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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那种动不动爱往外跑的过动儿也就算了。但苏禹纶个性好静,非必要绝不出门,连看场电影都要连拐带骗的,这么长时间不在实在不太寻常。就算是工作也不至于拖这么久。没有人捡骨捡到隔夜的。
吴侑学拨了通电话到对方号码,却直接转入语音信箱。窗外雨还在下,玻璃窗上滴答的声响让他莫名焦躁。
到了半夜,门上终于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吴侑学待在家里读不下书,做什么都分心,赖到沙发上乱转电视,不时侧耳细听,等的就是这个声音。
“去哪了,怎么这么晚?”
苏禹纶没有回答,右肩上挂着的背包摔到地上,连带整个人踉跄了一下,得背靠着墙才能勉力站好。
吴侑学把遥控器一扔,冲上前扶住他,唯恐慢了一步他随时会昏倒。事实上苏禹纶离昏倒也不远了,身上全是雨水,脸色潮红,肌肤温度高得烫手。
“欸,你在发烧。”吴侑学吃力地撑着对方,就连没有互相接触的部位都能感觉到热气,“要不要先去你房间休息?”
苏禹纶掀了掀唇,没发出声音,但看唇形他说的似乎是‘废话’。
吴侑学于是把他架着往房间拖。房门是锁着的,他在苏禹纶身上摸了半天才找到钥匙。第一次进室友卧房,房中摆设都来不及细看,手忙脚乱把人安置到床上。
扶着他的肩膀往下躺的时候,吴侑学碰到了他的脸。苏禹纶的脸庞是火烫的,脸上滚落下来的水珠却冰冷刺骨。吴侑学这才想到要去浴室绞两条热毛巾,替病人把汗水和雨水擦干,免得又着凉。
毛巾刚碰到脸上苏禹纶就睁开眼睛,盯了他一下,声音嘶哑:“帮我倒水。”
吴侑学担心地问:“你衣服还是湿的,要不要先换?”他的眼神就像小孩子在看一只受伤的动物,很想帮忙又不知道从何着手。
苏禹纶被他那种想把自己剥光的眼神看得很不安:“我自己来,你去买退烧药。”
“你可以吧?”
“只是发烧又不是瘫痪,你快去。”
这种时候苏禹纶说什么吴侑学都会照办。
可是凌晨时刻有卖退烧药的大概只剩便利商店,苏禹纶药物过敏,只能吃某间原装进口的厂牌。于是他大半夜顶风骑车跑了四家药局,总算找到一间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柜台小姐看他被雨水溅得湿答答,还不断夸他贴心。
回到公寓,苏禹纶已经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了下来。
“买得到吗?”他躺在床上,气色看起来比刚到家时好一点。
“柜台小姐说口服药卖完了,剩下塞剂。”
苏禹纶先是一愣,然后露出虚弱的微笑,轻声说:“你以后最好别发烧。”
吴侑学听了,搓搓冻得发红的脸颊,乖巧地把口服药拿出来。
不常生病的人,一病起来就会拖很久。
苏禹纶从小跟着老爸到处捡风水,从台湾头捡到台湾尾,风吹日晒习惯了,身体很耐操,连续好几年连感冒都不曾有过。天冷对他而言是小事,天冷再加上淋雨也没什么。
但他那天去捡金遇上的尸身状况实在太糟糕,风雨交加下焚香诵咒的步骤又难以进行。与其说是受寒感冒,不如说是被墓主‘煞到’。就这样出乎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预料地病倒了。
病况发展迅速而且来势汹汹。回到家当晚吃过药后烧是退了,睡到隔天又开始持续低烧,吃不下东西,接连好几天。
吴侑学吓得把什么鬼手什么性骚扰通通抛在脑后,替苏禹纶办了请假手续,按照医嘱一天两餐稀饭加上蔬果,还三不五时摸进室友房间提醒他多喝水,就差没有拿一根汤匙把稀饭吹凉了直接喂给对方。
苏禹纶被他伺候得很心虚,不太适应这种躺在床上吃饱睡睡饱吃的生活,但以他目前的身体状况,的确也只有被人伺候的份。
他小时候几次感冒都没什么大碍,老爸总是放他自生自灭。第一次病得这么严重,让他总算有被人照顾的机会,有点怪,可是感觉不坏。
“怎么还是没退烧。”这几天吴侑学从学校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提晚餐给室友,顺便把手放在对方额头上摸摸。
“退了,是你手太冰。”苏禹纶放下看到一半的书。其实有没有退他自己也不知道。总之跟前几天比起来精神好了很多,不再那么嗜睡,醒来看点书。
偶尔会冒出一直这样过下去似乎也不错的想法。
吴侑学不知道苏禹纶怎么想,实际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
以男生来说,吴侑学的确算是比较细心体贴的那种,可惜没什么耐性,像这种把人照顾到无微不至的事,刚开始很上手,久了就觉得烦。带营队当队辅照顾小队员两三天已经是他的极限。
可是苏禹纶病了一个星期,他却当全职看护当得心甘情愿。
“有没有退你自己说的也不准嘛。”他一边这样讲,一边蹲到床边,把自己的浏海往上拨。“过来一下。”
两个人的额头贴在一起,传递彼此的体温,然后又分开。
“应该快好了,周末再多休息两天。”前额温热的触感很舒适,吴侑学扒着头毛,漫不经心喃喃自语。
到了周末,大家就像憋了好几天的气终于可以浮上水面。实验课一结束教室里一片乱哄哄,弥漫着周休二日,迫不及待解放身心的气氛。
沈长宁三两下脱下实验衣一甩,拍着桌子宣告:“今天晚上去夜市吃到饱,裤子扣不起来为止!”
