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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者便微笑地向他走来,倾身做了个“请”的姿势。他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前方,得到点头默许后才懵懵懂懂地跟了过去。
爱德华一直和蔼地看着他离去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见时才将目光转向对面的海曼斯伯爵,蓦然压低了声音。
“这位难道就是。。。。。。”
“是的。。。。。。”
说到这里那位向来温和的伯爵面容上也不禁闪过一丝沉痛。
“。。。。。。从生下来就不会说话,这么多年过去了,全费尔班克郡的医生都找遍了,也没找出是什么原因,这次来亚斯兰带上他也是想看看亚斯兰的医生能不能治好。。。。。。”
“真是可惜。。。。。。”
爱德华缓缓叹息。
“枉我们当年约定,要是个女孩儿今后就嫁给斯坦,而现在,连在一起读书都很困难了。。。。。。”
。。。。。。。。。。。。。
“喏,就是这里了。”
将他送到了米德尔顿宫门口后,列文斯通就止步了,俯身微笑着看着面前那个小人儿。
“这是皇后的宫殿,我们是不能进去的,先生您自己进去好么?”
即使不能说话,他还是回头对那个侍者报以了同样的微笑,自己走了进去。
米德尔顿宫内部静谧安详。阳光将殿顶掀地很高,偶尔有鸟雀飞进来,嘁嘁喳喳的声音便来自于庭院。
宫内很安静,淡金色的墙壁上画满了色调柔和的鲜花和飞鸟。他摸着那些壁画一路走过,然而就在那时,他却突然停了下来。
他听到一种声音。
轻轻的,像是飞鸟突然搅起了漫天流霜,传说中那些花叶的精灵全部苏醒。声音一一漫过山川河流,像是从高处俯瞰着整个世界。然而音调突然在瞬间疾转而下,雷声轰隆隆地滚过天际爆发出闪亮的极光,天空突然风云突变,一瞬间像是大地突然擂动可怕的战鼓。
他被这奇妙的旋律惊呆了,不禁循着钢琴声向里面走着。
宫内的走道曲曲折折,像是命运的引导一般通往未知的彼岸。
他终于看到了那个人。
那个少年坐在高高的琴凳上,抬首低眉间透露出一种说不出的气质,娴静如同希腊神话中临水而立的阿多尼斯。阳光从他身后的大落地窗上无尽地倾泻而下,落在他长长的淡金色的睫毛上。美妙的音乐从他的指间流泻而出,而他整个人,则像是一个幼小的神祗,带着一份近乎宗教般的纯洁与肃穆。
“啊。。。。。。”
就在那一刻,他竟然发出了声音。
他在很多年后再回想起这件事时,都觉得那可能就是自己生命中发出的第一个声音。
“谁?!”
然而突然一声闷响。那个少年猛然合上琴盖抬起头来,犀利的目光直直地指向那个呆在门口的身影。
就在那个少年看过来的瞬间,空气中流动着冷冷的寒意,甚至连窗外树丛下里生机勃勃的鸟鸣虫吟,都蓦然停止了。
小孩没有回答,只是用一种迷糊的目光注视着他。
“你到底是谁。”
然而在他恍惚的刹那,那个少年却更加用不信任的口气再追问了一句。
“过来。”
见他不答,少年命令般地发话。
听到这样不客气的吩咐,小孩犹豫地走过去,仰起脸茫然地看他。
“你是谁家小孩儿?叫什么名字?”
还是那样老气横秋的话语,完全不像一个十岁孩子的语气。然而小孩依旧没有回答,只是怯怯地看着他。
“我在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
少年终于不耐烦,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忤逆他。他转过身直面向他。
由于从小,家族里的人都知道他是哑巴,所以从来不会问他问题,因为也不指望会得到回答,就连母亲也只是会低低地和他絮语,然而现在突然面对一而再再而三的追问,小孩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忍着忍着,最终还是突然哭了出来。
然而没有声音,只是无声的啜泣。
“哭什么哭,真没出息。”
上方传来少年奚落的声音,小孩哭地更厉害了。
像是那种遭到训斥却又不允许哭时才有的独属于小孩子的恸哭,仿佛把这些年来一直不能像其他正常孩子那样说话唱歌的难过都哭出来了一般。
“。。。。。。。。。。。。”
“真是拿你没办法。。。。。。”
然而面容上突然一暖,小孩一惊抬起头来,却发现对方的面容已然近在咫尺。
面前那个少年从琴凳上俯□来,伸手擦掉他脸颊上的泪水,精致的面容上竟然出现了少见的柔和。
“我叫斯丹莱。”
看到他不哭了,少年轻巧地从琴凳上跳下来,走到他面前。
“叫我斯坦就好。”
世界仿佛在一瞬间静止无声。那个少年背对着落地窗,很自然地向他递出手去。午后的阳光寂静地洒落在他的身后,他金色的头发在微风中缓缓起伏。
“。。。。。。。。。。。。”
小孩羞怯地几乎不敢抬头,踌躇多时,终于犹疑地向他伸出了手。。。。。。
“抓紧了!要上来了哦!”
