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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每个人都想以作乱之事来得官得富贵,那叶兄又何必靠叶家去当呢?怎么不去作乱来得爽快?”
“如此犯上之事,叶某怎敢做出?”
“叶家如此有权有势,叶公子都不敢,何况乎你口中的贱民!”
一语让整个茶店安静下来。
孙佩之此时不得不佩服于斌了,循循善诱将对方逼入绝境再一句一句反驳,让他输得一无所有。于斌直起身,看着窗外沉沉夜色,眼神迷茫,平静地说道:
“我爷爷为官几十年,直到死时,才悟得一句话,‘做官先做人,万事民为先’,他将这句话教给了我,希望我既能明哲保身,亦能为民办实事。可是……他到死,两者却只办得了一件。而我爹也因为这,辞官归隐。”
于斌静静说着,似乎正沉浸在回
忆之中。孙佩之看着他,叶祁贵也看着他,店里的人都看着他。
“于太傅确实是个值得我们大家尊敬学习的人!”江渚淳起身感叹地说道,“他仙逝后,连皇上也斋戒三日以示其哀。”
“学生见过江学士!”
“呵呵呵,都免礼罢!年轻人,多辨论辨论总是好的,只是有些话题太过敏感,以后还是少谈一些。”
一众人连连应声。
“你就是于太傅的孙儿于斌罢?老夫早已有所耳闻,没想你今年也来参加春闱了。你父亲可还好?”
于斌连忙回答到:
“回学士,父亲他……去年便已撒手而去……”
江渚淳听后,倒吸一口气,摇摇头,悲叹道:
“竟然也……唉!于家一脉如今可就只剩下你了,好好备考罢!”
“谢学士关心,学生定当尽力!不让您失望的!”
江渚淳点点头,又转身对叶祁贵道:
“叶家小子啊!你要记住,谁都是百姓生百姓养的,叶家也是从民众之中发展起来的,能成为世家,屹立百年而不倒,都是因为叶家出了个爱国爱民的好官——叶如胜大人!”
叶祁贵没想到江渚淳一直在一旁听着,他是宁国的权威,被他如此一说,他此时早已羞愧地低下了头。
“不过你开始所说的为官之道,也不无道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忠于皇上,才能有机会去帮民做事,才能实现廉政为民的目的,看来你这小子倒也学得了一二。只是啊,你眼光太傲慢啦!记得放低自己的姿态,你如此聪明,想必会学得更多东西的。”
“啊!多谢学士教诲!祁贵必定谨记于心!”
江渚淳又摸了摸他的白胡子,看着眼前这些莘莘学子,为宁国的未来感到无比欣慰。
“对了,这位兄台刚才可是说路州孙佩之?”
孙佩之正闪到一边喝着茶,被于斌眼角扫到,便过来与他交谈到。
“原来是于兄,在下正是路州孙佩之。”
“哈哈哈,孙兄有所不知,于某的母亲娘家便是在路州!”
“原来如此,幸会幸会!”
“对了,不知孙兄是否也来参加春闱之试的?”
“正是!”
“那么住处可有着落?”
“如今幸得江学士收留,在他府里叨扰着。”
“哦?原来你在江府!不如我可方便去那里找你一同复习功课?”
“不会不会,于兄尽管上门来寻我便是!”
“哈哈哈,好!我观孙兄与我志趣相投,不如咱们认作兄弟如何?”
闻言,孙佩之放下手中茶杯,道:
“孙某生于宁年732年,不知于兄是?”
“哈哈哈,看来小弟我今日是拾得个好哥哥了!小弟我比哥哥小两岁,乃734年的生
辰。如今咱们便以茶代酒,干了这杯去!”
“好!于弟请!”
二人同饮而尽,相视而笑。
夜渐渐深了,茶店里客人也渐渐散去。文人墨客却依旧临江赋诗,兴致正盛。由于江渚淳年纪大了,孙佩之便告别于斌等人,扶着他慢慢往江府而去。
☆、ゞ众ゞ
第二天,于斌便来了江府找孙佩之。
彼时,孙佩之正在帮李吟上药。自从那一次上药后,李吟都是来找他上的。问他原因,李吟却白了他一眼,并不回答。孙佩之觉得帮他上一下药也没什么,也就每次都很耐心地涂抹那些冰凉的药。
“孙公子,外面有个叫于斌的书生说想见你。”
孙佩之没想到于斌今日便上门来了,忙将手中的药交给那个小侍女,自己跑到门外却接文斌了。
“公子还要上药吗?”
