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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池将帕子扔进已经被鲜血染红的温水里,伸手取了生肌膏一点点细致地涂在玄修的伤口上。玄修自小在府中娇生惯养,细皮嫩肉的,今日被凤栾伤得遍体鳞伤,此刻上药亦变成了一种折磨。清池轻轻抹着,玄修便已痛得只剩下抽气声,清池只好小心翼翼地一边涂药,一边吹气缓解玄修的痛苦。直等到玄修身上的伤口都被凉冰冰的生肌膏涂满了,他才不再叫唤着痛,清池却早已经累得满头大汗。
生肌膏果然是奇药,一炷香的功夫后玄修身上的伤口便渐渐开始愈合。虽然伤痕仍在,可再未流出鲜血来。清池这才放下心来,嘱咐寒雨好好照顾玄修,也顾不得自己身上沾了不少血迹,敛了一身怒气走出了寝居。
小亭外,清池负手而立,冷冷地看着坐在小亭里的凤栾,一双手在身后握成了拳头,恨不能狠狠教训凤栾一番。
“上仙——”凤栾急急起身,几步奔到清池面前,抢先开口道:“那小厮,他……他偷了你的丹药,我说了他两句,谁知他竟不服管教,我便替你教训了他!”
清池没说话,凤栾心中忐忑。在清池离去的这段时间里,凤栾一直在想该如何对清池解释。今日之事如何了结只看清池了,那她便在清池面前来一招恶人先告状!
“那丹药是我给他的。不过是废丹,也值得公主下手这般狠毒?!”清池敛眉,向来平和淡然的脸上是少有的愠怒表情。
“我……”凤栾表面怯懦着,心里却早已经千思万想。她愤怒之余却又隐隐不安,如今看来清池尚且不知玄修身份,只是一个小厮也值得他这般动怒?难道果真如传言所说,清池对那玄修不一般?今天,又让她发现了玄修的真实身份,无论如何这玄修是真的留不得了!今日,若非清池出现,玄修是断然活不过的!真是便宜了他!
凤栾心中百般盘算之际,就听见清池冷冷开口:“公主,今日我府里的人在你手里遭了罪,看在天帝和你父亲的面上我姑且饶过你一回。若——”
“若我日后再犯,你待如何?”凤栾瞥着眼睛看向清池,哼,难不成你还能杀了我不成?
“我定不饶你!”随这句话而来的,是凤栾心口的一阵剧痛!她捂紧了胸口,不敢置信地看着清池,“你,你居然为了他教训我?!”凤栾的脸色惨白,声音也颤抖了起来,“清池,我敬你是上仙,可你居然为了一个下等小厮这般待我?!我可是你未过门的夫人!”
清池回手收了法力,“这次算是警告!我清池言出必行!”再懒得与她多说,清池转身即走,再未看凤栾一眼。
凤栾心中滔天怒意顿起!心口传来阵阵隐痛,她不信!自己会输给一个小厮!清池还不知玄修的真实身份便已这般护着他,若日后天凤一族利用玄修得到清池的支持,那青鸾一族的计划岂不岌岌可危?!除去这些不说,光是清池在众人面前这般羞辱于她,凤栾便已觉心中恨意难忍!
她凤栾总有一天会将今日所受的耻辱全部还回去!
凤栾冷哼出声,压下心头怒意,克制着胸口撕裂般的疼痛,强打起精神对随从喝道:“回府!”语毕,阴狠的眼神掠过清池的寝居,嘴角忽地勾起一抹冷笑——我且看你到底能逍遥到几时!
