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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不语怪力乱神-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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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已经是极限了。毕竟一晚过后还有将近一天的路程,他们需要赶到最近的一个村子,先解决了食物的问题,才好再托人回来寻找杨叶。
  
  为了保存体力,三个男人轮流去到最近的地方查看,一整天下来,不但饿得手脚发软,头脑也开始不甚清楚了。
  
  众人早早地躺下了,午夜时分,刘爱霞醒了过来。肚子饿得咕咕叫,她按着小腹,在香案上辗转反侧。一个翻身后,她顿住了。身下黏黏的感觉,她再熟悉不过——真该死,这个时候来大姨妈。刘爱霞摸了摸裤子上的血迹,轻悄悄地下了地,她决定去大堂外找个角落看一看。
  
  脚尖碰在地上,离得最近的高聪嘟哝了一句,翻了个身继续睡去。他打呼的声音可真响。刘爱霞想,笑着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避开他,刘爱霞走了出去。
  
  高聪是被冻醒的。深夜里冰凉的地板令他冷得直打颤。他迷迷糊糊地坐起来,看见香案上没有人。木质的温暖的气息仿佛在引诱他,高聪打了个哈欠,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
  
  嗞。
  
  他好像压到了什么东西。
  
  高聪眯着眼,顺手朝身下摸去,粘糊糊的。顿了两秒,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慢慢地将手举到了眼前,血!
  
  这再熟悉不过的气味,是血!
  
  叮铃。
  
  有什么东西脆生生地响起。高聪抬起头,无意识地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
  
  一条白嫩的手臂,上面挂着大大小小的金器,妖娆华美。
  
  而这条手臂的主人,一个身着血色喜服的女人,白目黑仁,静静地看着他。
  
  她一动不动地站着,仿佛已经看了他很久,很久……
  
   

作者有话要说:觉得好无力。。又要搬地方了。。TOT




26

第二十六章 落红(下) 。。。 
 
 
  刘爱霞从外面走进屋来,破旧的门板已经合不拢了,门缝中穿堂而过的寒风令她的背脊微微发凉。
  
  神案台的位置正对着大门,其正前方是放置贡品的香案。刘爱霞轻轻地挪回到香案上,就这么坐着苦想起来——这太奇怪了,她并没有来月经,那些血是从哪儿来的?
  
  想着想着,她的手不受控制地往香案另一边摸去,干的。
  
  血呢?
  
  刘爱霞打了个冷颤,生生顿住了——高聪呢?
  
  从刚才起她就一直觉得有那里不对劲,现在一个激灵,是彻彻底底的清醒了,是呼噜声!从进门到现在,她都没有听到高聪打呼的声音了!
  
  又有一个人不见了,她忙跳下香案,手忙脚乱地摇醒了其他三人。
  
  将情况大致说了一遍,刘爱霞便不再说话,静静地等待着秦子觉和徐闲舟的安排。按理说到了她这个年纪,说是吃过的盐比另几个人吃过的米还多也不过分,可是很奇怪的,她这一路上都没怎么敢说话,反倒是下意识地去依靠这两个年轻人。
  
  庵堂里没有灯,借着月光她看见徐闲舟睡眼惺忪,一下一下地眨着眼睛。他眨眼的速度很慢,看上去有点呆,作为一个男人来说,太过可爱了。但正是这种呆愣的表情令刘爱霞在一瞬间没了紧张惊恐的感觉,反而,有点想笑。
  
  此时秦子觉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他站起来,揉了揉额头,声音沙哑:“喂,起来。”
  
  徐闲舟仰着头看他,神情是茫然的,显然是还没有进入状态。
  
  秦子觉低头看着呆坐在地上的人,一把拎了起来,粗鲁地用手搓他的脸。
  
  “唔……”徐闲舟的脸颊被揉得通红,后知后觉地问:“怎么了?”
  
  韩佳盈将刘爱霞的话重复了一遍,徐闲舟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会儿,慢慢向神案台的方向望去。
  
  顺着他看去的方向,另外三人发现,本该伫立在上面的女子雕像,不见了。
  
  徐闲舟清了清喉咙,盘腿坐下来:“桃花好,朱颜巧,凤袍霞帔鸳鸯袄……想象一下,春日四月,桃花开得正好,有一名美丽的女子穿上了嫁衣。凤冠霞帔,好不华美。她坐在自家房间里,静静地等待着新郎官的到来……”
  
  刘爱霞不明白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有这份闲情逸致来讲故事,已经有两个人不见不!她着急得张开嘴,刚要说话,却被秦子觉一个眼神制止了。
  
  徐闲舟仍旧不紧不慢地讲着:“终于,新郎官来了。在亲友们的笑闹起哄下,他急切地背起新娘子上了花轿。迎亲的轿子经过一条小溪,新娘撩开帘子,看见水面上自己的娇俏模样,轻轻拧起了细长的眉毛——她不快乐。”
  
  是什么令一个新娘子如此的不快乐?
  
