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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同志:“……”
打头那个沉默片刻后咳了一声,然后把举着的证件转了个方向对着苏困,然后把之前对耿子墨说过的话又对苏困重复了一遍。
苏困听完眨巴了两下眼睛,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一万只面瘫小鬼狂踩而过,脑子都被踏扁了,以至于警察说的每个字他都懂,但是合在一起却怎么都理解不了:“你们说啥?”
那警察没等他缓过来,就又丢过来一个炸雷,把苏困轰得连最后一点渣渣都不剩了:“你认识张福权的吧?今天傍晚他被他爱人发现倒在客厅里,已经没气了。初步鉴定是他杀,时间大约是下午四点左右。他最近联系最频繁的一共有两个人,你是其中之一,而且他爱人说,你在三点多的时候跟张福权上了楼,之后却只有你一个人下来,张福权那之后就再没了动静。其他更具体的情况要等法医那边的结果出来之后才能得知。总之,现在希望你能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工作。”
大概是苏困的表情太过于茫然,那位警察想了想,又稍微缓和了一点表情,补充了一句道:“……即便有什么误会,也要跟我们说清楚,录个口供,说不定也能给我们破案提供帮助。走吧。”
苏困一直处于一种介于惊愕和困惑之间的状态——惊愕于一个几个小时前还活生生的跟自己有说有笑的人,居然就这么没了,成了一具尸体,还是被杀的;困惑于那个缠着他的婴灵明明已经被顾琰吞得干干净净了,为何还会出事?
他让耿子墨在家呆着等他回来,却默许了顾琰跟在车后一路陪着他朝警局飘。毕竟他的心里现在空空落落的一点底都没有——如果真的是人犯的案,倒还好办,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终归能抓到凶手的;如果杀了张福权的根本不是人,那他可有口说不清了。
尽管顾琰在这一点上似乎也帮不上什么忙,但是不知是不是因为上次那些事的影响,苏困潜意识里觉得,有他跟着,会安心很多。
警局的位置距离苏困住着的小区有些远。顾琰跟在车边飘过灯光星星点点的居民区,飘过依旧还很热闹的市中心,飘过几条长长的车道。耳边警车的鸣笛声“呜哇呜哇”的非常刺耳,越听他的脸色越沉。自从和苏困解开误会后,很久没有燃起的怒意再次翻腾着涌了上来,被他堪堪压在了心口。
经过一系列的对话,他搞明白了这几个所谓的“警察”究竟是何人,担的是何事。他也明白这个世界也有一套独属的王法,这几个人不过是秉公执法,没有任何出格的举动,除了表情比较沉肃之外,态度甚至算得上客气。
但是当他看到苏困一脸不知所措却又无奈地跟着那几个人进了他们叫做“警车”的铁盒子里面时,他还是难以抑制地觉得烦躁起来,无处发泄。
不过依旧存在的理智使得他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先跟着苏困到了他们要去的地方,看看情况,再作打算。
苏困有些恍惚的状态持续了很久,直到他在警局看到了张福权的妻子。
从他找到张福权准备租下房子起,直到今天,苏困跟这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说过的话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她似乎一直陪在张福权的身边,勤快却安静。除了在豆沙屋卖东西的时候偶尔跟学生说笑几句,大多数时候,都是安静地呆着,看着张福权跟苏困交谈聊天,很少插话,却一直都笑盈盈的。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盯着地面的花纹发呆,头发散乱,神情空洞。
像很多中年女人一样,她的身材已经发了福,看起来腰腹部被衣服紧紧裹着,勒出了臃肿的轮廓,她的脸上还带着眼泪流下的两条痕迹,眼睛周围的一圈以及鼻头依旧泛着红,颤抖地抽噎着,看起来模样滑稽却又异常可怜。
苏困原本以为,她既然误会他和张福权被杀有关系,那定会扑上来踢打一番。谁知她根本就没有看到他,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也不知这样持续了多久。
站着发了会儿怔,被身后的警察轻声催促了一句,苏困才再次迈步,跟着前面的人朝里走。在看到那扇开着的门里有些昏暗的环境时,苏困有些慌地扭头朝身后扫了几眼,很快就找到了正穿过人群朝这边飘来的顾琰。
