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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对魔王之外的事情不感兴趣,何况他说的全是事实。”
“哼,好鬼做不得……”我摆摆手,对这块不会感恩的木头我懒得花力气敲打,“喂,拜托你以后不要用‘只’来计量鬼!”
双重身份就是麻烦,除了要尽身为鬼差的任务保护海,竟然还要完成作为普通人界学生的任务——期中考试。拗不过海,晚上出门去教学楼临考自习。路过饮料机,我投币要了一杯咖啡,他要了一杯牛奶。
刚坐下没多久,他抢了我的咖啡,把牛奶递了过来。“多喝咖啡对身体不好。”
我对他的无事献殷勤报以一拳一脚,可惜咖啡还是被他夺走。我端起牛奶,用杯子遮住几乎忍不住的笑意,一饮而尽。果然没有猜错,牛奶里有少量的安眠药。几分钟后,我假装困乏不堪地趴在课桌上睡着了。
确认我已经睡着了,他起身出了教室,我轻手轻脚地悄悄尾随他。干爹造的灵体,可不是一般人所能想象的强悍,小小的安眠药能奈我何?看他玩什么花样……
教学楼附近的树荫隐蔽中,海的身影和另一个人重叠在一起,彼此贴近得没有间隙。那个人长发披肩,额前是和煦的金色。
8。情何以堪
月光迷蒙,夜景宜人,两个相依相偎的熟悉的人影一起组合成惊心动魄的画面,惊艳而残酷。
皓的手搁在海的肩上,拇指磨娑着海的下巴,笑得有点邪气:“……真想知道,如果小风知道我吻过你,会是什么表情……”
大脑短路一秒钟之后,我的脚已经不受控制地踢了出去,照准皓的屁股就是一下,脸上的微笑依旧……
“啊欧……你……”皓喊着疼,转过头来面向笑里藏刀的我。
我潇洒地摊摊手,紧盯着海望过来的眸子为自己开脱:“我有保护你的人身安全、避免你和闲杂人等接触的义务……”
哼……你们要吻就吻好了,关我什么事……哼,最好接吻的时候门牙撞断掉,永远说话漏风……反正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还高兴呢……最好假牙也安装失败,总是被口香糖粘到一起吐出来……我才没有吃醋……冥界美人一大把,够我挑花眼……我不吃醋……一点也不……
皓的表情不见了初次重逢时的恐惧和疑惑,看着我的时候似乎在看一个陌生人,很快无趣地转向海,语气轻柔:“被人看见也没关系,上次说过要和你交往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交往?你做梦!虽然我总是什么都不说,虽然一直一直都进进退退地让海无所适从,时而对他甜美地微笑,时而又冷漠地推开,可我只是装作不在乎而已。因为我知道海是不可能放弃我的,他对我的感情像呼吸空气一样理所当然。我坚信他对我的感情,我不相信的只是命运。
海平静地指着我说:“如果他不是风,我就答应。”
心跳,在那一刹那,停住。胸口未痊愈的伤口撕裂似的痛。那个不久以前还郑重其事说着爱楚亦风的人,痛苦得说着对楚亦风无法忘怀的人,现在却和另一个人亲密无间地依偎。这也罢了,他还说,可能会答应和别人在一起。是的,他说了,当着我的面,他清清楚楚地说了,一字一句!
“你是吗?”皓似笑非笑的眸子几乎要把我烧出一个洞。
为什么,要逼我到这种地步?
那个曾经摇头晃脑对我朗诵『王风采葛』的皓,那个成天开着没营养的玩笑油腔滑调说着喜欢我的学长,那个总在我最狼狈的时候拉我一把的朋友,那个明明应该猜到我就是楚亦风的人,为什么要和我抢海?活着的时候,我不怕他,我虽然一直站在他的影子下,但我有足够的自信和实力可以颠覆一切。可是我现在只是鬼。给活人的爱和给死人的爱是不一样的吗?海,我的存在很碍眼吗?有必要特别下安眠药吗?!
痛彻心扉的时候……我的脸仍在微笑……轻松而甜美地抿着嘴角,接近完美的灿烂微笑:“既然如此,于我无关。反正风已经死了,死了的人,是不该打扰活人的幸福的……”
必须笑,因为我不会哭了。小的不幸让人叫唤,大的不幸将人击哑。我,哑口无言;我,欲哭无泪。
独自失神地走进寝室,床铺上,是学校统一配发的深蓝色被褥枕头,蓝的忧郁,蓝的让人心惊肉跳。
抱住枕头,缓缓地拉过胸口的,是涨潮时灭顶的悲伤。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皓?
