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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声,承受着那人一下一下粗暴的撞击。
肖泯停了下来,“卿儿……”轻轻唤了一声。
身下的人的哭声渐渐的大了起来,双手盖在眼睛上,抽噎着,“不要用那个名字叫我……,不要用那个名字……”
只有初寒才可以,只有初寒才可以,只有他,只有他……
呜咽的哭着,泪顺着眼角滑落,滴到了锦被上,浸湿了身下的锦被。
肖泯拉下他盖在眼睛上的手,十指相扣,轻轻地吻掉他眼角噙着泪水。
将那已经瘫软的人儿抱在怀里。
动作也变得温柔起来。
即便你心里只有他一人,我也还是义无反顾的喜欢你啊,肖泯自嘲的笑了笑。
即便你只爱他一人。
一见钟情,一见如故。这份感情是没有任何杂质的,只是单单的喜欢着,深爱着,身下的那个人。
即便是你心里有他,我也无所谓,只要你能与我在一起,哪怕不能得到你的心。
我这帝王,倒真是傻透了,呵……
缠绵过后,肖泯却否了之前的约定。九卿若是答应了为皇后,才能给他狐衣。
封后大典最快也要准备五日,初寒最多还有三天。三天后便是有了狐衣也救不了他。
跪在地上苦苦的恳求着肖泯,肖泯硬了硬心,始终没有应他。
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后面的疼痛几乎让他站不住脚,几次都要倒了下去,但还是咬咬牙坚持着。
九卿欲走,肖泯指使了侍卫团团围住,阻了他的去路。对着泱泱大军,知自己不能逃出这里。
又敲碎了一个青瓷茶杯,这次的碎片对的不是肖泯,而是九卿自己。
抵上颈间,血顺着瓷器的边缘滑下,落入衣襟。
眼见着碎瓷片越刺越深,那人的鲜血一滴一滴顺着纤细的颈间淌了下来。
袖中的手紧了紧,指甲深深的刺入了掌心。
“你当真要走?”
那人都已经死了,事到如今你还是念着他吗?
“是。”
神色凄然,他开了口,应了声是。
肖泯只能放行。
他去的决然,摇摇晃晃的走着,也没回过头。
望着那人离去的身影,肖泯跪在地上,笑的凄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始终敌不过他,敌不过他啊。
皇城内的杏花花瓣洒了一地,零落了满地的憔悴。
两日后,一顶八抬大轿晃悠悠的从柳府抬了出来。
街道边吹吹打打的,好不热闹。
只是旁人都不知道这是哪家的姑娘嫁人。
轿子抬到了城墙上停了下来,中途有人拦了下来,轿子里伸出一只细嫩的手,纤细的指尖拿着那块将军令牌,侍卫们立即放行。
喝得烂醉的肖泯坐在书房里闷闷的憋了几天,这日突然有人来禀告。
烦闷辞退了来禀告的人,还是继续执意的借酒浇愁。门外的人怕有不妥,只是在外面壮着胆子喊了声柳府的人穿着嫁衣上了城墙。
猛地从酒中惊醒,似是想起了什么,去密室里取了狐衣。
第一次见时,雪白的狐衣上只有点点几滴血,这次见时,那血迹在狐衣上竟开出了一朵朵血红妖异的花。
手指不受控制的触碰到了那件染血的狐衣。
记忆在心底浮了上来。
千年前的笑靥如花,再次遇见他时柳絮翻飞,一袭玉白帐,春宵缠绵。
柳初寒与他,本是一人。
当手碰到那件狐衣时,魂归本体,柳初寒的流魂寄到了他的身上,记忆重合。
飞快的骑着马朝城门口处跑去。
“卿儿……,卿儿……,卿儿……”撕心裂肺的喊声似穿透了九重天,回响在这世间。
一席红衣飘飘,听到后面熟悉的喊声,九卿撩起了火红的盖头,微微一笑,朝着那人。
火红的嫁衣,撩起的盖头一角,盘起的银白色发丝露出了一缕,衬着如火的嫁衣,刺眼的很。
那是九卿第一次对肖泯笑,而不是柳初寒,肖泯失神的望着。
只见那倾城的微笑张开口似在说着什么,远远地,似是被风吹散了,听不真切。
下一刻,那火红的嫁衣就从城墙上跌落。
缓缓落地。
在落地的那一刹那,九卿似乎看见了那人,骑着高头大马,同样身着一袭喜衣,朝自己跑来。
心满意足的笑了。