他依旧是那副面瘫的样子,只是眉间微蹙,多了几道皱褶,薄薄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两边的唇角微微有些下沉,看起来心情似乎异常不爽。他很快飘到了苏困的身边,位置比较高的地方,淡淡地瞥了苏困一眼,然后伸出了手。
苏困只觉得自己已经干透了的头发似乎被什么有些凉的东西覆住,然后轻轻揉了揉。
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如果放在平日,他定会怒道:“不要摸老子的头!”可是在此时,他只觉得有些空落落的心瞬间便着了地,再没什么可担忧的了。
☆、40 特殊部门
负责录口供的几个警察有男有女;他们的态度一直都挺客气,没有什么过于急躁或是太重的语气。只是冷静地把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抛给苏困。苏困虽然心里没什么底,但是他知道自己是无辜的;所以给出的答案虽然听起来有些乱,但是理一遍之后逻辑上非常通顺。
因为涉及到人命,所以这次的口供录得格外细致;花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这个房间里空调挺足,温度打得很适宜;不闷热也不让人觉得凉,什么都好,唯一的缺陷就是灯光偏暗;给人一种略有些压抑的感觉。再加上好几个穿制服的人神情肃穆,有坐有站,压迫感非常强烈。
所以即便神经粗如苏困,在这里呆久了,也会从心底里感到浓浓的疲累。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苏困余光看到顾琰似乎越来越不耐烦,他的眉头越蹙越紧,表情也越来越阴沉。从最开始安静地悬在苏困身边,到后来在桌边飘着踱来踱去,似乎在努力地压制着烦躁感和隐隐怒意。
对面坐着的警察掏出一叠照片放在桌上,推到苏困面前,道:“这是现场拍摄的照片,你看看吧。”
顾琰顿了片刻,然后沉默着飘回苏困的身边,垂目朝桌上的照片看去。
说实话,常年在外征战,顾琰看过的死人已经多到数不清了,尸身完整的或是不完整的,面容安详的或是狰狞的,模样悲凉的或是惨烈的,多到他几乎已经麻木了。然而,终究只是几乎。
人也好,动物也好,大多天生在面对同类的尸首时,会产生格外强烈的悲伤和不忍。这样与生俱来的情感会因为经历增多而慢慢磨淡,却很少能彻底消除干净。就连看了那么多次死亡的顾琰,依旧无法保持内心彻底的平静。何况根本没有看过几次尸体的苏困?
照片里的张福权侧躺在客厅中央的一块空地上,周围没有血迹。他的面色灰败已经没了生气,只有惊恐的大睁着的眼睛还在吐露着内心的惧意和对死亡的不甘。他的身体蜷缩着,脊背弯成了一张弓,双手以一种诡异的姿势缩在胸前,下巴几乎可以抵上曲起的膝盖。周身的衣裤都因为发福的身材和幅度太大的姿势而紧绷在身上,腰腹部甚至勒出了两道印迹。
正常人在蜷缩起身体时,头都会下意识地埋向胸口,可是张福权的脖子却直直地梗着,脸正对着前面,和他的整体姿势显得异常不搭调。看久了,倒觉得不像是他自己蜷起来的,而是死后被人摆弄成这个样子的。
这个想法闪过去的时候,苏困整个人都激灵了一下。只觉得寒气顺着脊背窜到了脖颈,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但是被他自己生生地忍住了。
对着一个算是熟人的尸体照片作呕,他做不到。何况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不管怎么说,死者为大。尽管看起来,死去的张福权在生前似乎欠了相当要命的债,才被报复,弄了这么个下场。
苏困忍了半晌,还是偏过头去深呼吸了几口,然后伸手把照片朝对面推了推。他侧着的头恰好抵在了身边飘着的顾琰胸口。顾琰愣了愣,却没有避开,任他这么虚靠着。不算太真实的触感带着冰凉的气息,覆在苏困的额头之上,让他被胃里的恶心感搅得一片混沌的头脑重新变得清明起来。
就在他刚刚有点缓过来的时候,有人敲了两下门,然后递进来一份文件。
对面坐着的警察结果那一打打印纸,一页页较为快速地翻看了一遍,里面不知什么把他看得面色刷白,然后紧紧皱着眉将那一小沓纸丢在了桌上,两手支在桌沿上,十指交叉,拇指抵在有些干燥的嘴唇上重重地摩擦了一阵,才顿住动作,抬眼看向苏困道:“刚才法医那边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