虽然我很早就看出皓对于海有种很特殊的感情,但我没料到竟然特殊到这种程度……被最亲近的人和最好的朋友同时背叛,却无法恨他们,因为没有资格。我已经是个死人,我不该存在的……
为什么不干脆转世投胎算了?!为什么要留在冥界辛辛苦苦地做鬼差?!我在等的是什么,我在心底奢求的又是什么,除了自己,没有人明白……我以为海会明白,可是他没有。
有些代价是必然的,就像时间和生命都是无法逃避的东西,爱也和痛一样,终将把我们握在手心。没事的时候,总喜欢想想那些爱过怨过的点滴,想想那些寒过暖过的日子,不如此,又怎能熬过冥界一成不变的清冷凄清?但纵使如此,又能如何,还是眼睁睁地看着他流走……
感情就象一条橡皮筋,他牵一头,我牵一头,两人背向而行,互相承诺永远不放手。后来有一天,有一个人违背了承诺,松开了手,伤得最深的是永远那个死拉着不放的人…… 也许是我牵得太久,习惯了,舍不得放手,却忘了,放得越晚,会痛得越彻骨寒心……
是我的错,是我忘了放手。说好的嘛,我死的那一天我们一起失恋,约定了那时一起放手的。可是都没有放。所以我贪婪地以为那牵绊可以跨越生死。然而最后他还是放了手。
是我的错,是我忘了……
……怪我……
那么……我成全你们……
抬起手,指尖灵光一现,垂下来瀑布般的长发回复到雪白的颜色。那时是怕他为我担心,才欲盖弥彰,没想到这个障眼法还真是辛苦呢。咒术解除,不由送了口气,趁四下无人,指尖轻动间,掌心里浮起一只精致的纸鸟。
“去告诉你的主人,如果他不想让枫知道他用法术偷看她洗澡的事,就快点来见我!”说完,轻轻吹了口气,纸鸟拍着翅膀扑棱棱地飞出窗外。
手按住胸口,闭上眼睛沉默了一分钟,我起身出门走进了厕所。
“小鬼,给我滚出来!”
“……小阎王大人,怎么了?”
“我让你滚出来!现出原型!”
“……”
“哼,很为难是不是?不想自己魔界怪物的样子被我看到是不是?!”
“你怎么……”细弱的声音抖抖嗦嗦,听得出他的动摇。
“第一,知道小阎王名号的人很多,但隔着灵体还能认出我的鬼并不多;第二,我让你别吓人,你就完全销声匿迹,阳间的厉鬼都像你这么听话,鬼差就没工资可以领了。我看你一定是魔界呆久了,忘了厉鬼存在于阳间的必要条件是执念……于是我开始猜测你不是真正的鬼,否则你无法忍受这么久不害人……第三,我设了个圈套让你钻,给你机会让你害人。你犹豫了一下还是动手了,你在考虑作为一个一般的鬼,冥界的漏网之鱼,该不该无条件地帮我,可你却忘了,普通枉死的厉鬼就算一开始是慑于我小阎王按捺住了,一听到可以动手肯定马上欢呼雀跃,根本不会有犹豫,下手也不会那么轻,只让鸣受了点惊吓……你的演技不错,可惜过于小心,战战兢兢地反而不自然……”
“小阎王果然高明啊,但即使被你识破了,我还是不能走。老实说,我也不愿意成天呆在这里。”
好一个尽忠职守,魔界也有不少忠仆嘛。“你不用继续守在这个臭气熏天的地方了,回去告诉你的主人,不用麻烦了,好生在魔界等着,我很快会直接去见他。”
“那岂不是很危险?”一个人的声音打断了我和小鬼的谈话。
我一笑,能无声无息地靠近我的身后而我毫无知觉,这家伙果然没看起来那么简单。回头,一张雌雄莫辨,美得罪恶的脸在华美衣着的衬托下熠熠生辉,“小风,我们出去谈好么,这儿好脏。”
反锁了门的寝室里,没有人,只声一个鬼,一个阎王。
我靠墙半倚着,有点懒洋洋:“干爹,看来得麻烦你再做一个相同的灵体,顺便另外派个人来……”
他奇怪地看看我:“就这样半途而废,丢下烂摊子留给别人,不像你的作风啊。”
我洒脱地一笑,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自己的几缕白发:“干爹,你是不是也该对我摊牌了?其实,只要我不在,魔界的人就不会对海怎么样了,对不对?因为……”我停下跳跃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