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瞅着他那优雅姿态只想将他生吞活剥,这人除了皮相好学问好还有什么可取之处,虽说这是个精神有毛病的可怜人,但问题是,他可怜没错,但他将自己的快乐建立于我的痛苦之上以至于我变得比他更可怜,这就不对了。
我握着笔,在雪白宣纸上写下妖界的古怪符文。饱蘸墨水的笔头触上纸张时,我的怒气仍旧无法平息,满脑都是子非的恶劣样子,眼前的宣纸上仿佛幻化出那人浅浅笑着的双眸,我顿住,不自觉便将笔往下用力摁了摁。
“你想将纸张戳坏?”
眼前忽而出现一片阴影,我抬眼,撞进那双略带戏谑眼瞳,子非伸手戳戳我的脑袋,顺带揉一揉头上的两只毛绒耳朵:“戳坏了,也是要写的。”
我讪讪地拍开那只爪子,触上他手背的刹那,我发觉这人的肌肤几乎算得上冰凉。
他还未完全收回手,我便伸出食指,小心地再次碰了碰他的手背。
果然冰凉。
我清了清嗓子,开口道:“你教了我这么些天,倒是对我了解得很,可我却不知道你的来历,我娘也不与我说。”
子非沉默了片刻,道:“你想我是什么来历。”
“嗯……”我略一思索,试探道,“我想,你是只狐狸,或是花妖一族的。”
子非眉眼绝丽,虽是轻纱覆面,但隔着一层面纱仍然能够隐隐约约瞧出些轮廓,我敢断定,他就算不是绝色,也得是个美色。
“不过……”我沉吟道,“方才我摸了你的手,是凉的。我想,你是不是鬼族的?”
“你可真会想。”
子非将额间发丝捋进耳后,眸中再无半点玩笑意味:“方才说了那么多,也该说够了,我可不是陪着你聊天的,与其胡乱猜测……你还是快些抄书罢。”
抄书抄书又是抄书!
我真不明白整日抄书有什么好处,不过,话虽这么说,似乎,我的法诀用得更得心应手了。
我认命地执笔,换了一张宣纸继续抄写,偶然抬头的一瞬间,我瞧见窗外居然有人扒着头往我这里瞧。
那人一身翠色衣衫,容色艳丽不可方物。
是予殊。
第7章 第七章
予殊扒在窗外,冲我眨眨眼睛,那双清澈如山间溪流的眸子弯作极好看的弧度。
子非这几日只顾着留意我嘲讽我欺辱我,为此倒是花费了不少心力,自然也会疲累。书斋里原本规矩得很,除却文房四宝便是珍贵古籍,再加上一些必要的桌椅,没别的了。如今子非做了我的夫子,这里又添置了一张美人榻,大抵是子非带来以供自己休憩的,我向来以为他不正常,是以对这个举动,也没有多惊讶。他时常半躺在这上头,慵懒的模样意外的叫人移不开视线。
现下他就是这么一副慵懒姿态,手中执了古老书卷,仿佛那是世上最有趣的东西,视线只凝在那上头,太过入神,以至于未发觉予殊就在窗外。
也许是他早发觉了,只不欲理会罢了。
予殊的目光越过背对他的子非,与我眼神交汇,片刻后,伸出食指,指一指我,再转到外头。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邀我一同下山。那个手势,已经成为我俩的暗号。
本该求之不得恨不得他再早来一会儿解救我,然而看着美人榻上翻阅古籍的人,反倒开始犹疑不决。子非似乎乏了,搁下书,乌眸忽而看向我,没有任何波澜起伏:“我睡一会儿,你可不许偷懒,否则……”
他不知从何处拿来一把戒尺,轻轻拍在手心。
我只觉后背一凉,忙不迭点头:“我很老实的。”
“嗯。”他满意颔首,而后闭上眼睛,渐渐睡去了。
直到听见他悠长的吐息,予殊方自窗间跳进来。予殊径自朝榻上的人走去,见着正脸,不由感叹一声:“遮住半边面颊尚且如此,若是掀开面纱,还不知生的怎样一副精致皮相。”
他看着熟睡的子非:“这就是你的新夫子?”
我点头。
予殊轻笑一声,似是恍然:“我说你怎么这样规矩,原来有个美人夫子。若换做我,也舍不得走呢。”他摇摇头,似笑非笑地瞧着我,“这就是,红袖添香夜读书?”
我拍一下他的脑袋:“那是说女子的!”
