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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是里荆州分署的官眷,虬髯大汉的发愣变成惊讶,大水冲倒了龙王庙。笑话闹大啦!
“荆州分署的事我不熟悉。”虬髯大汉大概看不懂公文,不接文书伸手挡回,脸色不自然:“你们从京都所带来的人。有许多是传奉官,我也认识不了几个。”一
“不能不多带些人手,所有派出京的钦差,都得招请大批保护内外的人,内防刺客外防暴民。哦!你不是武昌分署的人?”
“我是黄州分署的人。”
“贵姓呀?”
“姓隆,兴隆的隆,隆四海……”
“哎呀!你是天下闻名的血魔,隆四海隆大爷,失敬失敬。”鬼见愁收妥文书欣然说:“钦差所雇的得力亲信,共有十八位威震江湖的高手名宿,你……”
“什么高手名宿?人称咱们十八妖魔。”血魔隆四海冷冷一笑:“你可以走了,请代向传奉官致意。”
“谢啦!那些人是怎么回事?”鬼见愁将招文袋挂上肩,指指不远处的人丛。
当他说出了血魔的绰号时,那边的佩剑年轻人与少女,皆脸色一变,惊容明显。
“盘查奸究,按规矩抽税。”血魔说:“有人携带刀剑,必须严加盘诘……”
“何必呢!隆大爷。”鬼见愁泰然地说:“各地钦差皆以高价聘请护卫,天下各地的英雄豪杰,皆以投效钦差为荣,这毕竟是出人头地名利双收的好出路。他们可能是前往钦差府投靠的人,你等于是阻挡了他们投身之路,日后见面,会不会心存芥蒂?”
“投靠的人固然多,阴谋行刺钦差的人也不少,不得不防。”血魔凶狠地扫了那边的人群一眼:“陈公公开府湖广,迄今仅三年而已,先后发生十二次刺客事故,武昌、汉口镇、黄州、襄阳、湘潭等地,也发生八次刺客激发抗税民变大事故。因此,必须防患于未然。”
“哦!我记起来了,黄州民变,发生在正月,那时,隆大爷也在?”
“我带人从武昌赶来,成功地镇压……”
“那么,隆大爷也怕刺客……”
“你不要激怒我。”血魔不悦地大叫。
“呵呵!我哪敢?”鬼见愁陪笑:“如果太平无事没有刺客,钦差犯得着聘请护卫?”
“按规矩向他们的行李抽税,三抽一。”血魔愤怒地向那边的人群怒吼:“携有凶器的人,罚一百两银子。没有银子,剥光他们,打发他们滚蛋。”
“呵呵!隆大爷,别生气,小心得胃气痛。”鬼见愁嘻皮笑脸,向船夫打手式,示意赶快把船推下水。
血魔跳下船,大踏步向人群走去。
船夫急急忙忙地把船推下水,撑出几丈外升帆向上游溜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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税监陈奉陈阎王,或称陈魔王,是前年二月天光临湖广荆州开府的,钦差府分建在荆州和武昌,一年来,把湖广刮得天高三尺。
在各地加设了二十余处督税分署,遍设关卡,货物与旅客的携带物品,包括行李杂物,一律估价征税三抽一。以往的税是十征一。无钱抵缴;即以没收抵价。
然后是大开矿坑采矿、杀官、抢劫、掳掠女人、掳人为奴、滥杀平民、抄家……
对外,即使在湖广藩王楚王面前,这位钦差太监,公然自称千岁。
结果,湖广境内,道路上正当商旅几近绝迹,江上少见货船,货船皆勾结税站的爪牙,以及江湖豪强,明目张胆走私,甚至插上督税署的旗号,通行无阻。各地的官吏与治安人员,没有人敢管,连巡捕也躲在衙门里吃闲饭,以免被钦差的税丁打死。
钦差的爪牙头头,公然称为护衙,是用重金聘请的宇内凶残恶毒高手名宿担任的,湖广人称其中十八名最可怕的人为十八妖魔。
其实真正的职称,一律称为税丁。
血魔隆四海,就是十八妖魔之一。江湖朋友都知道,在老一辈的十一高人中。有一半高人的武功,不如这位血魔。据说十一高人排名第一的狂剑荣昌,百招之内也要不了血魔的命,确否待证。
万历皇帝派至天下各地的督税太监钦差,几乎全部行动一致,奉皇命把天下臣民当成猪狗,拼命搜刮金银财宝。
杀掉或赶走不听命的正直官吏,搜刮百姓的财物,凌辱虐杀天下的百姓,挖矿炼金银,挖古坟取陪葬宝物,将各地官库的金银往京都皇宫运。