  她的新郎。
  
  为什么呢?
  
  因为,他是个傻子。
  
  “新娘子被抬进了门。拜了天地,入了洞房。”徐闲舟的故事还在继续,“她的丈夫不懂得怎么挑盖头,新娘子便自己将盖头拿了下来。她轻柔地引导丈夫喝完交杯酒,服侍他躺在红艳艳的鸳鸯被上。”
  
  “老婆,老婆,我娘说要洞房。”新郎官坐起来,急切地说。
  
  “我们现在不是已经在洞房里了吗?”新娘子低着头,轻声说。
  
  “不对。”新郎官抓了抓头发,“娘说要脱,脱衣服。”
  
  “会着凉的。”新娘子给他擦完脸,说,“早些睡吧。”
  
  “不要!我要洞房!”高大的新郎官张开手脚,在床上扭来扭去地撒起泼来,“要洞房!要洞房!”
  
  房门外传来老夫人的咳嗽声,催促的,威胁的声调。新娘子闭了闭眼,大红喜服落在了地上。
  
  床上耍赖的男人“嗖”地坐起来,凑近了,仔仔细细地看。
  
  “大白包子!大白包子!”他高兴地叫起来,用力咬一口包子上的红豆,嘿嘿嘿地笑起来,“亲亲包子头,香香!”
  
  他欢快地抱着他的大白包子啃,不时地发出嘻嘻的傻笑。谁也看不见,女人眼里绝望的泪水。
  
  男人似乎天生就懂得如何侵略她,即使他是个傻子,也一样如此急切。他粗暴地将她拉上床,不懂得节制的力道,勒得她的胳膊上乌青一片。他压上去,楸着她的头发,急不可耐地耸动着下半身。
  
  “老婆,舒服,舒服!”他叫道,狠狠地一手掐在她的胸口上。
  
  她疼得落下泪来。她知道,那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疼,更是心里疼。
  
  爹……娘……她侧过头,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在鸳鸯枕上,我疼……
  
  第二天天刚亮她便起来了,她看着喜床上睡得香甜的丈夫,不敢吵醒了他。她坐在床头静静地看着他,这是她的丈夫,一个傻子,一个,只会让她疼感到痛的傻子。她掏出帕子擦掉他嘴边的一大滩口水,手腕上的金镯子叮当作响,吵醒了他。
  
  “醒了吗?起来吧,我给你穿好衣服,我们要去大堂拜见婆婆。”她轻声说。
  
  他伸手在胳肢窝里瘙了瘙,接着将瘙过痒的手指含进嘴里,裂开嘴傻笑,含糊不清地说:“老婆,我尿尿,尿在被子上了。”
  
  她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静静地拿过一条干净的裤子替傻坐在床上的人换起来。她想,就算心里再苦,再疼,熬一熬,一辈子也就这么过了。
  
  但,命运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嫁进门不过一天,她被扯着头发揪到了婆婆面前。一杯热茶迎面泼来,伴着婆婆一声骂:“小贱人!”
  
  她跪在地上,披散的长发遮了半边脸,掩去了她毫无生气的眼。
  
  她做错了什么?
  
  徐闲舟靠在墙上,远远地看着神案台,说:“她没有落红。”
  
  新房里的床单上,没有她的落红。
  
  他的丈夫不懂得,但是其他人知道。所有人都说,家门不幸,这是一个多么放荡的女人。婆婆受了旁人的指指点点,怒不可遏,将她摁在地上,狠狠地抽耳刮子。她一遍一遍地说她没有,每说一句便换来一个耳光,她光滑的脸蛋高高地肿起来,她的声音低了下去,没有人相信她是清白的。
  
  她仰起头朝大堂一边看去,他的丈夫畏畏缩缩地躲在柱子后面,他看向她的眼光没有愤怒,没有信任,也没有心疼。他眼里有的只是深深的畏惧——他害怕挨打。她凄惨的样子令他想起小时候挨打的场景,他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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