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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什么?!”骨遥不可置信地看着璃儿,“你说谎!你为什么要说谎?!”
璃儿并不会理会,反而更坚定地道,“风帘大人,我可以作证,是骨遥他自己记错了。”
听到这里,骨遥的心已经寒若冰霜,他闭上眼来,“璃儿,我平时待你不薄,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看着如此心痛的骨遥,璃儿似有一丝愧疚,她低了些头,呢喃道,“舞圣大人,璃儿没有说谎,明明就是你自己记错的。”
“呵……呵呵……”骨遥似笑非笑的模样,“你们都骗我……你们都不想让我嬴……所以你们都骗我!”
泪水已经忍不住地落下,骨遥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
要知道,他为这一天牺牲了多少付出了多少,甚至将身体置之不顾,为了夺魁为了入宫为了母亲的遗愿为了见到静瓷,他已然成为了一个舞痴舞魔舞疯子。
而如今呢?
一切犹如水月镜花。
“骨遥,虽然我万分欣赏你的舞蹈,但事已至此,你还是等待来年吧……”御风帘十分叹惋地说,“下一个吧。”
失魂落魄的骨遥忽然被杨审拉到一旁,然后元巽华丽登场,人们的目光又重新聚焦到下一个人身上,而自己已抛入历史。
直到最后一人舞完,他脸上的泪痕才渐渐风干,可谁也不会知道,就在刚才那一舞的短暂时间内,他却做了一个奋不顾身的决定。
就在御风帘要宣布夺魁者这个万众瞩目的时刻,骨遥忽然就打断了他的话。
“等一下!”
众人皆疑惑地向他望去,公输静安却激动起来,“骨遥你?你又要耍什么花样?已是我的手下败将,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骨遥并不理会公输静安,他只是默默地走到殿中,说了一句震惊满座的话。
“风帘大人,我要闯滴水观。”
早就听说,能够顺利闯过滴水观的人便可位至舞尊,今年夺魁入宫面圣更是不在话下,因此,他要去冒这个险,为了阻止阴毒的公输静安入宫,他决定去冒这个险。
“你……是为了什么?”连御风帘也不禁一怔,如果说是为了夺魁,大可不必冒此生命危险,因为以骨遥的能耐,不出意外,明年绝对可以入宫,只是再等一年之事,何苦又执着于现下?又何苦非要押上性命呢?
骨遥抬头看了一眼御风帘,又垂眼道,“为了入宫去见一个人。”
“很重要吗?”不知为何,御风帘下意识地问出这样一句,而那神色也略显紧张,在这样的场合,做为举足轻重的人物,似是有些失态。
就连御风帘自己也察觉到了,对于骨遥,心中已然有了一种别样的情绪,让他不敢再猜不敢深想。
“我的意思是……”御风帘正襟危坐起来,“并非很重要的人没必要冒此生命危险,要知道滴水观凶险异常,这天下间,还未有顺利通过的人。”
“我不在乎。”骨遥定定地道,“我只在乎今年能否入宫。”
“你决定了?”御风帘问。
“是。”骨遥坚定地答。
“既然你心意已决,明日未时我们在滴水观见吧,看过你的表现后,我再宣布今年入宫的人选。”御风帘说罢,挥手道,“今天就到这里吧,重华,你随我来。”
见楼主离席,大家便也有序地离开了,已入亥时,夜风凉的可怕,骨遥刚走到殿外,忽然被猛烈一撞摔到地上,完全没防备的他还来不及回神就听到那些讽刺的话语。
“你算个什么东西?要不是玉琼收留你,你连乞丐都不如!与我作对?你肯定是活得不耐烦了,我不妨告诉你,你的书册是我改的,璃儿其实也是我的人,怎么样?没想到吧,在你身边呆了那么久,对你又细致入微的璃儿不过就是一个细作。”公输静安指着骨遥,“我告诉你,不要妄想跟我争,你以为闯滴水观就能嬴我吗?我告诉你,你去闯那里其实就是找死!你找死更好,免得我动手!哼!”
