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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也一起。”
白秀麒没有理会他,反倒喃喃自语:“关键是这些日本兵究竟是过来干什么的?又怎么会变成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那边,江成路已经用井里干枯的凤尾草生起了一团火。又将火团丢在了怪尸的身上。虽然过程有点缓慢,但最终怪尸还是燃烧了起来。当绝大部分的身体组织都焦黑碳化之后,那股邪门的生命力终于戛然而止。
“这一个和那一个,果然不是一个等级的。”
江成路找了根树枝将最后的灰烬拨开,以确定不会再有死灰复燃的机会。这才重新搬起堵着井口的巨石,将它弄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直到这个时候,白秀麒还在研究着那块日本兵的认识票,原来铜片的正反面都是有文字的。
“这上面刻着一个荣字,应该是部队番号,下面还有数字,暂时看不清楚……”
不过,就算现在能够看清楚部队的番号也意味不了什么——江成路先不提,白秀麒对于二战抗日历史还没有了解到如此细碎的程度。于是他暂时先将识别票放进口袋,等到下山之后再仔细研究。
现在应该怎么办?
老地图上虽然标示出了七眼井的位置所在,但事实证明日军显然已经到过这里,或许已经取走了有价值的东西,再继续探究的意义不大。
更重要的是,江成路一想到自己还要搬开剩下的六块大石头,说不定大石头下面还藏着六具怪尸……就表示自己累觉不爱。
这得折腾到猴年马月去啊?
“算了,去道观。”
还是白秀麒果断拍板,拿着断剩半截的绝电剑自告奋勇地走在了前面。
七眼井曾经是道士们生活用水的来源地,距离道观的距离当然不远。沿着荒废已久的“之”字形台阶蜿蜒向上,不知不觉中周围开始起了山雾。
风声消失了,鸟叫和虫鸣也一点点被留在了山雾的外围,四周只剩下绝对的死寂。
真是让人不安的安静。
白秀麒本能地提高了警惕,一边走一边朝着四下里不停地张望着。相比之下江成路就显得笃定许多,头也不回地一个劲儿朝前走去。
最后一串青石台阶终于到了尽头,氤氲的白雾深处是一大片茂盛碧绿的芭蕉树林。硕大的蕉叶后面,江南园林特有的黑瓦游墙若隐若现,墙体中央嵌着圆形的月洞,斑驳的木门已经朽烂在了地上。
这里就是道观的后门了。
ps:
故事里的情节肯定是虚构的,不过部分虚构建立在真实基础上。荣字部队是什么,咱们不卖关子,百度就可以知道的。这个部队在江浙一带恶名昭昭,直到最近几年还有陆续考证报道。
玄井公寓所在的城市,是上海和杭州的混合体,地形像上海,规模像杭州……
马上就要进道观了,下面两章将会非常重要嗷~
☆、第七十三章 陈冠希
好像一场漫长的跋涉最后迎来了终点,白秀麒忍不住长舒出一口气。可是他很快又醒悟过来,现在放松还为时过早。
悄悄地迈过残破的月洞门,他们踏入了白雾弥漫的道观之中。
后院应该是道士们起居、修行的所在,乍看之下是一片虽然荒芜颓废、却依稀可辨江南意趣的小小园林。
后院的东面和西面,老旧木构建筑的屋顶早已经坍塌腐朽,只剩下夯土残墙依旧伫立。颓圮的门廊上,凤尾草努力固定着硕果仅存的几块瓦片。
更远一些的草丛中,大片大片的紫云英正在努力盛开,却并没有蜜蜂或者蝴蝶慕名而来。走进花田向四周环视——院子的西南和东北两个方向,各开着一个宝瓶形状的小门。
白秀麒正犹豫着,就看见江成路抬脚就朝西南的那扇门走去。
门后面长着一颗高大的香泡树,或许是因为气温和湿度的原因现在才开花,把附近的空气染出一股沁人的清甜。
“我似乎记得这种香气……”
江成路的声音听不出是怀念还是惊愕:“这棵树是我亲手种下的。”
白秀麒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忍不住问他:“难道你是道士?”
“怎么可能!”
江成路哑然失笑,笑完之后却又露出了不太自信的神色:“……应该不是吧,除非这山上的道士都是兔子獐子狐狸变得,那还有点可能。”
“可是这里是道观,住在道观里的人,不是道士还能是什么?”
