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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没有他想象的可怕,是很正常的宽敞走廊,没有亮灯依旧明亮也是月光的功劳,浓浓的温泉味四面八方扑鼻而来。
言深每走一步,脚步声的回响贯穿整道走廊。四周安静得可怕,连走路都变的如此大声。
「太安静了。」言深对身边的狐狸说。
『你害怕?』狐狸哼笑。反观它倒是一点也不紧张,这种小地方它大可来去自如,若不是还带着懦弱无能又特别脆弱的人类,它早就在外面了。
言深知道狐狸有能力保护自己,这点无庸置疑,但不表示它会保护所有人,狐狸是自私自利,又狡猾至极的动物,陪他找人算是宠幸了。
就是因为太明白这点,言深更加不愉快。
「狐狸不是犬科动物吗?应该有灵敏的鼻子才对。」言下之意,就是怎么闻不出人的气息。
『别把我跟畜生相比!』狐狸怒道。
「多多少少还保留兽性吧。」
『你找打啊!』
「我是认真的,真的闻不出来吗?」言深突然严肃起来,认真的问。
狐狸瞪他一眼,愤恨的说着:『这里硫磺味这么重!闻个屁啊!』用字不甚文雅。
言深沉默许久,说:「硫磺味的确很像屁,这比喻不错。」
狐狸恶狠狠的瞪他一眼,心想:他刚说谁认真?他吗?
似乎读出狐狸的心声,言深轻笑着说:「不好意思,可能是我感冒了,脑袋有点不清楚。」
突然,言深停下脚步,站在另一个房间的门口。他看着门说:「看来只能一间一间找了。」摸上把手。
『劝你最好不要。』狐狸警告。
可,他已经开门了。
扑面而来的硫磺味,刺鼻到呛得言深剧烈咳着,不是一般的温泉硫磺,而是浓缩好几倍的硫磺味,以及腐尸味。
言深咳到流泪,他眯眼看房里的情况,里头的摆设和他刚刚那间房一样,只有一张床以及窄小的窗户。床上躺着一个人,墙上的窗户密封,硫磺气体源源不断从浴室涌出,往唯一的出口流动。
狐狸以自己的气味盖过硫磺味,而保护范围只在他和言深之间。
「里面有人。」言深说,上前看仔细,深深倒抽口气,他弯下身,呕吐着。床上的人,已经死了。
尸体开始腐化,皮肤呈黄黑色,身上的数千只蛆蠕动着,钻着死者,他的皮肤有一部人已经见骨,有一部分还算完整。
死着掐着自己的脖子、张大口,恐惧地盯着前方。
『我不想死。』
言深从尸体的动作读出讯息,他完全失去力气,瘫软在地上。
『我劝过你了。』狐狸叹息,变成人形,将吐得一塌糊涂的言深带离房间。
狐狸将门关上,隔绝那一室的硫磺味。他看着虚弱躺在自己怀里的言深,不客气的说:『哪一次我劝你,你听进去?』忍了一整天的怨气、怒火,终于爆发了。
『叫你不要来,你逞强,硬是跟来;叫你不要开门,你偏要闯进去。我告诉你,这就是下场!你现在难过给谁看?我吗?我告诉你,我一点也不同情你,也不同情那里面的人!』
言深无力地抓住狐狸,刚刚吐得昏头转向,又被狠狠骂一顿,他重重喘口气。被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责备,真是自拿嘴巴的感觉……言深轻笑。
『你还笑得出来!』
「好了啦!你很爱念耶,快扶我起来。」言深说,一点也不在乎狐狸的火气。
狐狸乖乖扶他起来,待他站好,言深毫不留情甩他一巴掌。狐狸才猛然惊醒,他怎么这么听话,真的扶他起来,还莫名其妙挨他一掌。
『你干嘛!』狐狸火气更盛!
