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兰斯,记住,这是你的位置。”
像往常一样,尤尔根控制著他们的节奏,他决定一切的开始和结束。
兰斯顺从的点头:“只要你想,尤尔根,只要你想……”
“很好。”尤尔根伸手抱住他柔韧的腰身,喃喃的重复道,“兰斯,你要记住你的位置。”
(待续)
远帆 12
十二、
约书亚躺在床上。缺少了船身带著床身有节奏的摇晃,反而让入睡变得有些困难。他头脑发热,──准确的说,是伤口发炎引起的高烧,意识却异常清醒。他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抽痛著,──可当然疼痛的不仅仅是太阳穴,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痕都像是怕被忽略般争先恐後的叫嚣著自己的存在。他微微偏过头,看到医生离去时留在床头小几上的鸦片,那个和蔼可亲的医生亲切的让他“在疼得厉害时不妨用一点”。黑暗中那个反射著柔和月光的瓷瓶好像有种莫名吸引人的魔力,他几乎就要伸手去拿,但最终还是没有付诸实施。
他觉得自己仍然身处於一场战斗之中,所以他绝不会这麽轻易认输。
他希望通过想点什麽来分散注意力。
他们最终还是没有找到伊萨克的尸体。在他们扑灭的军舰上的大火,再次回到之前决斗的现场之後,呈现在眼前的却只剩下一片杂乱的空地。他当即就知道了伊萨克并没有如愿被他杀死。虽然他不知道对方是怎麽做到的,但是事实就是如此。他的愚蠢大意让那个凶残狡猾的罪犯再一次逃脱,而他付出的代价是一只眼睛和,──一条完整的手臂。
当他们到达这个热闹的港口城市的时候,城里最著名的外科医生替他做了精心的检查,证实了他左边上臂的伤口由於处理不当已经彻底恶化,现在他唯有锯断整条胳膊才能保住性命。
他相信这是惩罚。
他的同伴中有那麽多人把自己的生命都留在了那个梦魇般的孤岛,而他只是失去了一只眼睛和一条胳膊,──他反而应该感到庆幸不是吗?
门“吱呀”一声开了。
嘉利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他高举著蜡烛,好像要照约书亚的脸。看到约书亚清醒的双眼,他的表情既焦急又惊讶。晃动的烛光清楚的照出约书亚被大量纱布包裹著的头,纱布底下露出的部分皮肤惨白得近乎透明,而剩下的那只眼睛里却布满了红色的血丝,──他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刚从坟墓里爬出来一般。
“约书亚,你……你还不睡吗?”──可怜的嘉利,他擅於对女人甜言蜜语,却不善於对男人表达关切。
“嘉利……”
约书亚开口,这才发现自己的喉咙火烧火燎。他咳嗽了一声,嘉利立刻机敏的从床边的瓦罐里倒了杯清水递了上来,约书亚平静的接受了他的好意。
“约书亚,如果你觉得疼的话,也许你可以……”
“我不需要。”
也许是早料到了他的回答,嘉利的眼睛只是在床头的小几上轻轻扫过,并没有伸出手。
约书亚默不作声的看著他,等待著。
他欲言又止。
“嘉利,如果是有工作的话……”约书亚终於还是率先开了口,他的表情看上去非常疲惫,嘉利不知道是什麽让他依旧强撑。
“不,不是工作,”嘉利摇了摇头,犹豫了一下,“约书亚,如果你需要我的话……”
“我不需要,”约书亚回答的那麽坚决,“谢谢你嘉利,但是请你去睡吧。”
他不需要,他从来不需要任何人。
嘉利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让约书亚难以理解,──察言观色本来并非他的长项。他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在极力压抑著自己的同情,但他的下一句话听上去的确像是那些讨人喜爱的女护士会对她们坏脾气的病人们说的,他说:“好的好的,约书亚,那麽你也早点睡吧,明天还要做手术呢。”
“嗯,我知道了,嘉利,你退下吧。”
“那麽晚安。”
“晚安。”
他们恢复了令人愉快的上司和下属关系,回到了固守的客套和恭敬。嘉利微笑的冲他点了点头,而他也抬起眼皮微微示意,然後嘉利离开,一切归於沈寂。
房间里再次剩下约书亚独自一人,明天晚上这条左臂将不再属於他,然後呢……然後他将很快回到熟悉的战场上,──他身体的底子很好,因此他对於这点毫不怀疑,──然後他将继续战斗,直至死亡。
他不需要任何人,这样的命运不需要任何人,──也许,只除了敌人……
伊萨克……
(待续)
远帆 13
十三、
兰斯站在隔著几步远的地方看著尤尔根。
一个月前,这个情景还多少有些新鲜,──在一个异域风情的小城,他们穿著异域风情的服装,尤尔根正和一个裹著缠头巾的异国老头亲热的窃窃私语。他身上的宽袍大袖偶尔会顺著娇小的身体滑落下来,露出一截皓腕或是纤细的锁骨,这一点似乎让他有些烦躁,在侃侃而谈的间隙,他越来越多的露出像是孩子般的懊恼神情。时间在他不停整理衣冠的动作中缓缓流逝,不过兰斯觉得即使只是不停的看著这样的他也不会无聊。
终於交谈的两人同时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各自脸上都带著满意的微笑,老人拿著尤尔根递过去的瓷瓶闻了又闻,露出享受的表情。兰斯知道又一个交易所被他攻陷了,他转过身来,调皮的眨了眨眼睛,跟刚才谈判时的表情判若两人。
兰斯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从他靠著的门框上直起身来,拿起脚边的大剑。
时间正值夏日炎热的午後,一踏上空无一人的街道,就只觉黄沙的气息扑面而来,炎热在空气中仿佛具象化了一般,让人的视线都变得模糊。天边传来某种大鸟凄厉的啸声。
“兰斯,我可以拒绝裹哪条讨厌的头巾吗?”
