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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体突然一震,睁开眼,外面天已经黑了。温立言坐在一边,翻阅着他下午看的那本书,见他醒来,唇角一勾:“温一说你已经睡了一个下午了,让我叫你起来,我看你睡得香,不忍心叫你。”
裴素非撑起身,神情很茫然,接过温立言递来的水,喝了大半杯后才有点清醒过来的样子,喃喃道:“我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什么梦?”温立言侧着头看他。
“说不清楚。”裴素非捏了捏眉心,或者该说梦里面一切都太过真实,真实得不像是梦。
温立言笑道:“下午睡得太久是会做很多梦的,越睡就越累,下回让温一半小时后就叫醒你。”
裴素非点点头,心里面却期盼着能把那个梦继续做下去,他想看清楚那个人的样子。
似乎真被温立言说中,他下午睡得太多,人反而更累了,晚餐吃过不久,他又觉得困,强撑着去洗了澡,头发还没吹干,就倒头睡了。
他果然又继续做着那个梦,不,到底是不是梦呢?他连摔倒痛得要死的感觉都很分明,他还枕着那个人的大腿睡着了,口水流了一滩,醒来还被那人惩罚似的弹了鼻子。
春天的时候,那人带他去郊外采青,摘了野花串项链,捉了瓢虫给他数瓢虫背上有几颗星;夏天的时候,那人开了红瓢西瓜放在果盘里,抱着他坐在廊下看星星,一边扇扇子,一边给他讲故事,白天会带他去学游泳,他在水里扑棱,那人在岸上笑出了声;秋天的时候,那人教他做风筝,用竹篾和宣纸,宣纸上他笨手笨脚的涂了鬼画符,可是宣纸做的风筝很快就破了,他哭得很厉害,那人只好又用布给他重新做了一个;冬天的时候,他缩在那人的怀抱里,像只小袋鼠,那人给他戴上小手套,握着他的手教他识字写字……
一横一竖一撇,一折一捺一点,那墨色的字一笔一划都像刻在他心里一样,让他痛得呼吸不过来。
裴素非在两天里就这样昏昏沉沉的睡了醒醒了又睡,侍奉在旁的温一见了如实汇报给温立言。
这个时候刚用过晚餐,裴素非早已回房,温立言蹙眉:“让医生看了吗?”
“看了,说可能是中暑了,吃点药过几天就会好。”温一说道。
“过几天?就是多少天?我计划是后天带素非去斐济。”温立言颇为不悦。
温一不受影响,微微一笑:“这不正好,斐济气候宜人,很适合素非少爷休养。”
温立言的眉头这才松开了些:“你说的也有道理。”他心里隐隐有种不太好的感觉,直觉告诉他如果不尽快带裴素非出去,就会发生他最不愿发生的事情。于是又吩咐温一尽快安排好行程所需的事宜,不能有半点疏漏。
只是他没有料到变故是源自于诡谲神秘的妖怪,根本是防不胜防。
裴素非的梦境已经到了尾声,他被那人抱出了家门,两个人一起走了很长的路才停下来,眼前的大门,裴素非记忆犹深,是孤儿院那道冰冷的大门。
“十年了,我不能再那么自私的带着你过不正常的生活,你应该回去属于你自己的世界。”那人弯腰把他放下,蹲在跟前与他平视,一字一顿的说,“你只要记住你叫‘裴素非’,其他就都忘了吧。”
“如果哪一天你遇到不能解决的困难,你可以在心底呼唤我的名字——”
就在这一刻,裴素非清晰的看到了与他平视的那双黑眸中泛着碧色,如同深谷中的一汪碧潭被搅碎泛起动人的涟漪,将他深深吸引。
他张了张嘴,有一个名字呼之欲出,东君……!
正与舒雪兄弟二人一道的东君终于露出了笑容,低声道:“我还以为赶不及了。”话音刚落,身影便骤然消失。
灰灰一阵心惊,连声问舒雪:“大哥,三天时间到了吗?东君被迫回去了?!”