虐杀奸淫的手段,惨烈的程度空前绝后。剥皮、抽筋、碎裂、零剐、集体屠村灭镇……,信史血迹斑斑可考,公然载之于史册,昭告天下,比秦始皇暴虐一百倍。因此,种下了亡国的恶因。
这个混蛋皇帝死后二十余年,大明皇朝垮台,朱家的皇族子孙,被反抗的百姓和满清人,几乎杀得一干二净。
那些高举反清复明旗号的孤臣孽子,根本得不到广大民众的支持。
这个皇帝的想法,其实非常简单,天下各地的官吏,解送给朝廷的金银,不够皇帝花,这些官吏都是饭桶。干脆,把太监派至各地,尽量把天下的金银搜光,连地下的金银矿也挖出来;古代那些有钱人埋藏在坟墓里的金银财宝也挖出来。至于因此而要死掉多少人,无关宏旨,反正天下是他朱家皇朝的,他爱怎样就怎样。
湖广钦差督税署的十八魔中,血魔还不是最残忍的一个,而且颇具英雄气慨,被鬼见愁一激,愤怒中放弃追究那些旅客携兵刃的罪状,用意是让这些可能是刺客的人,去行刺送死。
后来荆州最后一次民变,湘南十八侠攻入钦差府,十八妖魔死了十六名。只有血魔和青面妖区一鸣两个妖魔,混在暴民丛中逃得性命。
船急急上航,逃脱网罗,已是黄昏将临。洪水滔滔,小客船经不起夜航的风险,必须及早靠岸停泊过夜,不能再行驶了。
“赵爷,必须早些靠岸了。”与鬼见愁并站在舱前的船夫,忧心仲仲苦着脸说:“一个骤浪,就可能船底朝天,小的可担不起风险。”
“这里好像是老洲。”鬼见愁指指右面的大洲。
这里距先前停泊的大洲,已远在十里外,向下游眺望,那座大洲隐约可见,但已看不见其他的船只停泊。
先前最后受罚的两艘船,已在后面五六里左右跟来了。那三艘督税署的哨船,可能已远在下游二十里外啦!
“对,也叫老洲或严家洲。”船夫说。
“那就距武穴镇不远啦!”
向上游的左岸观察,暮色苍茫中,隐约可看到丘陵的形影,以及岸滨的模糊村落轮廓。
“赶不到了,赵爷。”船夫苦笑:“再说,武穴镇有巡检司,一定设有督税署的抽分部,又得……赵爷既然能打发哨船的凶神恶煞……”
“不必冒风浪之险赶到武穴镇了。”鬼见愁真不想再和督税署的凶神恶然打交道,以免冒充官眷的把戏被拆穿。“泊到洲上去吧!的确不能冒风险了。”
“好的。”船夫心中一定,“洲上有民居,可到民居安顿内眷,方便些。”
船首一转,向两里外的洲岸驶去。
下游的两艘客船,似乎也有靠岸的现象。
“洲上的民居反而不安全。”鬼见愁拒绝至民居安顿内眷:“夜间水贼来来去去,沿江洲岛皆是水贼的活动区;碰上几十个水贼恰好前来啸聚分赃,我照顾不来。在船上可以闭舱暂时藏匿防守,在民宅我难以分身照顾。”
“说得也是。”船夫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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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球摇晃,火把毕剥,照得滩岸通明,废竹缆制的船缆火把愈烧愈旺。
九名青衣皂靴巡捕打扮的大汉,堵住半携在滩岸上的客船。
巡捕们腰间有铐链,有单刀,捆索,手中有形如戒尺,用来砍斫罪犯手臂骨的揍人铁棒。
“人赶快出舱面来,查私货。”舱面上的三大汉之一,嗓门像打雷:“我们是武穴巡检司的巡捕,要查船上的人货,快起来。”
砰然一声大震,紧闭的舱门被踢得似要崩坍。
四名船夫衣衫不整,首先从后舱奔出,沿左右外航在的跄奔出舱面,惊慌失措。
“公……公爷,小的是……是客……客船……”船主惶恐卑下地禀告:“没……没载有货……货物……”
“闭嘴!站到一边去。”巡捕不耐地挥手示意:“反正得查,查明再说。”
舱门拉开,钻出衣衫已穿妥的鬼见愁赵。
“哦!查船?”他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们是……”
“不许多说,人都出来,下岸去。”巡捕禁止他多说,向后方的下搭跳板一指:“不管你是什么人,抗命者逮捕法办,走!”
如狼似虎,哪能分辨?地处荒僻,就算皇帝老爷光临,出了事毁尸灭迹非常容易,皇帝的威风也产生不了威吓作用,大不了宰掉皇帝亡命天涯,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