予殊挑眉:“反正也什么差别。”
他看着子非,忽而将手指触上那人面上所覆轻纱:“我想揭开瞧一瞧。”
予殊的动作极其缓慢,我看着那一点点被挑开的面纱,看着露出小半脸颊的子非,正期待着他的全貌,忽而又想起什么,遂止住予殊动作。
“你可知这是个什么人?”我问。
予殊停下手:“此人身上妖气不重,不该是什么厉害角色,顶多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妖罢。”
“非也。”我一本正经地摇头晃脑,食指指向子非,“这可是夜叉魔鬼一般的人物!”
见予殊露出狐疑表情,我清清嗓子,道:“他身上妖气不重,可你知不知道,真正的厉害人物是会隐藏自身妖气的。”
见他仍旧不信,我继续忽悠:“你别瞧他外表无害,此人内心阴暗变态至极,且手段毒辣,为催我读书曾多次使出非人手段。还有,他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你敢动他一下,他必会还你万下,使你陷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可怜境地。”
语罢再重重点头以示话语之真实:“我深有体会。”
予殊将信将疑地眨眨眼。
我看着他:“懂了吗?”
他点点头,为难道:“可是我似乎已经得罪他了,方才,你说话的时候,我已经给他施了法诀,使他昏睡一天的法诀。”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既然予殊都这样劳心劳力帮我搞定子非,我再推脱,也忒不是男人。
至于子非,偶尔逃课一回,应该,不会,怎样?
毕竟这几日我一向老老实实从不悖逆他的思想,虽然只是怕挨板子。
我不是个意志坚定的人,这样几句自我宽慰之后,便高高兴兴地随予殊偷偷下山了。
这一回再没了雨水,万里晴空,宜出行。
我顶着帽子好奇打量路上各色行人,手中拿着几样特色小吃,一面吃,一面留意着街上的大小铺子。好容易出来一回,饱口福只是次要,重要的是寻些凡世特有的有趣物件儿,顺便送子非一件算是贿赂。
不知道他会喜欢什么东西。
我咬下最后一颗糖山药,恰看见那一回的胭脂铺子。
不大的店面,也没了上一回看时的阴暗感觉,若不留意,便要从眼前漏过去。
我走到里头,便有个男人来招呼,面目寻常,瞧不出异样。我自顾自转悠着,目光扫过钗环步摇香粉罗帕,最后瞧见一个极为精巧的胭脂盒子。
是素雅的青瓷,上头有些梨花装饰。
打开,便是浅淡的香气,那胭脂的颜色,便是子非眉心那点朱砂痣的颜色。
我知道这是女子对镜梳妆的物件,然而就是无法放下,兴许之后遇见喜欢的女子,我便能将这个送与她呢。
我买下了那盒胭脂。
而予殊,也买下了一支翠色簪子。
他叫我瞧了瞧,我有些惊讶胭脂铺子里竟会有男子用的东西,我想起贿赂子非的计划,于是又仔细挑选一回,然而总找不到合意的。这些东西,似乎与子非都不搭调,就像是从前予殊顶着一张艳丽脸庞偏要做出书生打扮一样不搭调。
我想,贿赂子非的事情,还是慢慢思量好了。
第8章 第八章
盘算着时辰,我一路哼着小曲儿回了山。
这一回我回来的早些,向来子非中了昏睡的法诀还不会醒。我本想买个合意的物事贿赂他,好让这人少挑我刺,我也好自在些。然而天不遂人愿,我几乎把时间都耗在为子非挑东西这桩事上头,仍旧未挑出他会喜欢的。
说到底还是我不知他的好恶。
倒是予殊炫耀似的,拿着那根簪子不停于我眼前晃悠。他见我板着脸,便笑道:“有什么烦心事儿,说出来叫我乐一乐呗。”
他一向嘴贱,我早已习以为常。
我迟疑了片刻,也许是神色过于严肃,予殊也不再是玩笑神色。他看着我,我见他也正经,便告知了他,关于贿赂子非的烦心事。
予殊心情不错,便也乐得为我答疑解忧。他拿着那根簪子,再次于我眼前晃了晃:“这个怎么样?”
我看着那精致的玉簪,做工上佳,挑不出一丝错处。
但是,我总觉着这颜色与子非不太搭调,且这是予殊的簪子,他怎肯大大方方送与我。
定然是有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见我不做声,予殊继续道:“我觉着这个簪子能送他,虽不见得多贵重,但它重在心意啊。”
我狐疑地看着他。
以我长年与他相处的经验看,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