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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静方朝那边看了一眼,刚好看到那个叫关意的少年端着一个木盆子走进自己家。关意似乎也看到了他,不过只一眼,关意就快速地躲回了自己家。
“外来人!你怎么还没走?!”一个男人带着怒气的声音响了起来。
沈静方回头,发现是关杨。
关杨继续说着:“你还想在这里害死多少人!?”
沈静方斟酌了一下,收起了伞。
影子霎时消失了。关杨看着他,又看了眼地面,想说的话如同水龙头被关一样,霎时收了回去。他的脸色变得惨白。
沈静方又打开伞:“你怎么了?”
关杨又看了看他的脚下,发现明明是有影子的。
他松了口气,大概是幻觉吧。不过他也一刻都不想和这个人在一起了,他瞪了瞪沈静方,转头就走了。
☆、山神祭
罗塘静静地道:“我希望你告诉我事实。整个村子里的人,估计都是知道那件事情的,只是不肯对外人道,我看得出来,你恐怕也是那个事件的中心人物之一。三年前,这个村子究竟发生了什么?”
常赧一边吃着东西一边道:“我只是个铁匠。你凭什么觉得我是那件事的中心人物?”
罗塘说:“从你的言行,和村子里的人对你的态度,还有这几天发生的事。”他闭了闭眼,“已经有七个人了。不是只有十五号才会死人。村子里三年内死去的人,一定是个惊人的数字。”
常赧说:“是啊。你去后山看看吧。那是一片巨大的坟场。很多家里人几乎死光,最后无人管理的尸体,或者是家人不再愿意举行葬礼,而扔在那里的尸体有多少。那是个噩梦一样的山坡,山坡上都是骸骨。哦对了,如果你去的话,也许还能看见山顶上摆着一具空荡荡的朱砂棺材。”
罗塘皱了皱眉。
“你不觉得怪异吗?”常赧看向他,“村子里的人排斥着我,在这个满是姓关,近亲结婚几乎是频繁到没办法估计的村庄,我却姓常。你知道吗?我明明上过大学,为什么要成为一个铁匠?”
罗塘摇了摇头。
常赧笑了:“因为,我也是个外来人啊。”
罗塘皱了皱眉。
常赧却没再说关于自己的事情,反而问了另一个问题:“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罗塘摇了摇头:“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就拿真相来换。”
“你这几天听说有人死去,似乎平静了很多啊。”常赧看似不经心地望向他。
“看多了,大概真的会习惯吧。”罗塘无声地叹了口气,“而且这个村子里的的事情,已经成了一种规律吧。我是不属于规律的人,用任何手段去打破规律,都是不合理的。我不会再试图去把谁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了。我根本做不到的。”
“这不是昨天晚上那姓沈的小子跟你说的话?”
“你听到了?”
“听到了一点。”常赧打了个哈欠,“既然你已经有了这种觉悟,那么久没关系了。那个,大概……要开始了。”
“什么?”
常赧轻笑道:“出去看看,大概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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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里几乎每家每户门口都挂着白绫。此刻已经很晚了,天已经完全黑了,但是借着月光还是能看清眼前的一切。
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女孩坐在众人抬着的高架上,神情麻木,眼神里带着恐惧。几乎是村子里所有的人都在队列里,村长走在最前方,旁边
还有两个人拿着贡品样的东西,嘴里念念有词。
罗塘发现队列里的人瞪着自己。
常赧放下刀走了出来,看了看外面:“这是山神祭。在这个村子里,是每三年举行一次的。他们渴望那座乱葬岗的主人能够保佑他们,这群人始终坚信,每三年为山神献上一次祭品,村子里的庄稼就能有一个大丰收,而村子里新诞生的孩子也不会有疾病。大概是巧合吧。他们这样做了,还真的每一年都丰收了,明明近亲结婚那么频繁,孩子却都健健康康。你说那座山上真的有神吗?”
罗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知道常赧根本不需要答案。所以他反而问:“那个杀人的小女孩,也是山神的祭品吗?”