“上仙!那凤栾公主她——”清池一进寝居,寒雨便立刻迎上来,他怕那凤栾公主会在上仙面前扭曲事实陷害玄修,可真正的冤主玄修此刻却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我知道。我已教训过她,让她回府了。”清池放轻了步子,唯恐惊醒了床上的玄修。如果睡梦中能够减轻一点痛苦,那么便让他睡着吧。
“可上仙,您看她将玄修伤成了什么样?”寒雨不平,却也明白清池亦是无可奈何。且不说那凤栾公主身后的靠山,若是此事闹大对玄修也无丝毫好处。寒雨吞了声,也再未说些什么。
“下回若我不在府中,莫要再让凤栾进府,直接打发了她便是。”清池揉了揉眉心,他第一次意识到当初自己默认了天帝的赐婚是一个错误了。
“知道!”寒雨忙应声。此前,他还以为那公主有多喜欢玄修,今日见过那凤栾这般手下不留情他才开始担心起来,若是上仙和她成了亲,怕是府里众人都要遭殃了。想到此处,寒雨才惊觉今日一天都未见到寒露,他心中疑惑,府里闹这么一出,寒露居然也不知?来不及细想,清池便让他去准备些清粥小菜,好待玄修醒来用膳,寒雨这才退出寝居。
清池小心翼翼地坐到了床侧,细细地打量着玄修。他脸上那两道伤痕已然结痂,未受伤的地方被鲜血衬得更加苍白,也许是痛狠了,睡梦中玄修的眉头也皱着。清池伸手轻轻抚上了他的眉头,来回摩挲着安抚。玄修似乎也有所察觉,动了一动,不自觉地离清池更近,神色间却仍旧是痛苦难当。
清池心中一时后悔不已,若是自己今日在府中,玄修也不会遭此痛楚。他只当这愧疚来得绵柔细长,长到心间,细到心头。清池在这难言的所谓愧疚之中,将玄修轻轻扶起,靠在了自己怀中。清池靠在床头,单手从玄修腰腹间轻轻绕过,掌心扣在了玄修的腰间,另一只手轻轻抚着他完好的背部。无言的沉默里,清池渐渐觉出自己心口的温热,玄修的呼吸一下一下打在他的脖颈之间,像是人间四月里轻飞的柳絮,微痒的、轻柔的,慢慢打在他的脸上,绕进他的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4 章
玄修这一病便病了数日,日日多数时间是躺在床上,身上的伤痕渐渐消退,可总是一副打不起精神来的样子。往日里一刻也闲不住的人突然变得沉默寡言,清池看在眼里,也知他心中有事,只好每日花更多的时间来陪他,哪怕只是坐在一边漫不经心地翻着书。
玄修倚靠在床头,清池坐在一边喂他,“怎么,不喜欢吗?”清池收回了递到玄修嘴边的筷子,“这糖醋鱼是寒雨特地为你做的,我还以为你会喜欢。”
玄修沉默着摇了摇头。这些日子里身上伤口虽已不再疼痛难忍,但是只要想起那日手无缚鸡之力只能任人欺辱,玄修总觉得心中像是膈着一块石头似的,令他食难下噎、寝难安枕。再则……
清池放下碗筷,定定地看着玄修的眼睛,语气竟然带着一丝诱哄:“到底怎么了,嗯?”
玄修看着清池,不知从何说起。虽然面前的清池,依旧是第一次相见时那般冷冷的样子,可玄修心里清楚,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即使被凤栾那般欺辱,他也不曾松口露出半点痛苦呻吟。可是直到清池出现的那一霎,他才明白过来,他咬着牙坚持的,在清池出现的那一刹便已分崩离析!看着清池伸手阻止了凤栾,他虽然心安,可却更羞耻——面对一个女人,他竟无丝毫自保的能力!清池能护他一时,岂能护他一世?
“清池,我不想再这样任人鱼肉,我想学一些法术,可以吗?”玄修思忖再三终于开口。
从前在府里,府中上下谁不拿他当明珠护着宝着?玄修一路顺遂地长到这样大,对世间险恶知之甚少,平日里喜欢做的也无非就是去山脚下听人家讲故事、在府里养养花、追追鸟。若非这番受罪的经历,他哪里知道拥有一身法力的重要呢?
清池微微一愣,虽然想过玄修心中究竟何事郁结,也万万想不到他会有此心思。清池看进玄修幽黑深沉的眼睛,一时了然,“也好,只是要待你身体好些。”清池说罢又喂了一口饭菜到玄修嘴边。
玄修脸上随即绽开来一个微笑,他点了点头,嘴角带着笑接过了清池喂过来的饭菜。
玄修瞬间生动起来的神情,让清池突然就觉得安心了。他看着玄修乖巧地吃着饭,心中想到,也好!教他一些自保之术,下次也不必这样束手就擒!或许这也是玄修自己的机缘吧,从那个雪夜自己将他带回来,许多事情好似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一般。
如此这般,在清池每日悉心的照顾下,玄修的伤也渐渐好起来……
在玄修养伤期间,那凤栾公主倒是来过几回,每次都让寒雨借口清池不在府中给劝回了。凤栾明知清池就在府中,只隔着这一堵墙,可她却也无可奈何。
等到玄修快要痊愈之时,也快至了人间三月了。玄修在这天宫之上也待了两月有余的时间,渐渐习惯了这里的一切。现在他的身体恢复了,也是时候跟着清池学些法术了。
“背下来,明日晌午记得要默写一遍!”清池递给玄修一本心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