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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们一起走。」
约书亚朝他笑着,然后跑出了牢房,深吸着气让自己镇定,然后若无其事的离开监牢。
接下来他花了很多时间准备着必要的用品。
他要准备的东西非常多,他很紧张而且小心翼翼,他知道自己得要去做一些他从来没有做过的事,那需要勇气。
他花了点时间在自己的斗篷里缝了许多暗袋,好让他藏东西。
约书亚准备了很久,一直等到换班时刻之前,他偷偷的走到亚斯兰特的宫殿,跑进克罗伊的房间,那间宛如黑夜一般的屋里。
他需要勇气,也需要一点支持。
望着就像月光般的太阳,他坐在他那天坐着的椅子上,想着克罗伊的话。
「我有魔法之境的血统,我感觉得到的……」约书亚站起来跪在地上,十指交握在胸前,像小时候他爸爸教过他的,对着月亮祈祷。
「魔境之月请照亮我前方的路,请风带领我不迷失方向,请树木保护我不受侵害,请夜之大地接受我为他的子民,请庇佑我。」约书亚抬起头来,深吸了口气,安静的离开。
他耐心等到接班时间,再次带着食物和饮料走进监牢,和新换班的人打了招呼,他知道他们马上就要去巡视,他安静待在一边收拾上一班留下来的东西,直到他听见换班守卫互打了招呼出发巡视后,才拿着饮料走进监控室。
「辛苦了,这给你,我另外做的。」约书亚笑着,把饮料递给正在监控人犯的守卫。
守卫笑着接过,「谢谢,不过这里是不能进来的,你还是快出去,等下被看到我会被骂的。」
「对不起。」约书亚抱歉的笑笑。
「不要紧,麻烦你啦。」守卫背过身去对着他。
约书亚深吸了口气,拿起电击棒从他背心上顶上去,滋地一声,那个守卫倒在地上失去反应。
「对不起……」约书亚苍白着脸,迅速的看着监控器,打开了里门,然后冲过去打开了外门。
「伊克!」约书亚打开外门就看见伊克冲了出来,约书亚紧紧的抱住他,然后放手,「快点,我们没有时间。」
「我还有两个伙伴。」伊克望向另外两个牢门。
约书亚摇摇头,抱歉的开口,「监控室有防护措施,要打开两个以上牢门,必须要两个以上的监护官在才能开启,我没有办法一次对付两个。」
伊克犹豫了会儿,望向监控室倒在地上的守卫,「好吧,你有办法带我出去?」
「嗯。」约书亚拉着他,跑到他放置食物和饮料的小餐车上,把下面的柜子打开,里头是空的,「委屈一下,这里平常是放置用具的。」
「好。」伊克躲了进去,在他关上柜门的时候,拉住他的手,朝他笑笑,「我们会没事的。」
「嗯。」约书亚的脸色很苍白,却还是朝他笑着,「我们会没事的。」
约书亚关上柜门,推着车子离开监牢,和大门外的守卫打招呼,然后努力以平稳的速度朝着他熟悉的方向走去。
他让伊克在用具室里换上准备好的衣物,然后用斗篷把他们包起来,接下来只能等。
「我们在等什么?」伊克小声的问。
「等带我们出去的人。」约书亚小声回答。
「监牢那里不要紧吗?」伊克有些疑惑的问。
「换班巡视需要半小时,每一小时监控室会联络一次,我等他联络完才下手的,等巡视结束还有十五分钟,再五分钟车就来了,我们走得掉的。」约书亚侧头去望着伊克,「我在这里待了好一阵子,这里每天例行事务的时间表我一清二楚。」
伊克笑着,伸手抚着他的发。「辛苦你了,让你一个人在这里待了那么久。」
约书亚只是笑着摇摇头,不知道是表示无所谓,还是不用担心。
伊克也没有再问,他们从用具室的小窗往外看,没有多久,伊克看见一辆在中立城常见的交通船在接受盘查之后滑了进来。
「那是中立城送给拉契尔的,本来是往来中立城的交通船,但是中立城封锁之后,这交通船就用来接送在宫里工作的人,最远会开到菈蒂法。」约书亚说着,拉着他小心的走出工具间,闪避着经过的人,跑到那辆船旁边。