吴侑学扯开罩到脸上的实验袍:“你就算不吃也快没裤子穿了。今天有事我没办法去。”
“什么事,莫非你有了?”沈长宁在空中比划出完美的S型身材曲线。在他的价值观里,唯一能比夜市美食还要重要的就是跟女朋友出游。“什么时候交的都不告诉我。”
“有什么有。我要去隔壁系办替室友拿他们系上讲义,跟人约了时间快来不及,星期一见了。”吴侑学把背包甩上肩,转眼走得只剩背影。
沈长宁震惊不已,跟美食和女朋友比起来,室友的顺位都排到百慕达去了,更何况是室友的讲义。
他不禁开始疑心吴侑学说合租根本骗人的,事实上是金屋藏娇,不然谁会对室友这么尽心尽力。要是换成他,室友生病了顶多帮忙挖个坑就仁至义尽。
吴侑学却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抱了一叠讲义又去学生餐厅买晚餐,整个过程顺畅得像是每天的例行公事。想到马上就要回家,连脚步都跟着轻快起来。
回到公寓时没有人招呼他,沙发扶手上摊着一本书,苏禹纶斜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少了凌厉的目光,五官显得柔和许多。浏海有一段时间没剪,软软地覆在双眼上。
书页泛黄老旧,边角卷皱,被纱窗外的晚风一吹,翻动出沙沙声响。
吴侑学凑过去看,发现这是本线装书,小楷密密麻麻爬满纸页,内容看不太懂,但大致上是在介绍民间流传的巫术及风俗信仰。
苏禹纶的卧房里什么没有,就书最多,两个大书柜排得找不到空隙。再来是符文和挂轴,还有墙上那柄桃木剑,除此之外收拾得干干净净。
要不是苏禹纶生病,吴侑学可能等租约到期了都还没机会踏入他的房间。
这一个星期之内,他们的关系变得前所未有地亲密,不知道这会成为将来的常态,还是只是特殊情况下不得不然的选择。吴侑学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卑劣,但是如果一直这样过下去,似乎也不错。
当然理智上他仍然希望苏禹纶早日康复。那个握着剑,背脊挺得笔直的身影让他印象太深刻。苏禹纶比较适合这种无懈可击的形象。
吴侑学把书放到茶几上摆好。习惯性探手去摸苏禹纶的额头。
都过这么久,烧也该退了。
他的手很谨慎,决不至于把人吵醒,如果是一般人,再怎么浅眠至多也就咕哝两声翻过去继续睡。
但苏禹纶毕竟不是一般人。他已经习惯警觉。
在吴侑学反应过来以前,苏禹纶猛然翻起来扣住他的手腕,用身体重量把他整个往下压,力道之大让他很傻眼,以至于被摔在地上的时候一点反抗都没有,连喊叫都忘了。
“是你?”苏禹纶刚醒来,愣了一下才看清,显得意外。温热的气息喷在他脸上,嘴唇几乎相触。
他没回答,没挣扎,苏禹纶也没起身。
此时他们贴得很近很紧,其间没有一点距离。意识到这点,让两人都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有办法把人摔得七荤八素,代表病也好得差不多了。
苏禹纶破天荒声称他身体刚恢复,要出去走走活动筋骨。
“干什么干什么,你想走去哪里?”吴侑学拦在玄关口,两个人用一种很诡异的姿态对峙着。“医生叫你要多休息,今天又没上课,干嘛不待在家里?”
之所以说诡异,是因为他们两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