香泡树底下铺着一条鹅卵石小路,总算还没有被两边的杂草吞没。白秀麒沿着小路走了几步,发现前方的浓雾里面出现了一个干枯的池塘,池塘边上立着座假山。假山的边上则是一间歪歪斜斜的八角凉亭。
“这里……这里不就是爱晚轩金石书画善会那张老照片的拍摄地点吗?!”
白秀麒飞快地从怀里掏出了东西进行对比。
虽然时间改变了很多细节,但是从大致的方向和位置来看,当年的“白秀麒”和爱晚轩的同好们就是在这个地方留下了合影。
“住在道观里的人。不是道士,还可以是这些人嘛。”
凑过来看着照片的江成路解答了白秀麒刚才的那个疑问。
根据照片的角度。他们一点点地在院子里倒退,很快找准了当年拍摄者的大致站位。那是这间院子东北角上的一间大书屋,从外观看上去还算保存完好。
“走,进去瞧瞧。”
说着,江成路就已经抬手推开了木门。
门轴转动的“吱嘎”声撕裂了空气中的静谧,同时也将白秀麒的好奇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里——
与想象中的有些不同,书屋内并没有太过浓重的尘封气味。一进门。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一张横在正中央的书画桌,上面搁着笔架、笔洗等等的器物。然后就是在屋子里横七竖八摆放着的竹制书架。
书架上面堆放着满满当当的书籍,全都蒙着厚厚的灰尘。
“喔,这么多的书。我可以拿一点回去读。”
江成路看着喜欢。随手就拿起几本线状的本子翻看,一连扫了好几本却又开始咋舌:“啧啧,太奇怪了!虽然版本不一样,但是这里这些书我家基本上都有……”
另一边,白秀麒根本没有在听江成路的嘀咕。他在书屋的西侧发现了一大堆非常可疑的金属物体。
“……罐头?”
没有错,就是那种古早时期的午餐肉和凤尾鱼罐头,椭圆形的小扁盒子,里头当然全都空空如也了。零散的罐头边上还有七八个大纸箱子,白秀麒试着打开了几个。发现里头的主题也很一致——
罐头、罐头、罐头,全都是吃空了的罐头。
是谁,猫在这废弃的破旧道观里,经年累月地靠吃肉类罐头维生?
白秀麒正在疑惑,江成路终于放弃了那几本破书,也朝着这边粘了过来,一看见这满地的狼藉,顿时露出胸有成竹的表情。
“我知道谁住过这里了,太好猜了,居然还是个名人!”
“你知道?”白秀麒愕然:“谁?”
江成路狡黠一笑:“陈旧的罐头,被放在书房的西边……你说呢?”
白秀麒愣了一愣,两秒钟之后才咬牙切齿地吐出三个字:“陈…冠…希?!”
“挺聪明的嘛。”江成路鼓励一般拍了拍他的肩膀。
“……滚蛋!”
白秀麒咬紧牙关不去和他抬杠,继续查看那几箱子罐头食品。终于不孚众望地在其中一个箱子里发现了一团揉皱了的宣纸。
介于书屋的中央就是一张书画桌,白秀麒想当然地认为这张画应该就是蜗居在这儿啃罐头的仁兄所绘。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将纸张一点点摊开,却在看清楚画作的内容之后彻底石化了。
宣纸有点儿受潮,但是区区几十年的时光,还无法消磨墨汁的持久力。所以白秀麒清楚地看见纸上描绘着一个男人忧郁的侧影,像是靠在看不见的窗台上,看着外面的风景。
寥寥数笔,却形神兼备。画中的男人,就是江成路。
白秀麒一贯沉稳的手微微颤抖着,忽然又抬起头来急喊:“还有哪里有宣纸的?统统都给我找出来!”
江成路被他吼得一个激灵,立刻就在屋子里头好一通翻找,最后在书画桌的下面找到了一个瓷缸,里面卷着的、揉着的,都是用毛笔画在宣纸上的速写。
这一次,白秀麒不仅仅在纸上再度找到了江成路,找到了另外一些他素不相识的人,甚至,还找到了他自己。
存在于泛黄宣纸之上的白秀麒,身着一袭长袍,手握着一卷书册靠在藤椅上小憩。藤椅摆在一个圆形的月洞门前,有凌霄花的藤蔓从门上垂挂下来。
而江成路就站在藤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