他说罢,甩了甩手走了。
只剩骨遥趴在地上,眼前忽然出现一双手,他抬眼去看才发现是璃儿,竟然是璃儿,那个他曾经推心置腹的好朋友,竟然在最关键的时候背叛了自己。
好彻底,或许骨遥现在才明白,雀仙以前所说的,最凉不过人心这句话。
他只是撇过头去,然后自己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出好远。
而那头,弹着琴的雀仙恨不得立马丢了琴去到骨遥身边,她刚才看到大殿外的情形,却无奈自己不能脱身,无法帮骨遥出那口恶气。
该死的玉琼,雀仙在心下想,凭什么规定琴师要最后离席!凭什么琴师就要奏乐来欢送大家?那我欢送大家,谁来欢送我啊!
终于忍到众人尽数退场,雀仙赶忙丢下琴去找骨遥。
其实她要找到骨遥很容易,只要利用仙力稍一感应便可知道他的方位,因为先前替骨遥掩盖身上的妖气时,他们二人的气息已经串在一起。
“快到晔阳塔了。”雀仙说罢,赶紧追了上去。
很快,她便在人群中找到他,她远远地看见他一个人缓慢地走着,那无助的背影在惨淡的月光下万分落寞。
“木头……”雀仙忍不住轻声呼唤。
隔着无限的怅惘与迷离,她终是忍不住放声大喊。
“木头!”
或许是忍得太久了,想念这个称呼太久了,思念这个人太深了,如今这一句,终使两人之间的那些道围墙尽数崩塌。
连骨遥也是一愣,怔在原地。
是阿丝吗?是她吗?还是我的幻觉?
他想着,忽然就被一个人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他听见那熟悉的哭泣,感到那熟悉的力度,于是转过身去紧紧地拥住了雀仙。
“阿丝……真的是你……刚才我还害怕是自己的幻听。”骨遥闭上眼睛深深地吸气,“这么久……你终于不再躲着我了……终于……”
“木头……”雀仙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你个大木头,死木头!”她说着说着忽然就哭得更厉害了,还不住地用手去捶骨遥的胸膛,“这么久,你就是不来找我,就是不来,你知不知道,我每一天都在盼你来找我,我叫你别来找我,你就真的不来了吗?你就真的这么笨吗?!”
“阿丝。”他抓住她胡乱挥动的双手,“我不是不想去找你,我也很想你,可是我怕我去找你,又会惹你不开心,我们又会吵架……”
雀仙在骨遥的怀里吸着鼻子,“是不是我今天再不来找你,在你去冒生命危险之前都不会想过要来见我?”
“傻阿丝……”他忽然柔情似水地望着她,用手轻轻地抹去她脸上的泪痕,“别哭了,你要说的我都懂了。”
“那你、”雀仙顿了顿,“能不能不要去闯滴水观?算是我求你。”
听到这里,骨遥的视线渐渐地从她脸上移开,“阿丝,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唯有这件事不行,你知道的,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一定要入宫。”
“是为了他?”那个在大殿之上骨遥说想见的人,“是不是那个公输静瓷?”
“是。”骨遥点点头,“公输静安其实是杀害我母亲的凶手,虽然我现在没能力手刃仇人,但我知道,倘若他这次无法入宫必将生不如死,况且,当年是静瓷挡在了公输静安的箭前,我才得以逃脱,不然我也已经死了。所以,我更不能让此恶人入宫迫害静瓷,阿丝,你能够理解吗?”
“原来他是杀你母亲的凶手……”雀仙回忆起那日在晔阳塔之上看见公输静安的情景,“难怪那日你会露出那般憎恨而又哀伤的眼神,原来是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二章
“嗯。母亲临死前交待我一定要入宫去寻找一件名叫“清渊”的骨瓷,这么多年了,我也想为她早日达成遗愿。”
“可是木头,万一你明天失败,还谈什么找清渊,谈什么报仇,谈什么报恩啊!”她将头靠上他的胸膛,“我不要你去,你答应我,明天不要去!”
“阿丝……你又任性了。”骨遥缓缓地说到,“你知道的,无论如何我都要一试,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失败的,我还答应过你,等办完宫里的事,就跟你一起离开。”
“是啊……”雀仙眨着迷茫的眼睛,“我们说过要一起走的……”
可如今,自己怕是时日无多,而当初的那个约定,也怕是无法遵守了……
她于是再次抱紧骨遥的身体,“木头,答应我,不要去好吗?”在她最后的日子里,她只想看到他平安开心,若是明日发生什么意外,她真的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