司机正在船的另一边跟守卫聊天,所以守卫没注意到他们,但那个司机头一转似乎有看见他,却没有开口,只是侧过身子,有意无意的挡住守卫的视线。
拉着伊克掩在船侧的约书亚在地板摸索到一个拉环,拉下之后竟在车板下出现了一个空间,「快进来。」
两人快速躲进那个空间后推回地板,安静躺了好一会儿,依然极度紧张的约书亚只觉得浑身冰凉,然后他感到伊克握住他的手,温热而有些粗糙的手,他紧紧回握着那只手,觉得眼泪又要掉下来了。
他们无声的躺在那里,不知过了多久,船终于动了起来,在大门停下接受盘查的那几分钟,约书亚觉得自己不停在发抖,过了好一会儿有许多人上了船,互相聊天说笑,然后司机也上了船,开动往大门去。
没有多久就停了下来,接受盘查,约书亚觉得自己在发抖,但伊克只是紧紧的握着他的手,侧头朝他微笑,像是告诉他不要紧。
他想回个笑容,但是他笑不出来。
直到船又开动了,他紧闭了闭眼,知道没事了,一路上开开停停,也一直听见道别声,和有人下船的声音,直到船停下来熄火,没多久是司机的脚步声走近,拉开门的一瞬间,光线让他们睁不开眼,然后是司机的笑脸。「付钱吧。」
约书亚坐了起来,觉得全身都被冷汗给湿透了,赶紧从腰袋里掏出布袋给司机。
司机打开布袋,倒出几颗宝石,拿起来透光看了看,最后满意的笑笑,「谢啦,快下去吧。」
伊克拉起约书亚,下船之后才发现这里是菈蒂法外面,离中立城相当近,只要一点时间就能走到。
「约书亚,你回家等我吧,接下来很危险的,我不能带着你。」伊克握着他的肩,脸上充满了忧虑。
「不,我可以帮忙的,我不怕危险,我会对你有用的,我是魔法师你记得吗?」约书亚自信而勇敢的朝他笑着。
伊克怔了怔,然后笑了起来,握着他的手。「那走吧,我们不会再分开了。」
「嗯。」约书亚用力的点点头,他要跟着伊克,他必须跟着伊克。
约书亚深吸了口气,鼓起勇气跟着伊克身后,走向中立城。
◇
约书亚有个习惯,他走到不熟的地方一定摸着墙走,他想伊克记得他这个习惯,所以也没在意他沿路动不动就摸着墙,有守卫觉得他奇怪,伊克也示意他们不用紧张。
所以他一路跟着伊克就这样走进中立城。
就算伊克一直拉着他的手,他还是会越走越偏,伸手去摸摸墙,伊克后来也不在意,就让他走在后面,三不五时会回头看他一下。
约书亚很少进中立城,他一向不喜欢人太多的地方,中立城是繁华热闹而自由的地方,他只要走进中立城就觉得格格不入。
他想自己终究是偏向父亲的个性。
说到他摸着墙走的习惯,那是他母亲的缘故,他母亲眼睛不好,很多人都说他父亲是骗他母亲眼睛不好,母亲才嫁给他。
但他知道那都不是真的,他母亲笑着说过,她因为眼睛近乎失明,对家来说是个负担,唯一对她好过的就是父亲,所以她才愿意跟着父亲离开,对她来说,生活在哪里都没有差别,她的世界几乎是黑暗的。
于是母亲只要牵着他走路,一定摸着墙走,久而久之,母亲的习惯成了他的习惯,他会尽可能的靠着墙走,那给他安全感。
或者是,尽可能不要离开家附近,他只想待在没有人的地方安静的生活。
他的世界里只要有伊克就可以了,他从来不需要别人。
约书亚跟在伊克身后走过下一条街,沿路没有半个居民,每栋楼都是紧闭的,没有营业的店家,没有闪亮的招牌,就像座寂静的死城,只有他跟伊克走在路上,还有巡视在路上的警备队,穿梭在其中。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城区大楼,坐着电梯上七楼,他记得那一层楼是个会议厅。
他沉默的让伊克带着进了一个房间里,伊克朝他开口,「你听话在这里待着,我去报告状况,一会儿再过来接你。」
「嗯。」约书亚乖巧的点点头。
在伊克转身要离开的时候,约书亚又开口唤他,「伊克。」
「怎么?」伊克回头望着他,约书亚凝望着他的双眼,然后笑了笑的摇头。「没什么,我在这里等你,你