常赧看了他一眼:“不是。她是个外来人,外来人是不能作为祭品的。”
“外来人?”沈静方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常赧轻笑,然后转头回了屋里。
沈静方和常赧对视了一眼。
送祭品的队伍缓慢地向常赧所说的那座山走去,一排排穿着孝衣的人们都低着头向前走着,男人在队列的前方,女人则在后方,女人的后面跟着老人和小孩。
“每三年,都要用抽签的方式,从村子里六岁以下的小女孩中选出一个人去祭山神,曾经有一年,大概是由于害怕自己的孩子被送去,所以,村子里居然是没有六岁以下的女孩的。”常赧望着那个长长的队列,眼神仿佛放空了,“于是人们慌了。找了一个七岁的女孩去代替。但是那一年,在这个明明常常下雨的地方,居然一滴雨都没有下。庄稼没有任何收成,饿死了很多人。那之后人们怕了。新生儿一个接着一个地诞生,村子里的人也越来越多了。只是现在,村子里啊,已经死了一半人了。只有少数人人会被葬在地里,其他的人,差不多都扔到乱葬岗上去了。否则的话,地会被死人占光啊。”
罗塘的瞳孔蓦地放大:“村子里死了一半人?!我刚刚看那个队列……似乎是有五百人,难道说……”
“那就是村子里的所有人了。村子里原本有着一千二百多个人,现在,只剩下五百个人了。”
罗塘震惊得说不出话。
“那座山因为尸体太多而臭不可闻。不过因为那是在下风向吧,所以你们大概没有闻到过。但是一旦靠近了,那个味道可是让人几乎想要自杀的。”常赧说,“可惜他们坚信山神是喜欢死者的,所以把尸体都扔到那里去了。”
“我去看过那座山。”沈静方开口,“的确有不少死人,还有已经变成了白骨的,不过大部分都是腐肉,那里除了大量的虫类
以外,植物都不是太多,这座山的阴面和阳面,几乎是两个样子啊。”
“三年,死了六百多个人,也就是说,一年会有两百人去世?”常赧的拳头死死攥了起来,“外面,都没有人知道吗?!”
常赧缓缓摇头:“知道这个村子的存在的人都不多。你能从县城调查到那几十个人的死,已经很难得了。”
“究竟是什么原因?”
常赧却望向了那个队伍:“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这是她的报复。这个村子里的所有人都是杀人犯,他们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我说过,罪孽是不会平均分配的,在死者的世界里,大概是没有主犯和从犯这样的概念的。”
罗塘突然想起常赧所说的那句话,他有种心被攥紧了的难受感。
……
“如果他们本来就是杀人犯,就没有去救的必要了吧!罪孽不是说大家一起做了,罪孽就会减少!而是所有人,所有人都背着一样的债!那群家伙,他们罪有应得,该死的总会死的,你去又怎么样,如果你也死在那里,说不定还会怪我没有阻止你!”
☆、争执
恐惧弥漫在了村子的上空。
列队缓缓向前行进着,关意在队列前方的男人的队伍里,他刚满十八岁,这是第一次站在队列的前方。山上的味道越来越清楚,他很想捂鼻子,可是看到其他人都恭恭敬敬地垂着双手,一拜一前进,他什么也不敢做,只能跟着众人一起缓慢地一拜一前进。那味道熏得他头晕,几乎要把白天吃的东西吐出来了,但是他只能强忍下不适,不断前进着。越靠近那座山,味道就越重。
“菁菁,没事的。”一个男人伸出左手握了握那个即将成为祭品的小朋友的手,“你是在造福村子里的人,如果山神可以帮助我们的话,也许就不会再死人了。”
菁菁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恐惧的神色开始微微流露了一点出来。她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又被回过头来的村长露出的表情吓了回去。她的身体瑟瑟发抖,但是又勉强地收起了所有的情绪。
关意看了一眼那个小女孩。一个月以前,她会成为祭品这件事就已经成为了定局。三年来,村子里死去的孩子很多,近三年来,又因为村子里只剩下了她一个六岁以下的女孩,关杨的女儿关雨很幸运,她三年前在菁菁,自己和另一个女孩雾雨之间的抽签中幸免,而今又刚好过了六岁。
所以菁菁会成为祭品几乎可以说是早就注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