人声鼎沸的赛马场门口,那个青年握住马上男子伸下来的手,男子略一用力便将他带上了马背。
然而刚坐稳青年就后悔了。
双手紧张地搭在男子宽阔的肩上,他左右顾望着周围人群异样的目光,终于小心翼翼地问出口。
“斯坦,这样不好吧。。。。。。”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由于现场太喧哗,男子艰难地回过头问道,青年只得附在他的耳畔大声说道。
“我说!你就这样骑着马走了,陛下不会怪罪么?!”
“。。。。。。况且。。。。。。”
他咽了口口水,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况且还带着我。。。。。。”
“这有什么,我得了冠军,父亲当时就把这匹马许诺给我了,啊对了,它叫卢西亚,今年才五岁,喂!卢西亚,往那边走!”
见对方显然是忽略了后面的问题,青年思考再三还是犹疑地问。
“那。。。。。。能把我放下来么。。。。。。”
“怎么,你怕了?”
“不是,只是。。。。。。”
“那就坐稳了!”
“。。。。。。。。。。。。”
两人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驶出了皇家赛马场,沿途的人员纷纷惊叫着闪避飞溅开来的烟尘。所有的建筑都在眼前飞一般地掠过,沿途的花瓣和落叶纷纷被马蹄扬起来,四散在空气里。
卢西亚直到快要驶近诺森伯雷大教堂时才减慢了下来。
“喂!你这样抓着衣服是不行的!会掉下去的!”
“不,我坐得稳!”
他坚持道。
“。。。。。。。。。。。。”
前方的人意外地没有强辩。正当青年准备松口气的时候突然只听前方那匹白马一声惊嘶接着突然前蹄抬空。
“哇啊!!”
重心陡然下滑青年不禁一声惊叫条件反射般一下子伸臂抱紧了前面的人。
就在那一瞬间,青年只觉得心跳蓦然短了一拍。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不断沉下去,沉下去。
“。。。。。。。。。。。。”
“啊哈哈,我说不行吧?”
前方传来男子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
“。。。。。。。。。。。。”
“怎么不说话了?”
感觉不对劲亲王侧过头来。
“刚才吓着了吧,啊只是想开个玩笑。。。。。。”
“。。。。。。。。。。。。”
诺森伯雷大教堂传来悠扬的钟声。夕阳,像是花粉般地被吹散了,从空洒落在草尖上,落在人的身上。被神像环绕的圣花水法在夕阳下波光离合,宛如梦幻。远处的塞门群山,山顶永远沉没在皑皑的积雪之中。从小出入白路士奇,他却是第一次发现这里原来是如此壮丽而辉煌。他们的身影投在地面上让他想起那些中世纪为了正义和爱情而流浪的骑士。
有时看见一些要员,斯丹莱只是夸张地打个手势就算问候,到后来甚至手势也懒得打,直接当作没看见飞驰而去,就这样骑着雪白的卢西亚带着他在白路士奇里横冲直撞,沿途的白鸽被惊地纷纷飞向亚斯兰黄昏时分的天空。
不断有树枝擦着胳膊和脸颊划过,带来微痛的感觉,但是无端的,他觉得浪漫。
那些事情让他在多年以后回想起来依然觉得是一场太过美好的梦境,只是还没有做完,他就不得不醒了。
巴斯比地下监狱常年阴暗潮湿。
作为奥勋史上最早建立的政法机关之一,这里收押过近一百多年来很多政治犯,1845年‘人权复兴’中的首要人物就曾经被收押在这里。
自己从来到这里一直到现在,究竟已经过去多长时间了呢?
好像自己都不怎么记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