李吟看了眼那个小侍女,嘴巴一撇,道:
“不必了,放着罢。你出去,我要休息一会儿。”
“是。”
孙佩之很快与于斌回来了,看到床上的李吟,于斌愣了一下,问:
“这位是……”
孙佩之这才想起,刚才似乎还没帮他上完药,就急急忙忙跑出去了,赶紧走近去,愧疚地对趴着的李吟道:
“抱歉,竟然忘记帮你上完药了。”
“不必了,让我休息一会儿就行。”看到站在一旁的于斌,对他清雅一笑,说:
“想必这位便是于斌于兄罢!”
于斌点点头,拱手一揖道:
“在下南州于斌,昨晚与孙大哥在眉湖茶店结识,些次是为拜访。”
“南州于斌……我听说过你,丹青妙手文武斌,精于美人好行侠。”
“兄台过奖,这些不过是世人夸大其言罢了!”
“是金子总是会发亮的,于兄不必谦虚。嘶——你就不能轻点嘛!”
“弄疼你了?抱歉,要不我去叫你的丫环来?”
“算了算了,别摸了!今天就这样吧,还有外人瞧着呢!你让我多难为情啊!”
“……”
其实李吟说这话真没什么意思的,只是到了孙佩之和于斌耳里却变了样了,两人各怀鬼胎,只有发言者若无其事。
“咳咳,既然你要休息,那我就带于弟去外面走走。”
“干嘛,谁说我要休息了,你们尽管看你们的书,谈你们的国家大事去,不会打搅我的。正好我病了如此之久,也很想知道外面都发生了什么事,别到时候说起来一问三不知。”
孙佩之尴尬地对于斌笑了笑,搞不明白为什么李吟的脾气突然变得这样冲了。幸好于斌很宽容地及时回答到:
“甚好甚好。反正我也左右无事,就是来江府认认路。我与孙大哥一见如故,臭味相投,便想着来与他求教些学问。自从来到京城,我便没遇到如此开心之事了!”
“求教不敢当,昨晚观于弟那一辨,口才了得,博学广识,是大哥要向你学习才是啊!”
“诶,那是因为遇到姓叶的那个小子,我早就想教训他了!横行霸道,目中无人!竟然还敢说百姓是贱民!”
一说起
此,于斌胸口起伏不定,孙佩之忙拍拍他的肩膀,让他消消气。安慰道:
“昨日江学士也在场,教训了一下他,想必他会有所改善罢!”
“哼!最好如此,不然,就算他是皇子皇孙,我也照样教训!”
“好了好了,来来来,喝茶喝茶!”
床上的李吟一直听着两人的对话,眼珠转了圈,撇向于斌道:
“你所说的可是叶家五公子叶祁贵?”
“除了他还能有谁!我还听说,跟他一伙的还有个李家世子!可惜昨晚似乎没见着!不然我倒想见识见识京城二霸是什么样的!不过我猜想,那个李家世子也好不了哪里去,毕竟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
“哦……这样啊……”
“怎么,兄台认识他?对了!于某尚未请教兄台高姓大名呢,真是失礼失礼!”
李吟笑吟吟盯着他,盯得于斌心里毛毛地,让他不由得在心里反思自己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哪里得罪他了。
“我便是李家世子,名为李吟。”
一说完,于斌整个人就呆掉了。一旁的孙佩之皱皱眉,刚才他正在想别后,因而没听到两人对话。可看到于斌忽然如同打蔫了的茄子般,而李吟则笑得越发甜蜜,感觉出两人的不对劲,便问道:
“怎么了?”
于斌这才尴尬地回过神,对李吟不好意思地笑笑,道:
“原、原来你就是李家世子啊!似乎与传言中的不大一样呢。”
“哦?李吟也有传言?都说些什么?”
孙佩之忽然对李吟很好奇。江渚淳也称赞他是当世无双,而与他接触这几日来看,李吟,除去有些粘他,似乎并没什么特别之处。这样一个卓尔不群的轻狂少年,李宰相怎么忍心下如此之重的手去处罚他。而且帮一个多月了,除了见李府源源不断地送出药物补品,也不曾见过谁过来看他一眼。问他犯了什么错,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