「我在打醒自己。」
『什么?』
言深用一种理所当然的态度,解释着:「打我等于打你,所以我打你,是要打醒我自己。而且打你也比较顺手。」
一听,换他要吐了,他要吐血了。
偏偏,这种情况下又不能跟他计较,总不能打回去,正如他说的,打他等于打自己。无论打谁,痛的只有自己。
此时,言深已经走开了。经过这一番对话,他稍微恢复冷静,脑袋也比较清醒,虽然他依旧在发烧。
「他们是在哪里不见的?」言深问,不敢再闯入任何一间房,走着走着,就到走廊的尽头。尽头有延伸上去的楼梯,跟下去的楼梯。
『大厅,一进门就消失了。幸好我那时抓住你,不然你现在就跟他们一起了。』
「我不喜欢你这么说话,好像他们已经……」言深不说了,他心里也恐惧他们可能遇害了。不过,他尽量不去想。
言深一言不发住下走,他的目的很明显,温泉旅馆的大厅。
温泉旅馆的大厅很传统,家具都是木制的,墙上挂了一排的照片,大厅旁附有供人饮茶的茶具,以及木制桌椅,十分古色古香。
他们经过照片时,言深看了一眼,照片里不是什么落成照片,也不是和达官贵人的合照,而是每一年盛况的照片。
一九六六、一九六七、一九六八……
很多张,都是人山人海的情况,老板请顾客站在温泉旅馆前一起合照,所有人都笑得很开心。
直到最后一张,一九九九。
照片和之前的不一样,温泉旅馆前一个人也没有。一栋被温泉热气笼罩的旅馆,每扇狭窄的窗户都站着人,有的是一个人,有的是两个人。模模糊糊的被热烟掩盖着,若隐若现的站在窗边。
他注意到其中一扇窗后的男人,那人正是刚才他开门所看到的人。恐惧,无声无息蔓延全身。
他和狐狸对看一眼,靠近他一点,增加一点勇气。
视线缓缓往下,温泉旅馆的大门敞开着,大门内就是柜台,柜台后站着一名妇人。不知道眼花还是怎样,言深看到她对着自己深深一鞠躬。
底下的一九九九,变成「走」的字样。看来是文字妖怪在警告他们。
他猛然转头,看向柜台,果然有人。
这下,想走也走不了了。
大厅柜台站着一名妇人,冲着他们鞠躬,妇人和楼上的尸体一样,身上爬满小虫,钻入她的眼睛、鼻腔、嘴巴、耳朵,从衣服爬上,肌肤呈黄黑色,东缺一块、西缺一角,死状甚惨。
她鞠躬弯腰,身上的小虫掉了不少。
言深脸色苍白,虽然已经看过了,但这个是活生生就站在他面前。列去能动的鬼他不是没朋看过,菜市场的女鬼死状也很凄惨,他都没怕成这样,可这一个却让他由心中深深感到毛骨悚然。
这次,他是紧紧抓住狐狸身上和自己一样的衣袖,明显的表现出他的恐惧。
『知道怕了吧。』狐狸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奚落。
言深在他身边,默默的点点头。
『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不听我说的话。』奚落归奚落,教训归教训,他不审小心保护着言深。
「早知道这么恶心,请我也不来。」言深害怕的说。他看着掉落一地的小虫,吞口口水,非常害怕。
他说的不是「早知道这么恐怖」,而是「早知道这么恶心」。狐狸挑眉,他问:『你该不会只怕小虫吧?』
「我也怕尸体。」言深说,对小虫、尸体是一点也不敢恭维。
『那鬼呢?』
「这倒还好,习惯了,况且有你保护我。」言深理所当然的说,深信狐狸是他的守护神。
这种情况下他说他不怕鬼,该说他太大胆,还是太信任他。
『你这个人……』尾音消失,狐狸决定不理他,跟言深这个怪人追究是一点好处也没有,劳神又费力。
远远的女尸渐渐向他们迈进,她每走一步,身上就掉落一些东西,有时是虫子、有时是肉块。
言深抓紧狐狸的衣袖说:「我要我的家人平安。」对上狐狸火红的眼睛,说着不像请求也不像命令的话。
为什么他要任他使唤,任其左右。狐狸回瞪言深,在对方黑色眼眸中,看到自己的身影。
突然想起,言深还在发烧。他怎么还有力气站着,怎么还有力气抓着他?
言深看出他的心思,露出勉强的微笑,他说:「老实说,我快不行了。」
『什么!』狐狸惊讶。
「健保卡在我爸身上,我们要开赵阿姨的车。你最好赶快救他们出来,送我去医院。」这次,言深全身靠在狐狸身上,结缓的滑落。
『喂!你!』狐狸扶着他,索性将他一把抱起。
麻烦麻烦,果然是个麻烦!
笨!要去医院,他施一下法就到了,健保卡要多少有多少。他才不在乎那两个人性命!
言深虽然失去力气,但他还有意识。他茫茫然的靠着狐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