梦的内容,真真假假之间,确实惊悚可怕。
「就跟你说不要看太多鬼片。」他说,拍拍她的背。
他不懂,陈瑛的梦是真正的回忆。他以为那只是脑中潜意识结合现实的梦,就和他看不到鬼,就以为鬼不存在一样。他不能体会,也不了解。
即使如此,有个人抱住自己,安抚自己,她也能感到安心。
「要不要喝水?」小桌子旁有茶水,要拿很方便。他倒了杯水给她,「喝点水,压压惊。」
她嗤笑,「哪学来的秘方?」
「咦?你没听过吗?这是老传统耶,要一口气喝光。」他笑说,气氛缓和许多。
「谢谢。」她接下水,一口气喝光。喝完,俏皮地说,「效果不错喔,你可以把这个秘方传真到生活智慧王了。」
他也打趣着说:「不错喔,改天有时间去报名,要不要再来一杯?」摇了摇茶壶问。
「不用了。」她将杯子还给他。整整枕头,舒服躺下。
「还睡吗?」他问。
她摇摇头,「不想睡,我现在比较想聊天。」
「聊什么好呢?」他放好杯子,拉起棉被,钻到她身边,故意躺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宝宝,你说呢?」
「他听不到啦,才四周而已。」她笑看着有娃娃脸的枕边人,说着淘气幼稚的话。
「搞不好宝宝听得到。」
「你快起来啦。」
「不,瑛瑛,」他表情突然认真。
「怎么了?」该不会真的有回应吧!
「我在幻想宝宝踢我的头。」
神经病!
「我踢你喔。」她微抬膝盖,作踢人的动作。
他才心不甘情不愿离开,「瑛瑛好坏,还没结婚就会打老公。」
「都说还没结婚了,我哪来的老公。」陈瑛挑他语病。
「当然是我啊。」他哀怨地说,「我也想快一点结婚啊。都是瑛瑛一直拖,害我明天才能去看岳父岳母。」
「怪我啊。」她轻轻捏他的鼻子,「我工作很忙啊。我爸妈退休后在乡下种田,我哪来的时间回乡下,要不是怀孕,我还不想去乡下。」
「幸好你怀孕。」他感慨,幸好有宝宝。
「去乡下之前,要顺便去看我大哥。」
「我记得大哥是庙祝。」
「是啊,我昨天打电话给爸妈时,他们说顺便带大哥回家。」
「你昨天有打电话回去?我怎么不知道。」
「你现在不就知道了,那个不重要啦。」
「很重要,夫妻要好好沟通。」
「好啦,下次打过去会跟你说。」她亲他一下,结束这个话题。
「你明天要开车,早点睡。」她说。
「你不是要聊天?」
「我现在想一个人静一静。」
「不要我陪?」
「不要,我有宝宝陪我,晚安。」帮他盖好被子。
「晚安。」
陈瑛关上灯,拿了本书到客厅阅读。
她打算,书看烦了,就看电视。
总之,就是不想睡觉。
明天带大哥回家时,她就可以睡觉。
想想,她也已经好久没看到大哥还有爸妈。尽管如此,她还是不太想面对他们。
她不想面对迷信却没有灵感的家人,尤其讨厌她家骗人般的家族事业。
心诚则灵是个屁。
至少,她诚心祈求这么多年,二哥始终没有出现过。
隔天上午十一点。
陈瑛和爱人来到大哥主持的庙宇,大哥早在一旁等候多时,边泡茶边吃瓜子。
「阿瑛,你来啦!」大哥伸手,大声招呼。
「哥,这是我未婚夫陆仁。陆仁,这是我大哥。」陈瑛介绍两人认识。
「你好你好。」大哥热情地伸出手,「我就是陈瑛那个一只手的大哥。」大哥露出残缺的另一只手臂,开心地介绍。
「你不要吓他。」陈瑛推开太热情的大哥。
「我哪有。」大哥委屈地说,他对陆仁挑眉说:「你看我这样像不像杨过?」
「像……」陆仁尴尬地说。
「你可以不回答他。」陈瑛白他一眼,只怪爱人太配合了。
「既然都来了,我来帮你们算一下八字合不合。」
「不用算啦。」陈瑛拒绝。
「怎么可以不算。」大哥也很坚持。
「反正就算八字不合,我们也还是会结婚啊,算了等于白算。」陈瑛说,坚持不算。
「不行,一定要算。」大哥严肃地说,「你的生辰八字给我。」他直接问陆仁。
「快给我。」大哥咄咄逼人。
陆仁莫名地紧张,他像是被老师逼着回答问题的学生,手足无措,他紧张地开口说:「我、我我……」
「不准说!」
「快说!」
双方压力之下,陆仁豁出去地大喊:「我不知道什么生辰八字啦!」
陈瑛一阵爆笑。她得意地靠在爱人身旁,笑说,「我忘了说,陆仁是基督徒,他不信这个。所以当然不知道什么生辰八字,还是什么八字合不合的东西。」
大哥不理陈瑛的嘲讽,他还是问陆仁,「不然生日也可以。」
「只知道生日算得出什么啊?」陈瑛嗤笑。
「我、我帮你们算算星座合不合。」大哥硬要算。
「得了吧。」陈瑛挽着陆仁的手,「你东西快点收一收,我们还要去乡下。」
「早收好了。」大哥拿起一旁的行李准备出发。
「你的庙不用收吗?」陆仁问。
「不用,我徒弟会看着。」大哥笑说,指着一旁玩电动的年轻人,「阿弟,就交给你了。」
被称作阿弟的年轻人头也不抬地挥手,表示听见了。
「快走吧。爸妈还在等。」大哥交代完,催促着说。
「还不是你在拖。」陈瑛白他一眼。
他们到乡下时,已是下午五点半。
乡下,四处都是田地,阡陌交错,到处可闻到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