说这话的时候他们正站在交易所後门外被两边屋檐荫蔽著的狭窄後巷里,兰斯正帮著尤尔根用一条长长的白色头巾完全裹住他小小的脑袋,尤尔根唯二露在外面的两只眼睛忽闪著,他的话音因为隔著布巾听上去好像甕甕的。
“这是为了防止你被晒伤!”兰斯做得很认真,但口气始终是温柔的,“当然,如果你执意……”
“我是在问你,兰斯。”
“那麽,如果你执意,我会帮你弄一条薄一点的缠头巾。”兰斯宽厚但不容拒绝的微笑,手上的动作驾轻就熟,“……我的意思是,不行。”
尤尔根笑了起来:“兰斯,你还记得尤莉亚吗?我的那个家庭女教师,你现在就像她!”
“我记得,──我记得你说过她是个讨厌的老处女。”兰斯的口气有点宠溺的无奈。
尤尔根耸了耸肩:“好吧,这一部分不像。”
他们齐声大笑起来。一颗晶莹的汗珠顺著兰斯黝黑的脸颊滑下,──这两个月下来他晒得更黑,身材也变得更结实了,──尤尔根看见那颗汗珠划过他的颈子,钻进他宽大的衣领,在他皮肤上留下一条浅浅的水痕,却很快在炎热的空气中蒸发殆尽。
“兰斯,我其实想像你……”尤尔根的手指顺著刚才那颗水珠的轨迹,划过他胸前那衣物都遮不住的美好线条。
兰斯露出惊愕的表情,随即恍然大悟的失笑:“天哪!但是……那将会多麽吓人啊,尤尔根!”不知脑海中出现了什麽样的图景,他几乎笑不可抑。
他的反应让尤尔根闷闷不乐甩开他的手,向前走出几步,却发现兰斯还一直停在刚才他们待著的地方,没有跟上来。
尤尔根亦停下脚步,回头看著兰斯,对方正眯起眼睛仰头了望著一碧如洗的天空。
天上有只老鹰正张开翅膀不停的盘旋。
兰斯的手好像摸索般的握住了剑柄。他在紧张。尤尔根退回他的身边。
“怎麽了,兰斯?”
兰斯抬了下手,好像要把他护在身後,可是又露出迷惑著不知哪里才更安全的焦躁表情:“这只大鸟从我们今天从旅馆出来没多久就跟著我们。”
尤尔根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却听身旁的兰斯压低了声音:“我不喜欢这样,一点也不喜欢,──尤尔根,不要离开我的身边……”
“我不会的,兰斯。”尤尔根挨近他身旁,声音听上去到还算冷静,甚至有一点点好奇。
他们的好奇心却在走出後巷口的那一刻就得到了满足,一队裹著厚厚的缠头巾,穿著白色长袍的男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为首的那个男人骑著马,他的长相有著令人印象深刻的有趣之处,──薄薄的一层络腮胡茬掩不住一张天生稚气的娃娃脸,深褐色的大眼睛上睫毛长而浓密,看上去仿佛能在那上面停两只蝴蝶,从外表上几乎猜不出他的准确年龄,但尤尔根想,应该绝不会超过二十五岁。
那个男人翻身下了马,尤尔根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幽香。
他说叫亚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