舒雪摸了摸他的头,安慰道:“不,是会梦符起到作用了。”
灰灰抿了抿唇:“大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嗯?”舒雪看他。
“比如非非的过去。”灰灰盯着他问。
舒雪很干脆的点头:“你虽然也是一早就认识东君,但你心□玩,不曾留意过周遭发生的事,再加上东君向来很会掩饰,不知道也不出奇。裴素非的前身是山鬼一族,叫锦非。山鬼你是知道的,如果不留神观察,他们与人类并无不同,只是比人类要高洁许多,因为过于纯净美丽的外表与低下的妖力而遭到人类的捕捉囚禁,导致族人数量锐减,被迫躲在深山中。当时锦非与东君交情甚好,时常下山出来走动,因缘际会认识了一个女人,并和对方相恋了。山鬼与人类有不共戴天之仇,自然不肯让他与那女人在一起。几次阻拦无效,山鬼一族的族长怒而下令将其诛杀,并让那女人陪葬。当东君赶到之时,锦非的元神都快涣散了,我被东君捉住要求施法保住锦非的元神。东君则……”说到此处,他顿了好一会,才接着说,“他则将那个女人的肚子剖开,把里面还未来得及出世的婴孩抱了出来,我们合力把锦非的元神放进了婴孩的肉身中,因为元神已经接近涣散,东君往婴孩的肉身注入了大量的妖力以维固元神。”
灰灰听得目瞪口呆,嘴巴一张一合的,就是说不出话来。
舒雪啧了一声:“我一开始也没猜到裴素非的身份,直到他身上人类的味道渐渐消失,我才猛然记起那段往事。”
灰灰不安的咬了咬手指:“那个会梦符就是让非非记起那些往事吗?”
舒雪沉默了片刻,摇头:“不,我想东君不会让他想起‘锦非’的事情,很多事情不知道比知道要好得多。裴素非身上有他的妖力在,对他有天然的依恋。尽管他不承认,但显然他对‘素非’更加迷恋。”
灰灰回想东君每次跟裴素非在一起必定隔半米以上的距离,如此辛苦的压抑,不禁为他掬一把同情泪。
作者有话要说:好友看了这章节之后说东君使用会梦符那处,他直接想象成剑三万花侠士的“玉石俱焚”+“商阳指”……被他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像OTL
☆、二十四妖怪出没
裴素非惊得睁开眼,此时房中只留了一盏暖黄的壁灯,柔和的光线既不打扰人休息,又能让人从睡梦中醒来时感到舒服。由于梦境的冲击,让他的大脑整个空白了好一会,忽然间身体上方出现一片阴影,在他尚未来得及反应,便直接笼罩了下来!
他本能的紧闭住眼睛,然而想象中的重压却并没有到来,扑面而来的只有异常熟悉的气息。
“东君——!”裴素非猛地睁眼,失声喊出对方的名字,脸上满是震惊。
“嘘。”东君俯身看着他,示意他安静,继而似是十分苦恼,说道:“你居然在床上召唤我,这可不太好。”
“哈?”裴素非满头雾水,他什么时候召唤东君……啊不,如果是在梦里的话,他的确是喊出了对方的名字。那这么说来,梦境是真实的?!
东君的双手撑在他的脑袋两侧,目光停在了贴着纱布的那侧脸颊:“这是怎么回事?”说着就伸手将那纱布撕了下来,眉头紧皱,“这点伤应该不用半天就能好全了。”
原本还有些迷迷糊糊的裴素非听到这话猛地一个激灵撑起身,右手紧紧捉住了东君的左臂,东君冷不防被他这么一个大动作,本来是要往后倒的,又被捉住了左臂,结果就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坐在了裴素非的双腿之间,看起来极为暧昧,像在互相做些什么似的。
但裴素非早已无暇顾及这些细节问题,抓着东君就好似抓到救命稻草一样,脱口问出:“东君,我不是人吗?为什么会有伤口自愈的能力?我以前不是这样的,是不是哪里弄错了?!”他顿了片刻,“还有,我梦见小时候是跟你在一起的,是真的吗?”
他十岁以前的记忆,居然全部是与东君相关的。几个月前见面,那“似是故人来”的感觉原来并非错觉。只是,为什么以前他会没有那些记忆,而现在却在一夕之间全部回来了呢?他究竟是谁,是妖怪还是人类?还是说,他在大宅居住的时候,被潜移默化改变了基因组合?
他死死盯着东君看,突然得出一个很惊人的结论——至少把他自己惊到了,他小心翼翼的说:“难道我是你的……”
“嗯?”东君的唇角微微勾起,以为他开了灵窍,用不着他花费心机去解释了。
“……你的直系亲属?”裴素非很是委婉的改变了一下词语,没有直接说‘儿子’这两个字。
东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