既然我救不了你,那就与你一同。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肖泯大声叫着,下了马飞快的朝着那抹鲜红奔来。
地上的血蜿蜒流淌,鲜血从九卿的口中溢出。掏出怀里那件已经变成血红的狐衣,替他盖上。
当狐衣盖上时,身着嫁衣的身体在慢慢的消失,流萤般的,在慢慢的消散。
蓦地,只听见叮当两声,一对墨白玉簪掉了出来。
肖泯双手捧着那对玉簪,失声的痛哭起来。
那日的话,萦绕在脑海,挥之不去。
傻瓜,你可懂得这个簪子的寓意吗。
我接过了,那你就得一辈子都和我在一起。
一辈子。
永远不分离。
清风习习,城墙上的那人,最后对他说的那句话。
肖泯懂了。
身着嫁衣的九卿,语笑嫣然,对着他说道,“终是我错了,一错再错,自食恶果。一次信你,再次信你,救不了自己,也害他人,终是我错了,终是我错了。”
在位五十年,终未娶妻。
再次轮回,中秋赏月。
秋风吹得枝叶摇摇,金桂又飘香了满长安。
一杯一杯的独自饮着杜康酒,只觉得自己是忘了什么。
一遍一遍喃喃地念着,“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唯有杜康,唯有杜康,哈哈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泪从脸上滑落。
滑到嘴里,醇香的酒混合着苦涩的泪。
他伸手抚去脸上的泪,疑道,“我为何要哭呢?为何要哭呢?我有何忧愁?我为何要在此饮酒呢?”
泪自顾自的留着,依旧没有停下。
身边的侍者担心的劝阻,“皇上,您醉了,莫要喝这么多。”
觉得有些烦闷,挥挥袖,屏退了侍者们。
圆圆的月亮挂在了天边,似玉盘一般,银白色明亮的晃眼。
有什么在心里缓缓涌上心头,慢慢的从心底深处爬了上来。
白发金瞳。
银白色的发,灿金色的眸子,明亮的有些晃眼。
倾城绝艳,妖冶惑人。
卿儿,卿儿,卿儿……
记忆中的人渐渐明晰起来,他猛地站了起来,朝外跑去。
身后的侍从们大声喊着,他也没有理会。
望卿山天高云淡,满山飘香。
自九卿消失后,望卿山的冰雪就消散了。
湛蓝的天空又重新亮了起来,绿树红花,莺歌燕舞。
肖珏归位,劫难已渡。
相对而坐,还是面前那千年前未下完的棋盘,老仙人捋了捋胡子,有些尴尬的笑着两声,“是老夫错了,指了你一条错路,我竟不知还可以救他。”
肖珏摇头,拱手道,“多谢恩公,若是没有恩公,我也只能在红尘辗转,再也遇不到他了。”
老仙人依旧笑了笑,道,“此次我也该下去历练一番了。”
肖珏有些诧异,问道,“为何?”
老仙人站起来,扬扬眉,露出有些孩子气的表情,“换一身年轻的皮囊,若总是要行变化之术,这可不行。”顿了顿,又背过身,声音轻轻的,喃喃的开口,似是自语,“那人还在等我,在忘川河边,三千多年了,他还在。”
肖珏抬头,刚要落下的黑子停在半空,问道,“敢问仙人,那人是谁……?”
老仙人也没回头,仰起脸,望着天边那抹淡淡的云,开口回道,“欧阳彻,”顿了片刻,又改口,“季彻。”风簌簌的吹着,老仙人兀自走着,也没回头。
自己独自成仙也太没意思了,这次便要拖上那在忘川河等的都快成望夫石的那人了,季宛笑了笑想。
当时自己并没有等他,独自一人轮回下世,他年之后,谁还记得自己曾深爱的那个人,怕是那碗孟婆汤早就让人舍了前尘往事了,便是连那月老的红线都扯不住。
第二世的自己早已轮回忘了那人,却不知脱了凡骨,得了仙道,却还是固执的想起了那人。
往年的记忆,一丝不漏的全都回想了起来。
若是自己当初没有选择成仙,而是与他共渡凡尘,那么,如今的他们又该何去何从呢?彼此都忘了前世,那么来生可否还能彼此深爱不渝?
天道转圜。
他原以为那人见自己早已轮回,便会断了念想,却不知他还在那里等着,等着他心里的那个季宛。
一等,便是三千年。
季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